姜望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我自然還是希望王爺可以成功入主京城,但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身居這個位置,太子要娶我姜家女,我哪里敢拒絕?不過你也讓王爺放心,我一派的人,最后都會以我為首,我做出來的選擇,就是他們的選擇?!?/p>
陸子恒:“最好如此?!?/p>
他拿著帕子,碰了碰紅腫的臉頰,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今天容司璟當著那么多的面,尤其是當著枝枝的面,竟然如此毒打他,這個仇,以后他非報不可!
被陸子恒怨恨著的容司璟,此時坐在馬車上,一手撐著下巴,認真地看著身側的太子妃。
姜南枝被他看得有一些不自然了,她無奈道:“殿下,為何這樣看我?”
容司璟:“枝枝,倘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多好啊?!?/p>
姜南枝抿唇,“您是太子殿下,我怎么能夠跟您青梅竹馬呢?”
容司璟:“太子這個身份,除了尊貴外,并沒有給我?guī)硖嗟暮锰?。枝枝,你我夫妻一體,你不用把自己放得很低。枝枝,在我這里,你可以盡情撒野。就是對外,你也可以十分恣意。倘若遇到麻煩了,無法處理了,我?guī)湍沩斨??!?/p>
雖然知道,現(xiàn)在他這樣說,枝枝無法完全放下心來。
她就好像是一只十分戒備的小狐貍一樣,始終對四周,都保持著警惕。
他不希望她活得這樣辛苦。
姜南枝的目光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她雖然無法完全相信容司璟的話,但心底的動容,卻不是假的。
她很輕地嗯了一聲,然后回握了容司璟的手。
她還是無法徹底放下所有防備,但是,她愿意去嘗試著,去信任容司璟。
從京城到溫泉行宮,路途遙遠,但卻是十分難得的閑暇時光,倆人暫時把所有的事情,都拋之腦后。
在路過一些香噴噴的小吃攤子,或者是店鋪的時候,容司璟就會命人去買來給姜南枝吃。
姜南枝常年久居深宅大院,平常出門的時候就不多,因為兄長出去,總是會帶著長姐一起,帶著她的次數很少。
后來有了幾次,其實也是為了做戲而已。
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恣意瀟灑的模樣。
容司璟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璀璨,連帶著自己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其實東宮之中的溫泉已經在修建了,皇宮匯總的也是。
他這次特意帶枝枝出來,就是想要讓她放松放松一些。
不過他們這趟行程,竟然被走漏了消息,半路上還遇到了一伙刺客。
當外邊喊打喊殺的聲音想起來的時候,姜南枝正跟容司璟在下棋,她十分錯愕,緊張道:“殿下?”
容司璟落下了一顆黑子,“枝枝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人?!?/p>
除了表面上的侍衛(wèi),當然還有武功高強的暗衛(wèi)。
隨著外邊的喧鬧聲低了下去,不一會兒,就聽到明玄在馬車前低聲稟告,“主子,殺手都處理了,活捉了兩個?!?/p>
“嗯,審出幕后真兇?!?/p>
“是!”
接下來姜南枝都沒有說話,容司璟關切道:“枝枝,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從小到大經歷了許多,忘記你并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抱歉?!?/p>
容司璟是真的感覺很歉意。
現(xiàn)如今他的四周,還有許多危險,遠沒有達到夢中那種和平穩(wěn)定的模樣。
姜南枝搖了搖頭,“殿下你從小到大,經歷了許多次暗殺?”
容司璟:“之前多一些,這幾年少了?!?/p>
因為那些試圖試圖搶奪皇位的,已經讓他收拾了許多了。
現(xiàn)在,最大的那一股實力,應該就是西南藩王了。
容司璟一扭頭,突然發(fā)現(xiàn)姜南枝目光關切地看著自己,那眼底有一種疼惜的情愫在,他眸子一頓,突然整個人就十分哀傷的模樣。
這樣姜南枝想起來,其實在某種程度上,眼前的太子殿下也跟她的經歷一樣。
他們都是在隱忍中長大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其實太子經歷的事情,比她更多,更危險。
姜南枝主動握了握他的手,“殿下,一切都會過去的。而且我相信一件事,那就是老天爺總不會讓一個人倒霉。他既然讓你先倒霉,以后就都是福氣了。”
這句話,在睡夢中,枝枝也對他說過。
容司璟就勢把人給攬入懷中,輕吻她的額頭,“枝枝說得對,咱們之前吃了不少苦,以后的人生,就都是享福了?!?/p>
姜南枝已經開始習慣他的輕吻跟擁抱了,只是身子頓了一下,但到底沒有掙扎。
這對容司璟來說,又是一個很好的進步。
他想著,等這次在溫泉行宮住上一段時日以后,他跟枝枝的感情,應該就會更親密無間了。
等到他們到了溫泉行宮后,旅途乏累,自然是早早歇息。
而姜南枝因為身子不便,暫時還不能泡溫泉,等到容司璟去泡溫泉的時候,姜南枝就在盥洗室,簡單梳洗一下,然后就靠坐在軟枕那看著書。
因為在溫泉行宮這段時間,肯定十分閑暇,她就讓暮歲把自己平常喜歡看的那些游記話本都給拿了來。
尤其是游記。
打小就被困在深宅之中,姜南枝其實也幻想可以仗劍走天涯,四處游歷,走南闖北。
見識不同的風土人情,品嘗各種特產美食,想想就很暢快啊。
容司璟進來的時候,發(fā)絲還在滴水,就看到她懶洋洋地靠在軟枕上。
姜南枝抬起頭,“殿下,您不多泡一會兒池子嗎?”
容司璟搖了搖頭,“我沒去泡,剛才去審訊那些刺客了,特意沐浴了一下?!?/p>
他擔心自己身上有血腥氣味,嚇到枝枝。
姜南枝立刻就懂了,也不多問。
偏偏容司璟多說了一句,“等你身子爽利了,我們一起泡。”
姜南枝:“……”
她的耳根又開始發(fā)燙了。
這人怎么能夠前一刻說著正事,下一刻就開始不說正事了呢?
她不說話,容司璟就也靠坐了過來,對方身上的水汽跟熱氣,都撲了過來。
姜南枝沒忍住,無語道:“殿下,您之前念經的時候,都想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