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舒悅的請求,傅景深從來不會拒絕。
他帶著舒悅?cè)ゾ焓鸬臅r候,人家也才剛開門,說明來因后警察便帶他們進去。
“舒先生醒了沒有?”
“醒了,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醒了。”
“這兩位是他的朋友,帶他們進去和舒先生見個面吧?!?/p>
那警察看了舒悅和傅景深一眼,眼中露出為難的神色來。
“舒先生情緒不太好?!?/p>
“讓他們見一見吧,都是朋友,也好安撫他的情緒?!?/p>
舒悅以為他們說的舒子銘情緒不好,只是因為醒來被關(guān)著所以發(fā)脾氣,但沒想到他剛醒就毒癮發(fā)作了。
空蕩的房間內(nèi),只有他一個人,他四肢都被綁在床上,不管他怎么掙扎,都無法掙脫手腳上的束縛,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痛苦難受。
像是有千萬只蟲子在他的體內(nèi)游走蠕動,直逼他的大腦,去奪取他的意識,像是在渴望什么,卻毫無頭緒。
好像一只無形的手抓著他的心臟,放肆的收緊,痛的呼吸不過來。
舒悅站在門口,愣愣看著里面的舒子銘。
病號服被他想方設(shè)法的扯開,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扣子都被他扯崩掉了好幾顆。
他仰著頭大口大口喘氣,額頭青筋暴起,看的人心里發(fā)慌。
可能是知道有人在看著自己,他側(cè)過頭去,正好和舒悅對上了視線。
他的眼神復(fù)雜,痛苦,不甘,委屈,還有擺脫不了的無奈。
而到了后面,他已然被折磨的眼神逐漸空洞,沒了自主情緒。
看著他的眼睛,舒悅感覺有一根細小的針,扎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她轉(zhuǎn)身別過頭,不敢多看一眼。
人為的苦難,是她最不敢看到的。
傅景深低頭看了舒悅一眼,知道她心里肯定很難受,便問向一側(cè)的警察。
“他這種情況可以戒掉毒癮的吧?”
“按理說是可以的,畢竟他攝入的量不多,但他體內(nèi)的毒品是新型的,沒有記載,具體什么作用還得等分析結(jié)果出來,針對性的對他進行戒毒引導(dǎo)?!?/p>
警察說著嘆了口氣,“這個毒攝入量很少,但毒性很大,能讓他醒來第一時間就犯了毒癮,后面要戒斷起來,會很痛苦,會花不少時間,你們和他都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舒悅深呼吸好幾口氣,才緩過來自己的情緒。
“那就辛苦你們了?!?/p>
離開的時候,舒悅回頭又看了舒子銘一眼,比起剛才,他現(xiàn)在貌似恢復(fù)了一些理智,看向舒悅的時候,眼神都清明了不少,但很快他便垂下頭去,躲開了和舒悅的眼神交匯。
他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心疼,承受了一些不該承受的無妄之災(zāi)。
舒悅手里一直拿著自己的包。
【包里的燙手山芋,還是要盡快處理掉,就趁著現(xiàn)在交給警察吧。】
舒悅想著,剛想打開包,拉開拉鏈的手就被傅景深摁住了。
“不要?!?/p>
舒悅怔怔看著傅景深,他的眼神很是認(rèn)真。
【不要,他的不要是什么意思?】
傅景深將拉鏈幫她拉好,低聲說道,“我有更好的脫手辦法,你別交出去?!?/p>
聽到這話,舒悅略顯吃驚。
【他什么意思?他知道這里面是什么?他不是說不知道嗎?】
“兩位,還有什么別的事情嗎?”
警察見他們兩個還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便詢問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傅景深到底什么意思,但舒悅還是選擇相信他。
“我想知道那些壞人會得到什么樣子的懲罰?”
“那幾個M國人我們會按照M國法律進行審判,至于醫(yī)院那個華夏人,我們需要和華夏那邊的相關(guān)機構(gòu)取得聯(lián)系,才好處置他,但你們放心,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處理方式的?!?/p>
舒悅點頭,“那就謝謝你們了。”
“不客氣,應(yīng)該做的。”
舒悅跟傅景深離開警察署,上了車,舒悅總是不經(jīng)意瞥向他。
“我瞞了你,包里的東西我打開看過了,我也知道是什么東西?!?/p>
傅景深知道她現(xiàn)在很多疑問,便主動開口解釋。
“那你知道為什么還要阻止我把東西交出去,你說有更好的脫手的辦法,你想怎么做?”舒悅知道他腦子好使,所以也愿意去相信他。
可以先聽聽他的想法。
“你得先告訴我,這些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傅景深反問她。
舒悅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發(fā)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傅景深。
傅景深沉思了一會兒,將車停在了路邊,看向舒悅。
“上官靈我和她打過交道,她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她的確救過你,但她把這東西放你房間,無疑也是在拉你下水,要是這東西在你住所被找到了,你肯定是會被帶走問話,你也百口莫辯,會被認(rèn)為是毒品販子?!?/p>
舒悅挑眉,接上傅景深的話,“上官靈的身份手段可比我厲害的多,就算我把她供出來警察也不一定奈何的了她,而且還會打草驚蛇,她會借此立馬離開M國回到華夏,橫豎我都是個炮灰,她能全身而退?!?/p>
“沒錯,但我們可以演一出戲。”傅景深眉眼含笑,是那種帶著運籌帷幄,一切計劃自在他心的自信。
“你是說,演一出警察來搜查然后抓走我的戲碼給她看,就是要打草驚蛇,故意把她趕回華夏去?”
這個想法有點瘋。
“在M國沒人管得了她,但是在華夏,她逃不了,還記得之前在上京東郊,我們兩個被殷祈抓住那次嗎?”傅景深問她。
舒悅回憶了一下,“我記得?!?/p>
“殷祈和上官靈有合作,承包了大片的中藥場地作為罌粟的種植地,那次我是去查看東郊種植地的情況的,目前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不少這方面的證據(jù),只差一個時機就可以把他們一鍋端了?!?/p>
傅景深本來不打算告訴舒悅的,不想她摻和到這種不干凈的事情中來,但她現(xiàn)在也被無端卷入,事情就開始變得不可控起來了,她知道這些反倒是對她來說是好事,這樣她也有自主判斷的能力可以遠離這些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