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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番·裴如衍1.0重生(十)

微生顏撫著女兒的腦袋,“你爹爹也不是故意要兇你的,但是他沒有給你道歉,明天你也好好給他上一課,這樣他就懂怎么道歉了?!?/p>

“娘親,”央央輕快道,“你好香?。 ?/p>

“你這孩子?!?/p>

母女倆相互哄著沉沉睡去,房外蹲守的某人聽里頭沒了動靜,才離開。

次日,謝央央叫人準(zhǔn)備了很多道歉的禮物,然后帶著杜承州出發(fā)去道歉。

清早,裴如衍清醒了,體內(nèi)的毒素已經(jīng)褪去,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問題不大。

他尚不知兩個小屁孩要來給他道歉,卻從宮人口中得知寧國公府好像出事了,昨日請了太醫(yī)去。

裴如衍聽聞,什么也顧不得了,下了榻一路狂奔出宮。

回了府中,得知母親昨日因驚嚇,羊水破了,生產(chǎn)時又因擔(dān)憂他、多次暈厥,孩子差點(diǎn)沒生下來,索性最后保住了性命,但妹妹卻因?yàn)樵谀赣H體內(nèi)停留時間過長,臉憋得發(fā)青,情況不太樂觀,還需要經(jīng)過幾天的觀察。

裴如衍踏進(jìn)母親的房中,就聞到刺鼻的血腥氣,他跪在床前,看著榻上的母親虛弱蒼白的臉,握住母親的手,“母親,我平安回來了?!?/p>

虞氏的手動了動,算是給了回應(yīng)。

那廂,跑空的謝央央帶著杜承州出宮來了寧國公府,大人都沒來。

謝央央站在廳中央,寧國公叫她坐,她也沒坐,就站在廳中央鞠了一躬,“裴阿公對不起,如果我及時制止,裴如衍就不會中毒了,大家也不會不跟他玩?!?/p>

寧國公看著,心中五味雜陳,說氣吧,跟一個五歲的郡主又能說什么,說不氣吧,那還是挺生氣的。

尤其是想沖杜承州發(fā)脾氣,一個小孩子心眼怎么能這么壞!這次好在是衍兒沒事,萬一有事……

話又說回來,寧國公看著鼻青臉腫的小不點(diǎn),最終只是慨嘆一聲,“你爹呢?!?/p>

還是直接跟他爹發(fā)脾氣比較合適。

杜承州:“我爹說我先來,他再來?!?/p>

寧國公:……

謝央央朝后面招招手,“裴阿公,我爹娘準(zhǔn)備了很多補(bǔ)品,給裴伯母還有裴如衍吃,裴如衍回家了嗎?”

寧國公對謝央央的態(tài)度,顯然比對杜承州溫柔,“回來了,他正在——”

話半,一抹小身影出現(xiàn),緩步踏入廳堂,“祖父。”

是裴如衍。

謝央央扭頭望去,對方面色冷漠,謝央央想到昨晚娘親說的悲慘小蚌精,她臉上揚(yáng)起燦爛的表達(dá)善意的笑容,“裴如衍,你好些了嗎?我和表哥來跟你道歉了。”

裴如衍看著她的笑顏,冷淡的眸光有一瞬間的停滯,再之后,便是厭惡,自己中毒、母親難產(chǎn),來道歉的反而笑得那么開心。

多么諷刺。

可對方身份高貴,寧國公府開罪不起,裴如衍語氣淡淡,叫人聽不出厭煩,“不必道歉?!?/p>

“要的?!敝x央央一臉認(rèn)真,伸手拍了拍杜承州。

杜承州意會。

三、二、一……

這對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表姐弟在這個時候達(dá)成默契,齊齊朝著裴如衍鞠躬,異口同聲道:

“裴如衍,對不起!”

“害你受傷了!”

嗓門真大,寧國公都有些驚訝。

不論郡主與鎮(zhèn)國公家公子的身份如何尊貴,到底也就是兩個年幼的孩子。

兩個小孩整齊劃一的動作,鄭重其事的聲音,甚至有點(diǎn)滑稽,但至少寧國公能感受到他們是真心的。

被兩個小孩鞠了一躬的裴如衍并未改變態(tài)度,還是一副冷漠姿態(tài),疏離又客氣道:“不必道歉,是我大意了?!?/p>

字句沒有表達(dá)原諒。

謝央央?yún)s以為他是原諒了,松了口氣,“你人真好,但我還是要道歉的,我要以身作則的?!?/p>

裴如衍:……

小女孩不知道是太天真還是太蠢,竟然聽不懂他的話。

很快,裴如衍就劃掉了天真的可能,覺得是她太蠢了。

若不是她的任性、她的授意,杜承州怎么可能敢給他下毒,這件事杜承州占主要責(zé)任,謝央央就是從犯,就因?yàn)樗麄兊膲男难?,才害得母親難產(chǎn)、妹妹差點(diǎn)夭折。

裴如衍不可能原諒。

想著,他垂下的眼神像是淬了冰,卻聽面前小女孩承諾般地保證道——

“我不會再讓別人欺負(fù)你了。”

小女孩拍拍胸脯,站在她身邊的宮人們目光慈愛溫柔,每一個都覺得小殿下善良可愛。

說罷,謝央央拉著杜承州的衣袖,和寧國公簡單告別,就跑出了寧國公府。

裴如衍沒有回頭去看她的身影,耳邊仿佛還蕩著她的回音。

我會保護(hù)你的。

保護(hù)他?

他心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像是心扉被什么擊中,熟悉的感覺襲來,他卻抓不住。

寧國公知道孫兒的脾氣,還是勸道:“祖父會給你討個說法的,鎮(zhèn)國公府也必會有個交代,但是衍兒,你切記不要與郡主發(fā)生沖突。”

裴如衍點(diǎn)點(diǎn)頭,“祖父,我知道。”

“嗯,你向來是懂事穩(wěn)重的?!睂巼L嘆一聲。

謝央央與杜承州離開后,杜承州終于放下了這兩日壓在心頭的巨石,也不再那么心虛了。

過后不久,鎮(zhèn)國公夫婦親自來府上賠禮道歉,賠禮都是十分珍稀之物,另有皇宮的賞賜若干,這件事最后以“孩子們玩鬧沒輕重”定性,以和解收尾。

待虞氏養(yǎng)好身子,也多次勸說兒子,不要將這件事記在心里,就讓它過去吧,且小女兒也脫離了危險。

虞氏夫婦商量,讓兒子來給妹妹起名字。

裴如衍看著襁褓中白皙的女嬰,覺得妹妹如美玉一樣,“寶……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