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秋燕的話，陳常山道，“秋燕，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次我請你吃飯，不是私事，是公事。”

張秋燕沉默片刻，“行，一會兒我給你發(fā)個地址，半個小時后，我們在那見?！?/p>

陳常山應(yīng)聲好。

張秋燕先把電話掛了。

陳常山一直看著漸漸變暗的手機屏，直到屏幕徹底變暗，才放下手機。

很快，陳常山收到了張秋燕發(fā)來的地址。

陳常山立刻出門，到了地點，是一家新開的餐館，門口慶祝開業(yè)的拱門還沒撤。

陳常山的手機響了，是張秋燕的電話，張秋燕已經(jīng)到了，在2號雅間。

陳常山進(jìn)了2號雅間，張秋燕獨坐在里邊。

兩人相視一笑，陳常山在張秋燕對面坐下，隨口道，“這是新開的飯館?！?/p>

張秋燕笑應(yīng)，“對，新的，一切都重新開始?！?/p>

陳常山一愣，剛要回應(yīng)，張秋燕卻一指桌上的二維碼，“點餐吧，這掃碼點餐?！?/p>

陳常山掏出手機，一掃桌上二維碼，菜單出現(xiàn)在手機里，陳常山把手機遞向張秋燕，“你來點吧，想吃什么點什么，我請客?！?/p>

張秋燕沒客氣，接過手機，很快點完餐，把手機還給陳常山。

陳常山在手機上付了賬，看向張秋燕，“秋燕，你?！?/p>

張秋燕打斷他的話，“說公事吧，你請我，不是為公事嗎？我也是為公事來的。”

張秋燕的口氣明顯生硬。

陳常山頓頓，“是，那就說公事，我這兩天在辦一件事情。”

張秋燕示意陳常山接著說。

陳常山看眼屋門，屋門緊閉，收回目光又喝口茶道，“我想把劉文昌父子扳倒?！?/p>

陳常山聲音很輕，卻像驚雷一樣在張秋燕心里炸了，張秋燕臉色頓變，“你說什么？”

陳常山重復(fù)一遍。

張秋燕定定神，“陳常山，你不是在說胡話吧，我知道你和劉海有矛盾。

劉文昌也為難過你。

但是你也不能做傻事，劉文昌在縣里經(jīng)營多年，方方面面都有他的關(guān)系，他和牛大遠(yuǎn)關(guān)系也不一般。

說的更直白點，表面牛大遠(yuǎn)是田海派的核心，實際劉文昌才是，田海派就是他串聯(lián)起來的。

你要舉報他，我敢肯定，你前腳舉報完，后腳劉文昌就能知道消息。

李書記面對田海派都有顧慮，何況你，你聽我一句勸，和劉海你可以適當(dāng)針鋒相對。

但對劉文昌?！?/p>

噹。

陳常山把茶杯輕輕放在桌上。

張秋燕的話戛然而止，訥訥問，“你決定了？”

陳常山點點頭，“而且我已經(jīng)在做?！?/p>

張秋燕無奈一笑，“我忘了，我已經(jīng)不是你的局長，你現(xiàn)在是一鄉(xiāng)之長，有自己的主張和決定。

我的勸說其實沒有多大意義?！?/p>

陳常山剛說聲秋燕。

張秋燕又一笑，“別說了，你直接說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p>

四目相對。

陳常山突然有種難言的距離感，其實這種距離感，在他和張秋燕通電話時就有，只是那時他不愿意承認(rèn)。

現(xiàn)在不得不承認(rèn)，距離感確實存在，而且越來越強烈。

陳常山慢慢道，“我都安排好了，不用你幫我，我今天請你出來，主要還是想請你吃頓飯。

公事剛才已經(jīng)談完了?！?/p>

話音一落，正巧服務(wù)員端著菜進(jìn)來。

等服務(wù)員出了雅間。

陳常山指著菜道，“吃吧?！?/p>

說完，陳常山自己先夾了一筷子菜，嘗嘗，“嗯，這家店菜的味道還真不錯。

以后還可以來。

秋燕，你也吃啊?！?/p>

張秋燕拿起筷子，卻沒夾菜，只是定定看著陳常山。

陳常山道，“我又不是菜，你總看我干嘛？”

張秋燕幽幽道，“陳常山，我想聽聽你怎么安排的？”

陳常山一笑，“我剛才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公事已經(jīng)談完，我真不需要你幫我。

剛才的話你就當(dāng)沒聽過，出了飯店，就忘了它。

吃菜吧?！?/p>

張秋燕還是沒動筷子，依舊看著陳常山道，“常山，我沒和你開玩笑，我剛才的話如果讓你不舒服，我可以向你道歉。

但你必須告訴我，你是怎么安排的。

因為我不希望你出事?！?/p>

張秋燕最后一句話瞬間又將兩人的距離拉近。

所謂的距離感一瞬間煙消云速。

陳常山不禁說聲秋燕。

張秋燕接過話，“我還等著有一天你兌現(xiàn)你的承諾，如果你只是鄉(xiāng)長就出事了，那我豈不是白期待了。

投資是要講回報的。

我不想看到我的投資剛破土而出就夭折。

說說你怎么安排的?！?/p>

張秋燕笑笑。

陳常山?jīng)]有笑，“我可以給你講，但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p>

張秋燕一愣，剛說聲你。

陳常山伸手示意，“沒有商量?！?/p>

張秋燕看著陳常山伸出的手指，沉默片刻，“好?！?/p>

陳常山把手指放下，“秋燕，剛才和你通電話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和以前不太一樣，為什么？”

張秋燕沒答話。

陳常山點點頭，“好吧，你繼續(xù)吃吧，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陳常山站起身。

張秋燕立刻也起身，“你別走?！?/p>

四目相對。

雅間里瞬間落針可聞。

張秋燕打破沉靜，“我說。”

說完，張秋燕坐下。

陳常山也坐下。

張秋燕喝口茶，“上午我去縣里開會，又碰到丁雨薇了，和上次我見她相比，她的狀態(tài)明顯差點。

我和她不熟，沒有直接問她，但憑女人的直覺，我判斷她狀態(tài)差的原因是感情可能出了問題。

常山，我需要什么，我能給你什么，我已經(jīng)多次告訴你了。

我不希望因為我，你再錯失一段感情，而且這段感情還會影響你的發(fā)展。

所以開完會后，我想了很長時間，認(rèn)為我們該換一種交往方式。”

陳常山點點頭，“所以你特意選了這家新開的飯店，我一進(jìn)門，你又特意說了那句話?！?/p>

張秋燕應(yīng)聲是。

陳常山笑笑。

“你笑什么？”張秋燕問。

陳常山搖搖頭，沒什么，心里卻想起柳眉說的那些話，殘酷的真相。

陳常山看向張秋燕。

張秋燕也看著他，“你想什么就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