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了桌,王文清又要酒,陳常山道,“酒就別喝了,喝酒容易誤事,何況王縣長身體剛恢復(fù),也不易喝酒?!?/p>
王文清笑應(yīng),“那就聽陳縣長的,不喝酒了,咱們以茶代酒。
陳縣長你先說說,秦州醫(yī)院的干部樓你是怎么進去的?
據(jù)我說知,那干部樓可不好進,咱們這些縣里來的人,在那棟樓前都不算官?!?/p>
馮源附和聲是,兩人一起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一笑,“從門進去的。”
王文清兩人頓愣。
“這?”馮源正要再問,王文清接過話,“陳縣長真會開玩笑,肯定是從門進去的,那陳縣長就說說見到薛明后,薛明什么意思?
他是真病了,還是裝病搪塞我們,然后等我們離開秦州后,他去青云?”
“真病了?!标惓I降馈?/p>
“真病了!”王文清和馮源互看眼,馮源道,“王縣長,那咱們回田海就好交代了。
陳縣長都親眼看到薛明是真病了,那就錯不了,薛明突然變卦不回田海也就解釋通了?!?/p>
王文清沒接話,依舊看著陳常山道,“那薛明病好后,又有什么打算?”
啪!
陳常山點支煙,抽口,煙灰輕彈入煙缸里,“他明天就出院,出院后哪都不去,不去田海,也不去青云,就繼續(xù)留在秦州。”
王文清這才松口氣,“這就行,只要他不去青云,即使他不回田海,我們也不虛此行。
最起碼我們田海不會被打臉了。
陳縣長,還是你有能力,我必須敬你一杯?!?/p>
王文清剛要拿茶杯,被陳常山攔住,“王縣長,你聽過樹欲靜而風不止嗎?”
王文清疑惑問,“聽過,陳縣長現(xiàn)在提這話什么意思?”
“我們在秦州醫(yī)院碰到了柳吉元?!标惓I降馈?/p>
“柳吉元?”王文清看看陳常山,又看向萬玉明。
萬玉明點點頭,“柳吉元也在秦州,我和陳縣長見完薛明后,柳吉元特意趕到秦州醫(yī)院見陳縣長?!?/p>
王文清又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道,“柳吉元來秦州就是為了請薛明到青云區(qū),薛明被搬到干部樓,也是柳吉元特意安排的。
柳吉元對薛明是志在必得。
薛明雖然有文化人的傲骨,但這也是他的弱點,否則這次就不會某些人如此擺布。
柳吉元真若抓住他的弱點繼續(xù)發(fā)力,等我們離開了秦州,用不了幾天,薛明就會被請到青云?!?/p>
話音一落。
雅間里瞬間安靜。
馮源恨恨道,“這個柳吉元,他想教育強區(qū)可以理解,但他為什么偏偏和我們田海較勁。
西省的教育人才又不是只有薛明一個,請薛明是我們田海先提出來的,青云就應(yīng)該另選他人。
這樣爭來爭去,他就沒有想到會影響兩個區(qū)縣的關(guān)系嗎?”
咚!
馮源把手里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王文清輕輕拍拍馮源的胳膊,“馮局,這就是你書生之見了,正因為我們田海提出要請薛明,柳吉元才一定要爭。
原因很簡單,萬悅城我們讓柳吉元丟了面子。
這次他要借薛明的事,把面子補回來。
柳吉元也算世家出身,面子對他很重要。
我說的對嗎,陳縣長?”
陳常山應(yīng)聲是。
馮源頓頓,“還是領(lǐng)導(dǎo)們看得深,這些我還真沒想到,那我們就繼續(xù)留在秦州,和柳吉元爭?”
馮源看向王文清。
王文清道,“咱們都聽陳縣長安排,陳縣長說留咱們就繼續(xù)留下,陳縣長說走,咱們就走?!?/p>
三人都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拿起筷子,“先吃飯?!?/p>
三人都一愣。
陳常山道,“走和留,我也沒想好,想好了再商量,秦州不比田海和江城,咱們在這人生地不熟,進醫(yī)院門都難。
柳吉元是有備而來,咱們?nèi)f一爭不過,更丟人,我現(xiàn)在腦子也是一團漿糊,還是先吃飯吧?!?/p>
說完,陳常山加了筷子菜,自顧自吃起來。
萬玉明忙招呼,“對,王縣長,馮局,先吃飯?!?/p>
王文清和馮源互看眼,也拿起筷子,“好?!?/p>
本來興致挺高的一頓飯,結(jié)果吃得沒滋沒味。
吃完飯,陳常山借口累了,也開了間房,兩人回房休息。
王文清和馮源回到自己房間,王文清嘆聲氣,“這頓飯吃得沒勁,本以為陳縣長見了薛明會來帶來好消息。
結(jié)果見了也是白見。
下一步他都不知往哪走。
柳吉元志在必得,這臉十有八九要被打了,只是打得是輕還是重?!?/p>
說完,王文清又是兩聲苦笑。
馮源看看他,“王縣長的意思?”
王文清沉默片刻,反問,“我們請陳常山來秦州,是為了什么?”
“解局啊,回縣里能有個合理交代?!瘪T源道。
王文清點點頭,“可局沒解,事情卻越來越復(fù)雜,把柳吉元也引出來了。
我敢肯定肯定今天陳縣長和柳吉元一定談崩了,鬧不好,最后就不僅是打臉的問題,還會出其它事。
我們來秦州只是請薛明,請不回薛明,大不了回去挨頓批,可如果為了其它事?lián)?,那就麻煩了?/p>
所以?!?/p>
王文清頓頓。
馮源接上話,“所以王縣長還是想回田海?!?/p>
王文清點點頭。
“可陳縣長會同意嗎?”馮源道,“陳縣長可是個較真的人,我相信他是不會此時離開秦州的。
離開就頂如他在柳吉元面前丟了臉?!?/p>
王文清一笑,“我也沒說讓陳縣長和我們一起回去,我們走,他留下。
到時薛明去了青云,責任就不在我們身上了?!?/p>
馮源頓覺王文清的笑透著陰損,不覺背后生出寒意,面前這個胖子太損了,他來秦州請薛明,沒完成任務(wù),怕回去擔責,急的生了病,向陳常山求助。
陳常山仗義來了,結(jié)果王文清感覺事情難辦,就想脫身,然后讓陳常山留下替他扛雷。
這個想法肯定在陳常山去醫(yī)院受阻時,王文清就有了。
“王縣長,這樣做好嗎?”
王文清臉頓時沉下。
馮源立刻改口,“這樣做也沒什么問題,我聽王縣長的??晌覀冸x開秦州,總的有個合適理由吧?!?/p>
王文清輕笑聲,“理由不用你我說,有人會和陳縣長說。陳縣長再較真,也歸縣府管?!?/p>
馮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