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書的心,已是千瘡百孔!
她能接受厲邢不喜歡自己;
但卻沒想到他憎惡自己到了這個程度。
視她這個法律上妻子的生命如草芥!
法律上的妻子?
呵呵……
真可笑!
不但可笑,還可悲!
一種用任何言語都不能描述出來的疼涌上心頭,童晚書痛苦的抱住自己。
一個黑影在看到厲太太已經(jīng)自行爬上觀海臺,便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也不知道在觀海臺的懸崖邊坐了多久,許多許多的的疼疊加在一起,童晚書反而麻木到失去知覺。
她吃力的站起身來,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幽靈一般跌跌撞撞的朝觀海臺下走去;
卻不知自己該去哪里,又路在何方?
等童晚書步履蹣跚的回到厲家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晨曦。
童晚書煎熬了一晚上。
她是回來跟厲邢離婚的。
厲邢就坐在厲家奢華貴氣的客廳里:
他滿眸都是熬紅的血絲;
跟前放著未動的早餐。
厲邢指間夾著一支煙。
一支點燃的煙。
在看到傷痕累累歸來的童晚書時,他微微淺蹙了一下眉宇。
“想做我厲邢的女人,這點兒劫難,是你必受的!你還算沒讓我失望!”
厲邢規(guī)律而平緩的點去煙灰,再送至唇邊微吸,動作優(yōu)雅而紳士。
似乎在跟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說話一樣。
厲邢是不抽煙的;
但自從大哥厲溫寧因手術(shù)暴露感染了艾滋病后,就越抽越多了。
煙霧繚繞后的那張冷漠的臉,怎么看都像個惡魔。
“可我不想做你的女人了!”
童晚書目光堅定的看向厲邢,“我來厲家,是要跟你離婚的!”
當(dāng)厲邢聽到童晚書說出‘離婚’二字時,這才正眼看向她。
“離婚?呵!”
厲邢幽幽的淡哼,“我是你想嫁就嫁,想離就能離的?”
“厲邢,你可以不愛我,也可以討厭我;但你不能侮辱我……我要跟你離婚,你這個魔鬼!”
童晚書的性子像來溫婉,她很少有如此動怒到情緒失控的時候。
就完,童晚書便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的朝厲家別墅外走去。
而身后卻傳來了厲邢更為可怕的聲音……
“童晚書,你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厲家。你要知道:即便你現(xiàn)在離開了,我也會讓你舅舅唐衛(wèi)龍把你五花大綁的再次送回來!”
厲邢又是這副不顯山不顯水,但卻凌厲又陰狠的腔調(diào)。
換句話說,就是她現(xiàn)在還有利用價值?
“厲邢,你別欺人太甚!”
童晚書咬著牙回懟著厲邢。
“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來讓我‘欺負(fù)’的!”
厲邢的話音未落,溫伯就急匆匆的從樓上奔了下來。
“二少爺……二少爺,大少爺終于醒了……可他一直不肯配合醫(yī)生做治療……您快上樓看看啊?!?/p>
還沒等溫件把話說完,厲邢便快如獵豹似的飛沖上樓。
溫伯看到了滿身是傷的童晚書。
“二太太,對不起……我替我家二少爺給您道歉了。”
溫伯深深的給童晚書鞠上一躬,“我家大少爺他……病得很嚴(yán)重,他一心求死……二少爺他是太過心切于大少爺?shù)陌参#艣]能顧上您的。”
童晚書抿了抿唇,實在不知道回答溫伯什么。
他哥的命是命;
她的命就不是命了?
她能理解,卻還是感覺到心痛,無法接受。
‘哐啷’一聲巨響從樓上傳來。
“大少爺……”
溫伯疾呼一聲后,便立刻轉(zhuǎn)身上樓。
童晚書實在邁不開離開的腳步。
厲醫(yī)生那么優(yōu)秀,那么卓絕,怎么會跟他弟弟厲邢得了一樣的臟病呢?
一想到自己的弟弟還需要厲醫(yī)生,童晚書便也跟著溫伯一起上樓去了。
“厲溫寧,你還是不肯接受治療是不是?那我陪你一起死!”
厲邢的怒吼聲傳出了治療室,“我要讓策劃參與那次手術(shù)搶救的人,統(tǒng)統(tǒng)陪你死!”
“厲邢……別……別濫殺無辜了……我得病不怨恨任何人……求你好好跟晚書過日子吧,她是個好女人……一定要好好愛晚書!”
厲溫寧的聲音微弱到幾乎只剩下口型了。
童晚書是個善良的女人;
在看到厲溫寧被艾滋病折磨的不求生,只求死時,她心里難受極了。
尤其在她知道厲醫(yī)生是因為搶救病人,在手術(shù)暴露過程中感染的艾滋病時,她對他就更加尊重和敬佩了。
童晚書沒敢進(jìn)去治療室,她真的不忍心看到厲溫寧一心求死的頹廢厭世模樣。
曾經(jīng)的他,是那么的才華橫溢、萬眾矚目;被譽為醫(yī)學(xué)界的天之驕子。
可現(xiàn)在的他……
自己該怎么做,才能幫到他呢?
童晚書真的很想幫一幫厲醫(yī)生,她真的不忍心看著厲溫寧這么一心求死;毫無活下去的信念。
可是童晚書又實在想不到自己該怎么幫他……
想必所有的‘威逼利誘’厲邢那個惡魔都已經(jīng)用上了;
可依舊沒能打消厲醫(yī)生一心求死的想法??!
*
在厲家處理好身上的傷痕后,童晚書便回了中草藥植物園。
這塊中草藥植物園處于半山腰的凹陷地帶,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
植物園的中間,有一塊黑黢黢的巖石;
聽外婆說,那是鎮(zhèn)園石,很有靈性的。
這里不但有茂盛的花花草草,還有很多的小動物。
幾乎成了流浪貓和流浪狗的聚集地。
其實大部分流浪貓和狗,都是童晚書和弟弟撿回來養(yǎng)的。
“藥叔……晚杰……”
剛進(jìn)植物園,童晚書便被一群貓貓狗狗給包圍了。
壞了!
心事重重的童晚書這才意識到:自己忘給小家伙們買大雞腿和小魚干了。
“噓……小點聲。晚杰睡著呢?!?/p>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從簡易的小木屋里走了出來:“晚書,你掛上厲醫(yī)生的專家號了嗎?晚杰現(xiàn)在嗜睡現(xiàn)象越來越嚴(yán)重了!要再不動手術(shù),怕就……”
“藥叔,我找到厲醫(yī)生了??墒撬?/p>
童晚書實在不忍開口說厲溫寧得了艾滋病,而且一心求死。
厲醫(yī)生現(xiàn)在連活下去的信念都沒了,更別說給弟弟動手術(shù)了。
“是不是錢不夠?我這里有?!?/p>
藥叔連忙進(jìn)木屋拿存折,“這些年賣中草藥的錢都在這兒了,留給晚杰做手術(shù)吧!”
“不是的藥叔……厲醫(yī)生他……他得了病,不好的病……”
童晚書瞬間淚落,“連一個救死扶傷的好醫(yī)生都一心求死了,還讓他怎么救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