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晚難免失望。
相對過去的霍東銘,他肯低姿態(tài)已經(jīng)很可以了。
商晚晚分明在剛剛那個瞬間,在她質(zhì)問霍東銘是否要帶著伊夏雪時,她從他臉上讀出了“厭煩”。
但面對她時,他卻能語態(tài)輕柔,完全是個好丈夫的模樣。
他到底裝給誰看?
肯定不是她。
商晚晚情緒變得低落,霍東銘輕哄著:“參加完宴會我去接你。到時候把地址發(fā)給我。”
他低頭吻了她,堅定地離開。
商晚晚看著他的背影,眼前變得模糊。
她為什么要提那個要求,如果不提出讓他陪自己,就不會自取其辱。
看著時間也快到了,商晚晚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陳先生陳太太看中的是她的才華,他們青睞她,她也不能隨便就應(yīng)付人家。
不管答不答應(yīng)當(dāng)人家孩子的家庭教師,最起碼也應(yīng)給人最起碼的尊重。
她將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換了件素雅又顯氣質(zhì)的套裝,讓司機(jī)送她去陳先生和陳太太舉辦宴會的酒店。
酒店里賓客云集,商晚晚打扮雖然沒那么招搖,她那張臉走到哪里都能讓人移不開眼。
霍東銘和安瀾先她一步到了。
安瀾為了晚上的宴會,刻意去定制了一套合身的火紅晚禮服,和一身商務(wù)打扮的霍東銘走在一起,尤其引人注目。
安瀾亦出身名門,又在國外留學(xué)多年,對身材形象管理自是做得很到位。
她與霍東銘,一個俊男一個美女,出現(xiàn)就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許多人看見霍東銘,個個爭著跟他打招呼。
只是當(dāng)看到他身邊的安瀾,又露出訝異的表情。
與以前一樣,安瀾緊跟著霍東銘,手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堂而皇之的進(jìn)入宴會廳。
越往里走,霍東銘與安瀾都感覺到周圍的人不對勁。
因為來的賓客幾乎都是成雙成對,以家庭為單位的。極少有單獨(dú)赴約,就算帶女伴也是公開的女朋友。
霍東銘與安瀾這樣的老板與秘書的組合著實看著扎眼。
陳先生陳太太也看見了霍東銘。
他們夫妻倆一起去迎接,陳太太臉上掛著貴婦們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淡淡掃了一眼霍東銘旁邊的安瀾。
“霍少又換太太了嗎?”
陳太太看起來溫柔大方,開口就嚇了安瀾一大跳。
她有這個心,但從不敢表現(xiàn)。
這個陳太太是不是哪里有點(diǎn)毛病,突然說這種話。
霍東銘不明白意思,直到看見陳先生又覺得在哪見過。
“霍少大概是忘了,上周我還去聽過霍太太唱歌,后來想送她回去霍少就來了。
那天晚上見到的似乎不是你身邊這位。”
夫妻倆一搭一唱,把霍東銘弄得臉色越來越難看。
陳先生從霍東銘的臉上讀出他似乎并不知道今天邀請的都是以家庭為單位的賓客,而且注明了要帶太太過來。
這里指的太太當(dāng)然是正室和正牌女友。
整晚的會場只有霍東銘一人帶的是秘書,如果他沒結(jié)婚還說得過去,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帶秘書,卻是讓人難以正眼看他們。
安瀾心虛,邀請函上的確寫了要霍太太陪同,但安瀾不愿意商晚晚跟著霍東銘到處招搖,霍東銘身邊的女人一直都是她。
“陳先生,陳太太,失陪一下?!?/p>
霍東銘的逼視下安瀾尷尬地將手抽了出來。
她不敢再跟上去,陳太太攔住了安瀾。
“安小姐這秘書當(dāng)?shù)每烧媸潜M職。不過今天是我們夫妻倆的女兒生日派對,我們需要來的賓客都是正常家庭,不知道安小姐明不明白我的意思?!?/p>
陳太太這是在為商晚晚出頭。
宴會時間快到了,現(xiàn)在還不見那丫頭。
霍東銘的秘書在這里實在不像話。
安瀾臉紅一陣白一陣,但沒有離去的打算,而是繞過夫妻倆去追霍東銘。
“霍少身邊的鶯鶯燕燕還真不少?!?/p>
陳太太沉著臉,陳先生伸手摟著她的肩膀。
“我看弄不好是那秘書自作主張,霍東銘不一定清楚?!?/p>
陳太太撥開了陳先生的手,嗔道:“你們男人總是幫著男人說話。我去那邊跟朋友打招呼?!?/p>
陳太太往前走,陳先生也跟了過去。
霍東銘在宴會廳四下環(huán)顧,果然賓客們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無一不是夫妻或者情侶。
他轉(zhuǎn)身便看見跟過來的安瀾。
“安秘書,你給我解釋這是怎么回事?!?/p>
霍東銘薄冷的眼神落在安瀾略顯慌張的臉上。答案已經(jīng)昭然若揭。
距霍東銘與安瀾三米不到,一個輕巧靈動的女人安靜地與他們面對面站著。
這不期然的照面徹底粉碎了商晚晚最后的夢。
她遠(yuǎn)遠(yuǎn)望著兩小時前對她說要參加某個宴會,而且不帶任何女伴的她的老公,現(xiàn)在正與打扮得妖艷奪目的秘書同框出現(xiàn)在宴會現(xiàn)場。
他們男的俊女的靚,珠聯(lián)璧合,看上去是那樣般配。
商晚晚唇角勾起極致的嘲諷,她是豬油蒙了心才會一次次相信霍東銘那騙人的嘴。
為什么到現(xiàn)在也不肯醒悟?
安瀾怔在當(dāng)場,明明就沒人通知商晚晚讓她來參加陳榮升的家宴,她怎么會來?
霍東銘身姿挺闊地站在原地,心里蔓延著不快。
商晚晚神色如常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和他的秘書,感覺自己被人剝光了放在大庭廣眾下羞辱。
霍東銘的薄唇染著幾分不快:“說了今天有個重要的私宴,你跟過來干什么?”
商晚晚斂著好看的眸子,心里似有千萬根針在扎。
當(dāng)她抬眼對上霍東銘與站在他身旁的安瀾時,卻又格外平靜。
像這種戲碼霍東銘演少了嗎?
一邊跟她說著情話,一邊欺騙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之前是伊夏雪,現(xiàn)在是安瀾。
不過,有區(qū)別嗎?
他不愛她,就不準(zhǔn)她出現(xiàn)在他身邊。
就算不是伊夏雪也不會是她商晚晚。
因為他還有安瀾,亦或是別的什么女人。
她不是打地鼠的,時時刻刻要忙著掃除他身邊前仆后繼層出不窮的爛桃花。
商晚晚將纖纖玉指伸出包包里,一張燙金色請?zhí)凰昧顺鰜怼?/p>
“霍東銘,別說你沒有看到陳先生陳太太的邀請函,上面還特別注明攜帶家屬。我想帶你,而你,帶了安秘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