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江時璟閉著眼,神情痛苦的睡著。
他喃喃一句,像是在囈語:“晚晚,我好想你,好難受……”
林向晚站在床邊,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竟然真是燙的。
林向晚眼底劃過一抹驚訝,坐下來握住江時璟的手。
“阿璟,我在。”
江時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若有所思地望向她:“晚晚,我又發(fā)燒了?!?/p>
林向晚替他擦擦額頭上的汗:“吃藥了沒?怎么沒讓醫(yī)生過來給你打針?”
“打針吃藥了,應該還要很久才能退燒。”
江時璟虛弱地咳嗽兩聲:“我沒讓護士打擾你,她非要給你打電話,沒有耽誤你工作吧?”
林向晚搖搖頭,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桌上的水杯。
她瞇了瞇眸,看看江時璟比臉上其他地方還要更紅的額頭,險些氣笑了。
林向晚隨之揚起燦爛笑容:“沒有耽誤我工作,阿璟,你要是難受就直接跟我說,不管我在做什么,一定會過來陪著你的。”
說完,她給江時璟拉上被子,把被角掖在他的下巴處。
江時璟剛要說話,就見林向晚轉身去抱了另外一個空床位的被子,再蓋到他身上。
江時璟被壓得喘不過氣,看著她弱弱道:“我不冷?!?/p>
“我知道你不冷,可是發(fā)燒就得發(fā)汗呀,你要是不痛痛快快的出一身汗,燒怎么退掉?”
林向晚將兩邊的被角嚴嚴實實掖著,坐下來好整以暇地望著江時璟。
“好了,你現(xiàn)在睡會兒吧,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她抓起空調遙控器,調高了兩度,接著低著頭,用手機看起了資料。
江時璟這會的功夫,已經(jīng)熱得渾身滾燙,臉上也感覺直冒熱氣。
他從厚厚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林向晚的膝蓋。
“晚晚,我有點熱?!?/p>
林向晚抬起頭,皮笑肉不笑道:“熱才好呢,乖,一會就發(fā)汗了,再忍忍。”
說罷,她捏住江時璟倔強的手指,直接塞進被子里,接著手肘摁住被子邊,防止江時璟的手再伸出來。
江時璟渾身出了一層薄汗。
他沒感覺到躺在這床上舒服,反而像受刑一樣難受。
“晚晚。”
林向晚再次抬眸望向他,把手機扣在桌上:“我讓你睡覺發(fā)汗,怎么一直在說話?這樣都打擾到我工作了?!?/p>
“對不起?!苯瓡r璟垂眸:“你能不能給我接杯水喝?”
林向晚勾起紅唇:“好?!?/p>
江時璟松了口氣,感覺嘴唇都干燥起來了。
他剛想掙扎著坐起來,林向晚就端起桌上那杯熱水,摁住他。
“不用動,我用勺子喂你喝,你躺好千萬別動,別進了冷氣?!?/p>
江時璟眼前一黑:“晚晚,其實,也不用那么夸張?!?/p>
“不夸張啊,你一直高燒不退,就是要狠狠發(fā)汗,我很擔心你,為了不讓我擔心,阿璟也會照做的對吧?”林向晚沖他拋了個媚眼。
江時璟呼吸微滯,沒出息的停止反抗,躺在床上。
行。
就沖這個wink,他熱死都值了。
林向晚一點一點喂他熱水。
不一會兒,江時璟已經(jīng)大汗淋漓了。
他趕緊往被窩里縮了縮,蓋住下半張臉,只留一雙桃花眸泛著服軟的意味。
林向晚看他都快不行了,放下水杯:“你在這里躺一會兒哦,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起身離開。
林向晚走出病房門的一瞬間,江時璟立刻甩了身上的被子坐起來。
他一把抓起遙控器,把空調風開到最大。站在空調底下迎風吹。
身上的病服都已經(jīng)濕透了,江時璟感覺自己再熱一會兒都能熟透。
林向晚出了病房門并沒走。
她靠在門旁,看向開著的門。
門上有塊玻璃,從倒影中能夠看到江時璟的所有動作。
林向晚等了十幾秒,見江時璟還是沒有躺回去的意思,直接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
她故作驚訝地望著他:“阿璟,你怎么這么不聽話?我好不容易讓你發(fā)了一身汗,你怎么又站在空調底下?你是不想好了嗎!”
江時璟像做虧心事被抓包一樣,立刻抓起溫度計給她。
“你測一下我額頭的溫度,我退燒了,能吹空調。”
林向晚接過溫度計,在他額頭上放了兩秒,檢測出他此刻的體溫36.8。
林向晚關上房門,似笑非笑地望著江時璟。
“燒退的這么快,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空調風里自帶布洛芬?!?/p>
江時璟被她的話狠狠一捏,有些裝不下去。
他懷疑林向晚已經(jīng)知道他恢復記憶的事。
不能吧。
溫淺和周宴這么豁得出去?
江時璟直接伸出雙臂,將林向晚摟進懷里,下巴抵在她肩頭上。
“你今晚會陪我嗎?”
“當然?!绷窒蛲頊厝岽饝?。
江時璟眼里滿含笑意,湊過去就要親她的唇。
忽然,林向晚抬手。
江時璟親到柔軟溫熱的掌心,往后撤了撤。
林向晚看向他,正色道:“我忽然想到,你還是很有希望恢復記憶的,你看你見了秦鷗還有江柯,都能想到一些事,也許是不定哪天就恢復了?!?/p>
江時璟點了點頭,不明白她怎么忽然說這個。
一口沒親到,他什么都聽不進去,勾著林向晚的衣袖。
“你不知道,以前的你小心眼愛吃醋?!绷窒蛲硪槐菊?jīng)的把他摁在床邊。
“所以咱們這段時間還是盡量避免肢體接觸,牽牽手就行了,擁抱啊親吻什么的沒必要,我怕你恢復了之后跟我鬧?!?/p>
江時璟怔住,立刻緊握住她的手:“不會的,我沒這么小心眼!”
“你有?!?/p>
林向晚捧起他的臉,認真PUA他:“你都不知道以前的你什么樣,怎么敢篤定的?還是我了解你,你就聽我的吧,為了我們以后感情的和諧,可以嗎?”
江時璟:“……”
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