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九霄首席?!?/p>
段玉言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站在容疏身邊,對凌空而立的青衣女子作揖行禮。
另一邊,段玉言暗中傳音給容疏幾人,道明青衣女子的身份。
眼前的青衣女子,道號九霄,乃是稷下學(xué)宮第六代首席弟子。
稷下學(xué)宮自開創(chuàng)以來,就有一條規(guī)矩:
每隔三百年,就會開放一次“千年龍虎榜”的角逐。
所有骨齡在五百歲以內(nèi)的學(xué)子,無論入門先后,無論修為高低,皆可參與其中,競爭上榜。
而最終在這場激烈角逐中,脫穎而出的修為實力最強者,天賦冠絕同代者,被尊稱為——首席弟子。
“首席”二字,重若千鈞。
首要條件,便是擁有絕對碾壓一切的實力,以一敵百,力壓所有同輩天驕,令所有人心服口服,方能被學(xué)宮冊封為“首席弟子”。
正因條件苛刻到近乎變態(tài),稷下學(xué)宮傳承萬載歲月,至今也僅誕生出六位首席弟子。
因為即便最開始能被選為首席弟子,也并不代表就能穩(wěn)坐首席之位。
此后,每隔百年,都會面臨同期學(xué)子們的一次次挑戰(zhàn)。
勝者,才能穩(wěn)坐首席的尊位。
直至千年期滿,千年龍虎榜徹底定榜。
期間爭奪首席者,需有五次以上在爭奪戰(zhàn)中勝出,最后才能真正坐上首席之位。
其名號,會被永久載入學(xué)宮史冊,成為無可爭議的當(dāng)代首席大弟子,享無上榮光,擔(dān)千鈞重任。
若是那一千年之間,無人做到,那一屆千年龍虎榜的榜首,就會空缺出來。
而如今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九霄,便是稷下學(xué)宮的第六代首席弟子。
她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絕對的權(quán)威與力量,無人敢不敬之、尊之、畏之。
九霄淡漠的目光掃過下方或站或坐,或傷或疲的眾多新生,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新生儀式,就此結(jié)束。”
“通過考驗者,有封千里、司沉璧、陸灼、刑雪?!彼哪抗庵辉谌菔璧纳砩弦宦佣^,隨后,繼續(xù)聲音平穩(wěn)地宣布:“你們四人,都可以獲得進入‘時光塔’修行的資格,期限為十年?!?/p>
時光塔,是稷下學(xué)宮最為核心的修煉圣地之一,據(jù)傳塔內(nèi)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在其中修行十年,效果遠勝外界數(shù)十年苦功。
“未通過考驗者……”九霄的目光轉(zhuǎn)向那些臉上畫著烏龜、神情忐忑的新生,“本該罰沒十年勞役,處理學(xué)宮雜事?!?/p>
那些新生們頓時面色發(fā)白,心中忐忑不已。
九霄話鋒一轉(zhuǎn),“但念及爾等韌性頗佳,屢敗屢戰(zhàn),不墮其志,便折中處罰——罰五年勞役,五年后,視期間表現(xiàn),可獲得半年到兩年不等進入時光塔修行的機會。”
聞言,新生們齊齊松了口氣。
“至于另外的五年勞役……”九霄的視線轉(zhuǎn)向云漱、天珠幾位老生:“云漱,由你們幾個負責(zé)?!?/p>
正悄悄用干凈帕子擦臉的天珠,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下意識還想討價還價:“啊?大師姐,五年是不是太……”
九霄眼眸淡淡掃過來,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卻讓天珠后面求情的話全都卡在喉嚨里,她連忙低下頭:“…是,大師姐,我們負責(zé)!一定?。 ?/p>
“新生入學(xué)的剩下事宜,云漱與玄衡,你們二人安排妥當(dāng)?!本畔鲎詈蠓愿赖?。
“是,首席!”云漱玄衡齊聲應(yīng)道。
交代完所有事宜,九霄不再多言。
身影微微一晃,便消失在空中,沒有留下絲毫痕跡,仿佛她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容疏瞪大眼睛,神識全力感知,卻根本看不穿九霄是如何離開的。
“九霄大師姐……至少也是煉虛期的強者吧?”容疏心中暗自咋舌,“稷下學(xué)宮,還真的是臥虎藏龍……”
云漱幾位老生,哪怕是在壓制修為境界的情況下,也給容疏這些新生帶來極強的壓迫感,好像一座座巍峨的高山,不可攀越。
而這位首席大師姐九霄,來去如風(fēng),行蹤無痕,能讓云漱這些各有傲氣的老生們,都心服口服,足以見其威勢與手段,令人心折。
“……等等!我呢?我有沒有通過考核了?”
容疏回過神來,方才九霄首席好像沒有提到她有沒有通過考核。
總不會……她是不通過考核的那一批吧?
容疏沒法子,只好找上了云漱,虛心請教:“云漱師姐……依九霄首席的意思,我有沒有通過新生考核???”
云漱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容疏,都快把人給看得心虛不自在起來。
她才幽幽開口:“你……躲得還挺賊啊?!?/p>
“躲這么久?累不累?辛不辛苦?”
連玄衡和鹿遲都沒有發(fā)現(xiàn)容疏的行蹤。
云漱也是……服了。
容疏倒是不辛苦,只是有些心疼自已花掉的符箓。
但眼前最關(guān)心的,還是考核的問題。
她繼續(xù)眼巴巴地看向云漱,尋求一個明確的答復(fù)。
“你先把陣法給解除了……”想到這茬,云漱就覺得腦門都有點突突疼,“你全程都躲著,雖然,最后用陣法反制玄衡做得很漂亮,我也很欣賞……”
“云漱!你這話什么意思?!”玄衡不滿的聲音插了過來。
云漱頭也不回,繼續(xù)對容疏說道:“可你實際上,并沒有出手過,我們無法評定,想來,大師姐她也是基于這個情況,才沒有給出你是否通過考核的結(jié)果?!?/p>
容疏‘啊’了一聲:“那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總不能師姐你們再考核我一次吧?”
云漱:“……你想得真美!”
你不累,我們還心累呢!
這屆的新生真的是夠折騰人的!
云漱可不想再折騰第二回了。
“這樣吧,等你們這些新生安頓好了之后,我再帶你去見大師姐。”
容疏無奈點頭:“那好吧。”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