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巴佬!”說話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打扮精致,戴著墨鏡,皮膚白皙。
陳嫂子一愣,別人說她可以,但她不容許有人說她女兒,“剛洗掉腿上的泥點子,就說別人鄉(xiāng)巴佬,自卑到家了,晦氣!”
這話似乎戳中了女人的痛處,她的聲音陡然拔高:“你知道我是誰嗎?”
陳嫂子翻了個白眼,反唇相譏:“難道你是皇后娘娘不成?大清早亡了!”
“跟你這種沒見識的鄉(xiāng)巴佬說話,簡直臟了我的身份?!迸撕谥槪琅f沒摘下墨鏡。
陳淑媛卻氣哼哼地說:“那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這么含糊其辭,我也會?。∥译m然沒啥見識,但你也不配跟我說話。我爸可是非常牛的人物?!?/p>
這個女人沒想到陳淑媛被她嫌棄后不僅不生氣,反而還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就連旁邊這個皮膚有點黑的中年婦女,精氣神也顯得與眾不同。
“懶得理你們?!迸苏酒鹕?,拎著包,扭著豐腴的腰肢離開,到其他地方坐下了。
劉美蘭從始至終都沒說話,而是在仔細打量那個女人的穿著和長相。
身邊有唐小魚這個未來的豪門貴婦在,每一季的新款包包和衣服,葉強都會給她買一些。
不過唐小魚比較節(jié)儉,所以讓葉強買的都是經(jīng)典款,今年能用,明年也能用。每次購買還會附送很多時尚雜志和一些資料。
唐小魚會帶一些去單位,閑暇時跟同事聊聊這些大品牌。小韓專門把這些看過的時尚雜志收齊寄來,放在一個書架上。
劉美蘭有空的時候,也會翻來看看。如果遇到喜歡的款式,也會買一件。當然,這些衣服價格不菲。
劉美蘭很少買,有時候還是唐小魚送她衣服。剛剛劉美蘭觀察到,那個女人從頭的發(fā)卡,耳朵上的耳墜,脖子上的項鏈,手腕上的手表和手鏈,還有衣服、鞋子和包包,加起來超過兩百萬!
就那款手表,唐小魚有一塊,還是葉強送的訂婚禮物,價值九十八萬,里面鑲嵌了很多鉆石,表帶上也有。在燈光下,火彩光亮奪目。劉美蘭眼神很好,可以確定是正品。
如今隨著經(jīng)濟發(fā)展,很多人先富了起來。不少老板開始穿起名牌,覺得自己是有錢人,便高高在上,渾身透著暴發(fā)戶的氣質(zhì)。
這類人最喜歡做兩件事:第一,喜歡在辦公室里放很多書籍,假裝很有文化;第二,喜歡用金錢包裝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很有錢。
當然,也有一些公職人員通過不正當手段謀取私利,但這些人不敢光明正大地穿戴出來。
可剛剛那個女人被旁邊的人稱作陸科長,這個稱呼通常出現(xiàn)在機關(guān)單位,最差也是事業(yè)單位。旁邊那個男人的打扮非常符合體制內(nèi)工作人員的風(fēng)格,足以證明那個女人也是體制內(nèi)的。
兩百萬?。≡谶@個年代,普通的公職人員有幾個能把兩百萬穿戴在身上?
陳嫂子坐回來,氣哼哼地說:“劉總,現(xiàn)在的人都這么勢利眼嗎?您這樣的大老板,都沒這么狂??茨莻€女的,居然是公職人員,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像正經(jīng)人?!?/p>
劉美蘭輕笑一聲,安慰陳嫂子:“陳嫂子別生氣,咱們只是見識少、眼界低,但這種張嘴閉嘴‘泥腿子’的人,一看就是人品有問題?!?/p>
陳嫂子撇撇嘴:“我看啊,這個女人不僅人品有問題,工作也有問題,哪有公職人員穿那么貴的衣服?別的我不認識,但我認識那塊手表,跟小魚的一樣,那一塊就要九十八萬?!?/p>
誰都知道唐小魚跟深城大戶葉家的葉強已經(jīng)領(lǐng)了結(jié)婚證,成了夫妻。唐小魚用的東西都是極好的。
那塊手表因為是訂婚禮物,大家都覺得好看,但價格也確實貴,在稍微便宜點的地方都能買兩套房子了。
劉美蘭驚訝地問:“陳嫂子,你認出來那塊手表了?”
陳嫂子笑著回答:“那當然,我看到小魚戴過,覺得好看。一開始我不知道那么貴,還以為萬把塊錢,想給淑媛買,一聽那么貴,我們家的家底可買不起。就算買得起,我也舍不得買。”
“一看那個女人就是沒什么底蘊的人家,所以她身上穿的戴的極有可能來路不正。平時就這么狂,肯定得罪了不少人,早晚要倒霉。”
陳淑媛眨了眨眼睛,小聲說:“我剛剛看到那個中年男人在看一些文件抬頭,上面寫著西市招商局?!?/p>
劉美蘭恍然大悟,點了點頭:“他們應(yīng)該是西市派到深城這邊招商局的工作人員,負責(zé)招商工作?!?/p>
聊了一會兒,她們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后了。畢竟只是一點口角,也不會立刻結(jié)下深仇大恨。
登機后,她們各自找到了座位。巧的是,她們跟那個珠光寶氣的女人坐得很近。
陳嫂子不想在路上跟人吵架,影響旅行的心情??善统隽艘馔狻j愂珂氯バl(wèi)生間,洗手的時候,因為飛機顛簸,撞了那個陸文芳一下,導(dǎo)致陸女士后退兩步撞在衛(wèi)生間的門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标愂珂逻B忙道歉。
陸文芳一看是那個“鄉(xiāng)巴佬”,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陳淑媛的臉上:“晦氣!”
陳淑媛從來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人,剛才是飛機晃動她才站不穩(wěn),更何況她已經(jīng)第一時間道了歉。
就在陳淑媛捂著臉發(fā)愣的時候,陸文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趕緊洗手,回到了座位上。
陳淑媛紅著眼睛走了過來。陳嫂子看到女兒哭了,還捂著臉,急忙問:“淑媛,誰打你了?”
陳淑媛趴在媽媽懷里,哽咽著說:“媽,是剛剛那個罵我們鄉(xiāng)巴佬的女人。剛才我不是故意撞她的,是因為飛機突然晃動,我沒站穩(wěn)……”
陳嫂子聽了這話,瞇起眼睛看了一眼那個姓陸的,正好對上對方挑釁又鄙夷的目光。
陳淑媛攔住媽媽:“媽,出門在外,咱們?nèi)遣黄疬@些人。”
劉美蘭聽到她們的對話,問道:“陳嫂子,淑媛被打了,不能就這么算了,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