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難聽侮辱的話從陸總編太太的嘴中說出,讓蔣夢悅皺緊了眉頭,擔(dān)憂地看向蘇婉。
一定是高慧他們來的時候,在陸太太面前搬弄是非,污蔑蘇婉。
這根本就沒有的事。
她剛要開口幫蘇婉解釋。
一道冷肅嚴(yán)厲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請您說話放尊重點(diǎn)?!?/p>
“蘇婉是我爸救命恩人的女兒,寄住在我們家,我們一直都拿她當(dāng)家人看待,蘇婉家里人也來信,讓我好好照顧她。”
“如果是您女兒,您放心她和單位里只見過幾次面的男同事在外面過夜?不會立馬想辦法接回來嗎?”
霍梟寒一身軍綠色軍裝,勃然英姿,眉眼鋒銳如劍,帶著凌冽的寒意。
金文麗轉(zhuǎn)身去看,接觸到霍梟寒肅殺的眼神時,心頭一沉,鳳眸微瞇。
剛才那通身的傲慢和高貴逼人的氣勢一下就削弱了很多。
這就是那位霍團(tuán)長?謝教授的兒子,據(jù)說父親是軍區(qū)大首長,三代從軍,在整個北平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而蘇婉的爸爸竟然是霍首長的救命恩人。
這倒是金文麗沒有想到的,環(huán)在胸前的雙手慢慢地放下,但依舊高昂著下巴,顯示出她身為一個母親的憤怒。
她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就是蘇婉勾搭他兒子去新鄉(xiāng)出差,卻又投入其他男人懷抱,這才害她兒子差點(diǎn)兒死在回來的路上。
“而且據(jù)我所知,是您兒子主動要求去的,原本去新鄉(xiāng)出差的是翻譯組的另外一位男同事,還有一名對當(dāng)?shù)孛袂楹吐窙r熟悉的保衛(wèi)科司機(jī)?!?/p>
“您兒子卻擅自做主自己開車,在人生路不熟的情況下,帶著蘇婉前往新鄉(xiāng),問題難道不是出在您兒子身上嗎?\"
霍梟寒狹長英武的眼角壓得低低的,氣勢攝人的斥責(zé),“對自己的人生安全不負(fù)責(zé),更是對別人的人生安全也不負(fù)責(zé)?!?/p>
“這次是我去了新鄉(xiāng)才沒有造成更嚴(yán)重的后果,不然……”
霍梟寒頓了一下,金屬質(zhì)感的冰冷聲音越發(fā)的冷硬剛毅,“我一定會追究您兒子責(zé)任到底?!?/p>
就差沒直接說會讓他兒子付出該有的代價了。
蘇婉和蔣夢悅心都一驚。
剛,實在是太剛了。
高大挺拔的身姿一往她們面前一站,就如同一座巋然巍峨的大山一般,強(qiáng)大而可靠。
蘇婉知道霍梟寒這剛直,將家書當(dāng)成任務(wù)去執(zhí)行的性格,不單單只是說說那么簡單。
金文麗聽到這句話,整個心臟都劇烈地跳動了一下,臉上高傲逼人的表情裂出了幾條縫隙。
想不到霍團(tuán)長竟然這么維護(hù)蘇婉,當(dāng)然這也很符合他的軍人血性。
瞪大了眼睛,不僅沒有任何的心虛,反而指著蘇婉,厲聲的指責(zé)道:“要不是蘇婉一直有意無意的暗示,對著我兒子的辦公室拋媚眼,沖他微笑,還故意不系好衣領(lǐng)的扣子,總用那雙手?jǐn)[弄她那條又粗又長的辮子。我兒子會主動跟她前往新鄉(xiāng)出差?”
“就是這次出差,也都是蘇婉先暗示我兒子去的?!?/p>
這些都是高慧剛才來病房偷偷告訴她的。
這個農(nóng)村姑娘也不知道從哪兒學(xué)來的這些下作勾人的手段。
一直裝清純嬌柔,讓男人主動追求她。
是她兒子太單純了,才會這么容易上當(dāng)。
“阿姨,我就坐在蘇婉旁邊,根本就沒有的事?!笔Y夢悅立刻氣憤地反駁。
什么拋媚眼,什么暗示,都不知道是誰在造蘇婉的謠,編排她。
真是惡心。
“是嗎?那現(xiàn)在我們就去病房,跟陸組長弄清楚這件事?!?/p>
蘇婉剛要開口詢問這些是不是陸組長親口說的,要是的話就直接去找陸銳對峙。
霍梟寒就鏗鏘有力的說道,黑眸冷冽幽沉。
“對,阿姨,您上述說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有做過,我也不能讓人這樣污蔑我的名聲?!?/p>
蘇婉說完就朝陸銳的病房走去。
“我兒子受了那么重的傷要休息,翻譯組那么多的人都那樣說,難道會有假嗎?”
金文麗才不相信蘇婉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姑娘,不會主動示好她的兒子。
他兒子家世、容貌,才華都是一等一的優(yōu)秀,哪次不是小姑娘主動追他,給他寫情書?
都是他兒子不愿意。
果然還真的是高慧那些人在背后造謠、污蔑,蔣夢悅都快要?dú)獐偭?,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找高慧那些人理論。
翻譯組其他的人?
就是上次暴雨他去接蘇婉,站在繆主任身邊的那幾個人?
其中一個還懷著身孕?叫高慧的?
霍梟寒漆黑的眸底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只能報警,讓陸組長去警局配合公安局的調(diào)查,造謠、傳謠是犯法的。”
說完看向蘇婉,“你先回家,這里我來處理。”
蘇婉有些愣然地看著霍梟寒,很是意外以原身在學(xué)校的名聲。
霍梟寒竟然會無條件的信任她,維護(hù)她,站在她這邊。
完全沒有任何的遲疑。
金文麗看霍梟寒這架勢儼然就是要來真的,簡直就是一塊兒難啃的硬骨頭。
顯然是有些怕了。
氣恨得咬緊了后槽牙。
她怎么舍得她受了傷的寶貝兒子被警察問話呢。
而且霍梟寒硬要讓公安介入的話,那公安也肯定會去報社把高慧她們帶走調(diào)查。
看到蘇婉這坦蕩無畏的態(tài)度,她心里也大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一旦查明,高慧他們就要在單位公開檢討、道歉。
那這不相當(dāng)于讓全報社的人都知道是蘇婉沒看上他兒子,反倒是她兒子對蘇婉這樣一個農(nóng)村來的姑娘,窮追不舍。
金文麗臉色異常的難看,即便再怎么咽不下這口氣,卻也不得不情不愿地說道:“就當(dāng)是我誤會蘇婉同志了。”
下巴依舊高高地?fù)P著,短短的幾個字讓傲慢高貴的金文麗說得就跟吃蒼蠅一樣難受。
丟下這句話,金文麗剛要踩著高跟皮鞋離開。
霍梟寒冷不丁又來了一句,“我不希望您兒子再對蘇婉糾纏不休,不然我也會跟你一樣傳回他的母校以及老家?!?/p>
這句話直接嘲諷值拉滿,將金文麗剛才對蘇婉說的話直接反擊了回去。
懟得人簡直是大快人心。
蔣夢悅都驚呆了。
蘇婉其實早就知道霍梟寒雖然一向寡言少語,但是嘴巴有時候是真的毒。
金文麗的身形狠狠一震,踩著高跟鞋的腳險些摔倒,立馬怒目的看向霍梟寒。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奇恥大辱一般。
整個眼珠子都要瞪掉出來了。
“不是嗎?”霍梟寒只淡淡地說了這一句。
她既然承認(rèn)了是她誤會了蘇婉那不就證明是她兒子在糾纏蘇婉嗎?
她能警告蘇婉,他為什么不能警告她兒子?
金文麗簡直氣的全身發(fā)抖,感覺呼吸都要喘不過來了,臉色憋紅的跟便秘一樣。
“你……”想要說什么,但看著霍梟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走廊里來來往往了不少人。
最后她只得顏面盡失的快速回到病房。
蔣夢悅見狀很是識趣的找了一個借口說要去上廁所。
同時還不忘在蘇婉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霍團(tuán)長每次來的可真及時,好一個英雄救美喔……”
要是霍團(tuán)長今天沒來的話,那頂勾引陸組長的帽子肯定會死死地扣在蘇婉的頭上。
同樣是說要報警,霍團(tuán)長說和蘇婉說,那威懾力是絕對不一樣的。
就陸太太那種高傲、自負(fù)的人,只會將一切罪責(zé)怪罪到別人身上,絕不會承認(rèn)自己寶貝兒子有一丁點(diǎn)兒的不對。
蔣夢悅說完,走到霍梟寒身旁時,沖他眨了眨眼,壓低了聲音道:“霍團(tuán)長,我先走了啊,看你的了。”
別看霍梟寒剛才說的一臉正義凜然,但是要說他沒有私心是絕對不可能的。
霍梟寒黑眸掠動,視線直直的落在蘇婉的身上。
“霍團(tuán)長,你……怎么會來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