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立馬離開餐桌,撥打蔣隨州的手機。
無人接聽。
給蔣瑤打過去。
一連三個,也是無人接聽。
試著用微信語音,也聯(lián)系不上。
宋瑾慌了,攥著手機跑出客廳。
“馬上吃年夜飯,就不要出門了!”喬晚嘴里這樣說,手里卻拿了件外套追過來。
因為,她了解自己的女兒。
不去醫(yī)院病房看一眼,是不會死心的。
司機載著宋瑾趕往醫(yī)院的路上,她一直在撥打蔣隨州兄妹的電話。
終歸還是失望滿滿。
下車后,她用百米沖刺的速度,來到蔣隨州所住的單人病房。
房門虛掩,里面空空如也!
距門口兩三米的地板上,擺放著她昨晚為蔣隨州蔣瑤買的衣物!
毛衫褲子、鞋子衛(wèi)衣……全都整齊碼在購物袋。
宋瑾杵在門口,胸腔傳來一股難以言說的沉悶,這一刻,連呼吸都費力。
幾次想走進病房,可雙腿就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蔣隨州住院,她摒棄前嫌掏心掏肺,得到的是蔣隨州的不告而別!
她費盡心思為他們兄妹挑選的衣物,他們原封不動地留在了病房。
蔣隨州在用這種方式與她劃清界限!
不得不說,蔣隨州還真是厲害,總能找到戳她心窩子的辦法!
宋瑾捂住心口,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外面的雪已經(jīng)停歇,航班和高鐵都沒開通,蔣隨州身上有傷,又能與蔣瑤去哪兒?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蔣隨州在躲她,以她的能力根本查不到蔣隨州此時的落腳之地。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宋津南身上。
撥通電話,剛提出讓宋津南查蔣隨州兄妹的下落,就被宋津南回絕。
“蔣隨州離開醫(yī)院之前連聲招呼都沒與你打,你就別再執(zhí)迷不悟了。真心對待一個人,一直得不到回應(yīng),還是及時止損吧。”
“可是——”
她想再次央求,耳邊已是結(jié)束通話的忙音。
負責(zé)這間病房的護士敲門進來,把一個裝滿藥的塑料袋放桌上。
“患者還沒達到出院條件,執(zhí)意要出院,我們真的無能為力?;颊唠x開的匆忙,連后續(xù)服用藥都沒拿,你如果能聯(lián)系上患者,請把這些藥給他?!?/p>
“我盡力?!彼舞男姆坑直煌绷艘坏?。
護士臨出門又想起件事:“對了,患者離開前告訴我們一個同事,說房間里這些東西物歸原主。如果可以,你試著聯(lián)系一下這些東西的主人,把它們拿走。”
宋瑾總算知道蔣隨州有多厭惡她了!
為了盡快離開她的視線,連口服藥都沒拿!
傷心歸傷心,她內(nèi)心的痛苦、很快被對蔣隨州的擔(dān)憂壓了下去。
她一邊罵自己沒骨氣,一邊想蔣隨州去了哪里。
現(xiàn)在,港城的所有航班和高鐵都停了,蔣隨州兄妹在港城人生地不熟,沒有強大的外力相助,根本無法離開港城!
她跌坐在門口的休息椅上,閉眼,把昨晚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在心里過了一遍。
昨晚離開醫(yī)院時,蔣隨州還讓她到家后報平安,那個時候兩人的關(guān)系最融洽。
轉(zhuǎn)折出現(xiàn)在葉星奕在電話中喊了一嗓子,說兩人在一起。
今天早上的蔣隨州,對她是刻意的疏離。
葉星奕的忽然出現(xiàn),令蔣隨州對她的態(tài)度降到了冰點。
所有的問題都出現(xiàn)在葉星奕身上!
她上午心灰意冷離開醫(yī)院,葉星奕并沒有急著追來,以葉星奕張狂不羈的性子,肯定會對蔣隨州進行言語嘲諷和打壓!
她暫時不能確定葉星奕是否會幫蔣隨州離開港城,但完全能篤定葉星奕說了刺激蔣隨州的話,令蔣隨州才萌生出離開港城的念頭。
葉星奕——
小渾蛋!
她五臟六腑都被憤怒占據(jù),牙齒咬得咯咯響。
撥葉星奕電話的時候,因為太過氣憤,手指不停顫抖,好幾次才點到撥打鍵。
“糖糖?!?/p>
兩秒鐘不到,葉星奕的聲音傳來。
無論兩人關(guān)系好與不好,葉星奕對她的來電幾乎都能做到秒接。
“上午我離開醫(yī)院之后,你對蔣隨州說了什么?”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捂住心跳過快的胸口。
“我和姓蔣的,除了你、沒有任何話題可聊?!比~星奕沒有藏掖,“該說的都說了?!?/p>
“是你把他刺激得提前結(jié)束治療,離開了醫(yī)院!告訴我,他現(xiàn)在去了哪里?”
葉星奕的坦白令她近乎崩潰。
“第一句我認(rèn)賬。第二句,我還真不知道答案?!?/p>
“蔣隨州身上有傷,連口服藥都沒拿就走了。他們兄妹在港城人生地不熟,你把他們逼去了哪里?”
“腳長在他們身上,想去哪里去哪里,我怎么知道?”
兩人唇槍舌劍掰扯了好大會兒,宋瑾也沒得到任何有效信息。
她潛意識中有個執(zhí)念——葉星奕一定知道蔣隨州的下落!
弄不好,是葉星奕幫蔣隨州離開的港城。
她強迫自己斂起所有情緒,“葉星奕,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們面談!”
“我一直都在錦繡居的高層?!?/p>
葉星奕話落,她就擰開房門跑向電梯間。
再次回到錦繡居,敲響葉星奕小高層的門。
很快,葉星奕打開房門。
葉星奕這套房子買了有一陣子,與她家的別墅在同一個小區(qū),相距不過幾百米,這卻是她第一次過來。
看到葉星奕,她心中的憤怒到了一觸即發(fā)的境地。
“憑蔣隨州的本事,現(xiàn)在是出不了港城的,你把他弄出了港城,還是把他藏起來了?”
葉星奕面色平靜,側(cè)身,為她在門口留出一條路,“進來說吧?!?/p>
“說,是不是你把蔣隨州——”
“糖糖,你把鄭盈弄去你家是什么意思?”
不待她說完,葉星奕打斷。
當(dāng)鄭盈出現(xiàn)在宋家那刻,他就猜到是宋瑾在搞鬼。
無論他怎么解釋,懷疑的種子已經(jīng)在宋津南夫婦心中種下。
宋瑾本就對他沒感情,宋津南夫婦倘若再質(zhì)疑他風(fēng)流花心,他和宋瑾這輩子都不會有結(jié)果!
這套房子是兩梯兩戶,宋瑾怕被對面鄰居看了笑話,走進房間杵在門口。
“你能去醫(yī)院惡心蔣隨州,我就不能讓鄭盈來惡心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