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從恒合律所出來,迎面遇到楚嶼君。
確切地說,是楚嶼君和他的兩個下屬。
“糖糖,好巧,怎么來這里了?”楚嶼君滿腔喜悅,疾步走到她面前。
她不假思索據(jù)實相告,“來恒合替我們組長簽合作書?!?/p>
楚嶼君聽到“恒合”,面色微滯,很快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從容,“簽完了?”
她點頭,挑起另一個話題,“你怎么也來這邊了?”
“這邊有楚氏一個十分重要的合作商,我是來進行商務會談的。”楚嶼君伸手替她攏了下肩頭的發(fā),看向她的目光熾熱無比。
恒合律所所在的寫字樓叫中天大廈,三十多層,里面有不少公司。
“你去忙吧,我也該回律所了?!彼Z君莞爾一笑,揮手道別。
楚嶼君卻握住她的手,把她帶到自己的座駕上,“我送你回律所。”
“還有兩位下屬等著你呢,我還是打車回去吧?!彼舞捯魟偮?,楚嶼君就把安全帶扣在了她身上。
楚嶼君的俊臉與她只有兩三厘米的距離,嗓音低沉迷離,“讓他們等著就是?!?/p>
很快,車子駛入行車道。
“恒合律所這些年發(fā)展挺快?!背Z君自從聽到宋瑾從恒合律所出來,就有些醋意。
宋瑾立馬回過味來,“你是不是吃醋了?”
“如果說沒有,純粹是在騙你?!背Z君邊開車邊深深看她一眼,“糖糖,我吃醋了。在聽到你說去了恒合那刻,就醋上了?!?/p>
“信安與恒合一直有合作,今天下午該我們組長去簽合作書,可組長要約見一位重要客戶,便指派我去恒合簽字?!?/p>
她不緊不慢解釋。
“我信你,糖糖?!背Z君的一只手與她的握在一起,“請你原諒我一時的小心眼?!?/p>
“翻篇了,從現(xiàn)在開始誰都不許再提這件事。”她舒了口氣。
“那就說點開心的?!背Z君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笑容綻放,“等你下班,帶你去個好地方,既有好風景,也有好吃的?!?/p>
“我現(xiàn)在已經在憧憬下班之后了?!彼炝藗€懶腰,語氣輕松。
與楚嶼君正兒八經處了七個多月,兩人有過不愉快,也有過一觸即發(fā)的矛盾,但每次都是楚嶼君輕輕帶過。
楚嶼君看出她心情很好,試探著問,“糖糖,再商量一件事唄,下周三我祖母生日,你跟我回趟江城怎么樣?”
“早就告訴你了,我下周三有場庭審,去不了江城?!彼咽謴某Z君掌心抽回。
“再考慮考慮?!背Z君沒有放棄的打算,“你現(xiàn)在在我家人眼里,是我的準女朋友,祖母過生日,我一個人回去不好看?!?/p>
“我已經在替你家老太太選禮物了,她老人家一定會喜歡我送的禮物。”
下周三的庭審對她來說很重要,她沒有放棄的打算。
“對祖母來說,能見到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背Z君空著的那只手搭回方向盤上,眉心微蹙,“現(xiàn)在先別急著拒絕,等下周二再給我答復也不遲?!?/p>
“真的去不了?!彼鞔_地回絕,“庭審時間是定好的,我是代理律師,真的脫不開身?!?/p>
楚嶼君原來還心存一點希望,現(xiàn)在所有希望破滅,心里堵得難受。
滿腹的抱怨到了嗓子眼,最終還是化作沉默。
車子駛入信安停車場,她的手機微信響起,是置頂?shù)墓ぷ魅褐杏辛送ㄖ?,晚上律所召開全體員工會議,進行上半年業(yè)務盤點。
信安每年要開兩次全體會,七月份一次,陰歷年年底一次。
所有人,無論職務大小,都不許請假缺席。
她難為情地看向楚嶼君的時候,車子已經在她進電梯的入口停下。
“抱歉,晚上律所要開全體會,我們的約會只能后延了?!?/p>
楚嶼君眉眼中全是不悅,但還是體面地說了句,“那就改天。”
她心中還是有些愧疚,拎著手包下車,“真的抱歉,明天晚上如果有時間,我一定請你吃飯賠罪?!?/p>
“賠罪談不上,作為正在相處的男女朋友,互相體諒吧。”
楚嶼君意味深長凝住她。
這時,她手機來電響起,沒有回應楚嶼君就講著電話進了電梯間。
楚嶼君煩躁不已,沒有急著離開。
從置物格中找出盒幾個月前拆開的煙,抽出一支咬住,拿起車載點煙器把煙點著。
剛抽了一口,就咳起來。
自從與宋瑾確定戀愛關系,他就把煙戒掉了。
此時此刻,辛辣的尼古丁入喉,整個人都不習慣。
抬手把煙甩到車窗外。
正準備啟動引擎,來電響起。
看到上面的備注,他眉頭越擰越深。
不情不愿點開了接聽鍵。
“嶼君,下周三你祖母生日,一定要把糖糖帶回家??!”
楚太太的聲音令他心口泛酸,“實話告訴您吧,糖糖下周三有場庭審,回不了江城?!?/p>
“你祖母成天念叨糖糖,你前幾天可夸下??诹耍f一定會把糖糖帶回江城為祖母慶生。現(xiàn)在卻說做不到,你當真忍心讓祖母傷心失望?”
楚太太勸道,“我也不知道你倆關系現(xiàn)在到什么地步了,想著趁祖母生日那天,與糖糖商量一下訂婚的事宜?!?/p>
“您現(xiàn)在千萬不能向她提訂婚的事兒!因為,她現(xiàn)在并沒有訂婚的想法。只要您提了,她肯定會與我翻臉。如果您真心體諒我,就聽我的。”
楚嶼君言辭忽然凝重。
楚太太聽得刺耳,無可奈何吁了聲,“你們這戀愛還準備談多久?”
“等到她同意訂婚那刻?!背Z君塞上藍牙耳機,啟動引擎,調轉車子方向。
那頭的楚太太長長嘆氣,沉默了足足半分鐘,結束通話。
宋瑾回到信安律所,把合作書交給張組長,張組長只看了一眼就把合作書甩到她臉上。
“一件如此簡單的事兒都辦不好,還政法大學的特優(yōu)生,連民辦大學的實習生都不如!”
宋瑾心里咯噔一下,拿起合作書看起來。
恒合律所該蓋的是合同專用章,卻蓋成了財務章!
這就意味著她還要去恒合律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