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背影一僵。
接著加快了離開的腳步,沈南枝想追,卻礙于腳下的精神病,只得無奈作罷。
徐靜好抱著貝貝驚魂未定。
小孩嚇得哭啞了嗓子,窩在徐靜好懷里暈了過去。
“貝貝!”
徐靜好驚慌大叫。
顧不得眼下混亂的場面,抱起貝貝就往外面跑,人潮洶涌,嘈雜吵鬧聲吵得人頭暈?zāi)垦!?/p>
好在很快,‘烏拉烏拉’的警笛聲越來越近,隨同的還有白色的救護車。
精神病成功被警察拷上鐐銬帶走。
沈澹林穿著筆挺的警服,面部線條冷硬,望向沈南枝的目光中,摻雜著幾絲意味不明。
沈南枝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而后,手指著正要逃離咖啡廳的安柔和晶晶,“沈警官,我要舉報這兩人預(yù)謀綁架小孩?!?/p>
話一出,兩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幾乎是出于本能的拔腿就往外跑。
可惜,沈澹林早有準備。
守在咖啡廳外面的警員,在得到指令后,如豹子一般迅捷的把兩人抓獲。
安柔瘋狂掙扎著,“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放開!”
“你們亂抓人,我一定要向上面舉報你們!”
“……”
晶晶和安柔分別上了一輛警車,伴隨著‘烏拉烏拉’的警笛聲遠去,沈澹林叫住沈南枝,“沈小姐,還得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做筆錄?!?/p>
現(xiàn)場沈南枝就是那個見義勇為的市民。
于情于理都將表彰一番。
對于這些身外之物的榮譽,沈南枝并沒有放在心上。
腦子里想的全是剛才那個匆匆離開的女人。
當時情況混亂、緊急。
再加上鴨舌帽投下的陰影遮住了女人上半張臉,根本無法看清她的真實長相。
但沈南枝隱隱有個直覺。
這個人她認識。
懷著這個疑慮,沈南枝跟著沈澹林回了警局。
作為這里的???,幾乎每個警員都認識她,社牛一點的,甚至還能說上幾句話。
“沈小姐,又來啦?”
“這次情況真是兇險啊,幸好沈小姐你及時出手,不然哪能出警出的這么輕松?”
“沈小姐,這是我新買的小蛋糕,你先墊墊肚子,隔壁還在審那個叫安柔的。”
“……”
警員的熱情讓沈南枝失笑了一瞬,她謝絕了別人的投喂,而是問:“咖啡廳里的監(jiān)控可否讓我看看?”
“這……沈小姐你等等,我去請示一下沈隊。”
原來坐鎮(zhèn)這里的是林隊。
最近他休了年假,去參加兒子的婚禮了,于是沈澹林才臨時過來頂替林隊的位置。
當街行兇屬于極為惡劣的案件,再加上咖啡廳位于市中心,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必須嚴肅處理。
首先就是要確認犯人是否有精神病史。
過了兩分鐘。
前去詢問的女警匆匆返回來,她說:“沈小姐,沈隊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p>
沿著走廊一直走到底,臨時收拾出來的一間辦公室極為簡陋。
里面只有一張辦公桌和兩把椅子。
沈南枝走到門口時,沈澹林正站在窗前打著電話,他言簡意賅的吩咐著什么,眼角余光掃到沈南枝的身影,才停下后面的話頭,掛了電話。
“進來吧。”
沈南枝也不繞彎子,“沈隊,我想看看咖啡廳的監(jiān)控,其實剛才制服歹徒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話落,沈澹林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yīng)。
而是不動聲色的看了沈南枝幾眼,接著,人走到辦公桌后面,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操作著,調(diào)出監(jiān)控,“來看吧?!?/p>
電腦屏幕上,是事發(fā)當時的監(jiān)控。
歹徒是突然從外面沖進來的,貝貝也實屬倒霉,成了隨機的‘幸運兒’。
他不是預(yù)謀作案。
更不知道行兇的意圖是什么,符合精神病喜怒無常的特征。
當進度條行走到一半,沈南枝‘啪’的一下按下空格鍵暫停。
隨后放大畫面,清晰度不高,看著有些模糊,還是不能確定這個人的身份。
不過……在她扔?xùn)|西的時候,上衣往上,露出一截印有一串英文符號的紋身。
沈南枝拿出手機,“沈隊,我能拍張照嗎?”
沈澹林點頭,聲線低沉,“你找她是想做什么?”
沈南枝直起身,笑了笑,沒有回答,反倒是岔開話題,“沈隊,安柔和那個叫晶晶的女人,可得好好審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安柔也是蠢的可愛。
若不是她高聲喊那一句,也根本不用跑警局一趟。
不過沒有發(fā)生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再加上有陸程錦這個靠山,頂多就是口頭上被教育幾句。
這也夠了。
至少能消停一會兒。
沈南枝從警局離開后,便打車趕往徐靜好所在的醫(yī)院。
貝貝受了巨大的刺激,醫(yī)生說要好好靜養(yǎng)幾天,脖子上只是和刀口的擦傷,萬幸中的萬幸。
“沈小姐,今天的事真是太謝謝你了?!?/p>
輕輕關(guān)上病房門,徐靜好疲憊的扯出一抹笑容,面色發(fā)白,卻竭力佯裝鎮(zhèn)定。
沈南枝:“沒事……通知貝貝父親了嗎?”
徐靜好本不想通知的。
可轉(zhuǎn)念一想,孩子受了刺激,正是需要父親陪伴的時候,不通知也得通知。
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給孩子留下不可泯滅的陰影。
徐靜好:“……我給趙易發(fā)了消息。”
沈南枝把晶晶的事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偌大的走廊病人和護士來來往往,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徐靜好感到?jīng)]來由的窒息,她渾身上下汗毛豎起,顫栗著。
怒火攀登到了頂峰值,聲音充滿了濃濃的恨意,“賤人!昨天就該把她打死……可憐我的貝貝遭受這一場無妄之災(zāi)?!?/p>
明明孩子她交給自己父母照看著,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市中心的咖啡館?
徐靜好的心忽然一滯。
指甲緊緊嵌進肉里,恨意比剛才更甚,“是趙易……是他從我父母家里把貝貝接走的!”
這是沈南枝沒有明說的一點。
因為她知道徐靜好很聰明,只需要說一點,她就能明白全部意思。
徐靜好不相信趙易竟會如此惡毒。
他怎么忍心將自己的女兒置于死地的?
沈南枝沒有再說話。
而是安靜的陪在徐靜好身邊,看著她崩潰又重組……
忽地,口袋里的手機振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