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自己妹妹掛著眼淚沉沉睡去之后。
姜翎才輕輕地替她蓋好了被子。
然后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他關(guān)上門。
客廳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飄落的雪花反射著城市微弱的光。
給房間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銀邊。
黑暗的角落里,一個高挑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她戴著黑色的口罩和棒球帽。
和姜羽之前的打扮如出一轍。
只是在那帽檐之下,僅有的一只眼睛,閃爍著冷冽而銳利的寒光。
“母親?!?/p>
姜翎向女人微微躬身,打著招呼。
女人摘下了帽子和口罩,露出了那張冷艷的臉。
她隨手將帽子扔在沙發(fā)上。
然后徑直走過去,翹著腿坐了下來。
姜翎立刻走進(jìn)了廚房。
熟練地為她泡了一壺?zé)岵?,然后放在了茶幾上?/p>
“這些日子還好嗎,母親。”
“嗯?!?/p>
女人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熱氣。
“一旦和平降臨,人的欲望,就會開始膨脹。所以,總是需要一些所謂的‘代表’,四處游走,去處理那些因為欲望而滋生的麻煩。”
“這便是人類的天性,母親。我們的天性?!?/p>
姜翎坐在了母親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微笑著說道。
“永遠(yuǎn)都需要一個對手。曾經(jīng),對手是來自天外的塔拉族。而現(xiàn)在,這個最大的威脅不在了之后,人類又會將自己的同胞當(dāng)做對手?!?/p>
“是啊?!?/p>
女人嘆了口氣,她放下了茶杯。
下意識地抬手,想要去揉自己的右眼。
但她的動作在半空中又停住了。
她的右眼是一片死寂,渾濁的灰色,毫無光彩。
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她的右邊額角穿過那只已經(jīng)失明的眼睛,一直延伸到下眼皮。
“您的眼睛還會疼嗎,母親?”
姜翎看著那道疤痕,眼神里閃過一絲擔(dān)憂。
“這不是你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問題?!?/p>
“抱歉……我失言了?!?/p>
“不用這么緊張?!?/p>
女人的語氣又緩和了下來。
“過來坐?!?/p>
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fā)。
姜翎站起身,走過去在女人身邊端正地坐下。
“你又長高了?!?/p>
女人伸出手,比了比他的身高。
“是,托了母親的福?!?/p>
“姜羽那孩子,要是也能早點懂事就好了。”
“我想,母親不用太過于擔(dān)心?!?/p>
“為什么?”
“姜羽現(xiàn)在也正在改變?!?/p>
“是嗎?就打工了一天,就有改變了?”
女人挑了挑眉。
“雖然你是她的同胞哥哥,但也不應(yīng)該這么偏袒她?!?/p>
“與其說是打工改變了她。”
姜翎看著窗外的風(fēng)雪,輕聲說道。
“我更愿意相信,是愛。”
“呵?!?/p>
女人冷笑了一聲。
但還是伸出手,輕輕地摸著自己兒子的頭。
“你的意思是,她真的戀愛了?”
“嗯。但我想,這段戀愛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是嗎,真可惜。她應(yīng)該堅持下去的?!?/p>
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變得有些悠遠(yuǎn)。
“我和你們的父親,一開始也并不順利。但我沒有放棄,所以在十多年之后的再次相遇,我……”
她的話,說到一半,又停住了。
“算了,不應(yīng)該和你說這些?!?/p>
女人抬起手,指尖輕輕地?fù)崦菞l穿過了自己右眼的刀疤。
“母親,您這次來,是找芙蘭醫(yī)生的嗎?”
“嗯。她的性格我不喜歡。但她的醫(yī)術(shù)的確了得。她的‘魔眼’也能幫我緩解一下痛苦?!?/p>
“這值得嗎,母親……”
“用一只眼睛,換那些高維生物不再觀察我們的世界。我覺得,值?!?/p>
“為什么……一定得是您呢?”
姜翎看著女人,聲音里充滿了擔(dān)憂。
“不要去考慮‘為什么會是我’這種問題?!?/p>
女人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因為,只能是我,也必須是我?!?/p>
“是,母親?!?/p>
“你們的父親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這份和平來之不易。”
“即便如此,這也和你們無關(guān)?!?/p>
“姜家的一切,都是我們幾個做母親的,和你們的父親,以及你們的李叔叔,用鮮血打下來的。”
“這些榮譽,和你們無關(guān)?!?/p>
“所以,不要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頂著家族的名號,在外面去欺壓別人,也不要想著什么特權(quán)。”
“物質(zhì)上的東西,我能滿足你的會盡量滿足。但其他的東西,你得靠著自己的努力去爭取。知道了嗎?”
“嗯。就像大哥和大姐那樣,他們都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我和小羽,還有絨絨也不會落后太多。”
“嗯。”
女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揉了揉姜翎的腦袋。
力道比剛才重了一些。
“聽說,你在學(xué)院和玥祈不和?”
“……只是良性的競爭關(guān)系?!?/p>
“希望如此?!?/p>
“不過,你應(yīng)該對那個所謂的‘首席代表’,沒有興趣吧?”
姜翎沒有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不介意你替妹妹們著想?!?/p>
“但如果她們自身沒有任何努力的意思,我希望你也不要插手太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p>
“你,姜羽,還有絨絨。”
“我們其實都不想讓你們,成為多么了不起的人物?!?/p>
“我們只想讓你們,活得開心一些。明白嗎?”
“明白了,母親。”
從高級公寓的大樓里出來之后。
女人將外套的領(lǐng)子立了起來,裹緊了一些。
風(fēng)雪似乎更大了。
而后她就看到。
不遠(yuǎn)處的路燈下,有個女人正站在雪中。
安靜地等待著她。
那人撐著一把米白色的傘。
傘面上已經(jīng)積了薄薄的一層雪。
看到她出來,那人朝著她揮了揮手。
臉上是溫柔得能融化冰雪的笑容。
“墨羽小姐~”
蘇雪穿著一件米色的長款大衣,腰帶系得恰到好處。
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她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幅在風(fēng)雪夜中才會出現(xiàn)的美麗畫卷。
墨羽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蘇雪踩著積雪。
快步走了過來,將手中的傘舉到了墨羽的頭頂。
“這么冷的天,喝兩杯去?”
她笑著發(fā)出了邀請。
“不了,我還有事?!?/p>
墨羽的聲音有些清冷。
“別這么不近人情嘛~”
蘇雪挽住了她的胳膊,親昵地說道。
“晚吟也在,她也很久沒和你見面了,總念叨著你呢。去喝兩杯吧,就當(dāng)是我們這些老朋友聚會了?!?/p>
聽到陸晚吟的名字,墨羽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來到了一間隱藏在小巷深處的酒吧。
酒吧里燈光昏暗,放著舒緩的爵士樂。
陸晚吟已經(jīng)開始喝上了。
她正慵懶地靠在角落的卡座沙發(fā)里。
面前的桌子上擺著好幾個空酒杯。
她的身邊還坐著一個有著一口標(biāo)志性鯊魚牙齒的少女。
那少女也同樣喝得酩酊大醉,正毫無形象地趴在陸晚吟的大腿上。
手里還攥著一個酒瓶,繼續(xù)往嘴里灌著。
“哈哈哈……玲玥,不要這樣喝酒~全灑在我身上啦?!?/p>
陸晚吟一邊笑著,一邊有些無奈地拍著她的后背。
墨羽走過去,彎下腰輕而易舉地就將夏玲玥從陸晚吟的腿上抱了起來。
然后,小心地將她平放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
做完這一切。
她才在陸晚吟的身邊坐了下來。
蘇雪則坐在了她們的對面。
她叫來服務(wù)員。
對著酒單輕聲說道。
“一杯‘天使之吻’,一杯‘藍(lán)色夏威夷’?!?/p>
“那玩意兒,和飲料一樣!不行!”
還沒等服務(wù)員下單,一旁的夏玲玥突然又嚷嚷了起來。
她半瞇著眼睛,指著墨羽和蘇雪。
“得來點烈的!給她們……給她們來兩杯‘生命之水’!嗝~”
蘇雪看著她那副醉醺醺的樣子。
無奈地笑了笑。
然后對服務(wù)員點了點頭。
于是服務(wù)員轉(zhuǎn)身離去。
“維也納的和談,怎么樣了?”
蘇雪率先開口,詢問墨羽。
“還行?!?/p>
墨羽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姜槐還在那邊處理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問題。但‘暗行者’,暫時應(yīng)該不會再鬧騰了?!?/p>
“唉,沒想到,世界和平之后,‘暗行者’直接就脫離了協(xié)會的管控,連丹朱商會都管不了他們了?!?/p>
陸晚吟聳了聳肩感嘆道。
“他們本身和協(xié)會的理念,就完全相悖?!?/p>
蘇雪說道。
“不過現(xiàn)在這個世界,對覺醒者已經(jīng)不會再有任何歧視和迫害了。”
“相信總有一天,‘暗行者’,也會再次走在陽光之下?!?/p>
然后墨羽又看向了蘇雪問道。
“林澤最近怎么樣了?最后那一戰(zhàn),她傷得不輕?!?/p>
“她啊?!?/p>
蘇雪一提起這個名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現(xiàn)在正在老年人計算機培訓(xùn)中心學(xué)習(xí)呢?!?/p>
“似乎是準(zhǔn)備考個什么軟件工程師的資格證,要投身IT行業(yè)?!?/p>
陸晚吟聽了之后,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后仰。
“就算母豬會上樹,林澤也絕對沒辦法掌握計算機運用!”
“你呢?”
墨羽又問。
“蘇雪,你最近在做什么?”
“嗯?我啊?!?/p>
蘇雪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和小琪開了一家偵探事務(wù)所?!?/p>
“你別說,一開始我以為每天的任務(wù),就是找一些走丟的貓貓狗狗,或者去調(diào)查外遇之類雞毛蒜皮的小事?!?/p>
“結(jié)果,每天都是讓我們調(diào)查兇殺案。唉,現(xiàn)在我算是理解,名偵探柯南為什么能拍那么多集了?!?/p>
“這世界真的是每時每刻都在死人啊。和塔拉族,和其他的東西,都無關(guān)?!?/p>
“人類,就是很喜歡作死啊?!?/p>
幾杯烈酒下肚,饒是蘇雪也有些醉了。
臉頰上飛起了兩抹酡紅。
只有墨羽自始至終都絲毫不受酒精的影響。
眼神依舊清明。
夏玲玥已經(jīng)抱著酒瓶在沙發(fā)上睡死了過去。
墨羽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輕輕地替她蓋上。
“玲玥的養(yǎng)女好像也上大學(xué)了?!?/p>
“真沒想到,這孩子居然直到最后,都不想談戀愛?!?/p>
蘇雪醉醺醺地笑著說道。
“她爸媽當(dāng)可著急了,到處給她介紹對象。”
“沒想到這孩子,居然直接跑去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孩子。笑死我了?!?/p>
就在幾人相談甚歡的時候。
酒吧角落里,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正肆無忌憚地盯著她們。
那是幾個一看就游手好閑的男人。
他們已經(jīng)觀察這桌很久了。
三個風(fēng)格各異、容貌出眾的女人。
還有一個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的美少女。
這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送上門的“獵物”。
看她們都有些醉醺醺的。
那幾個男人便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幾位美女,都是女人喝酒,多沒意思啊。一起喝兩杯?”
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黃毛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很帥的笑容。
然而并沒有人搭理他們。
陸晚吟自顧自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蘇雪依舊帶著那溫和的笑容,眼神卻根本沒看他們。
而墨羽,更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見搭訕不成,那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
非但沒有離開,反而直接就想在她們旁邊坐下來。
“別這么冷淡嘛,美女~”
蘇雪和對面的墨羽對視了一眼。
然后蘇雪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看看,我就說……人類啊?!?/p>
其中一個男人,已經(jīng)膽大包天地把手伸向了蘇雪的肩膀,想要摟住她。
“就是喜歡作死啊~”
這句話,從蘇雪的口中輕飄飄地吐出。
就在話音落下的同時。
蘇雪的動作,快如閃電。
她一把抓住了那男人伸過來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脖子。
然后猛地向下一按。
“砰——?。?!”
一聲巨響!
那男人的腦袋被她干凈利落地狠狠按在了桌子上。
玻璃酒桌瞬間四分五裂,碎成了無數(shù)塊。
酒杯、酒瓶,碎了一地!
而另一邊。
墨羽依舊翹著腿。
優(yōu)雅地坐在原位。
而另一個想對她動手動腳的高大男人已經(jīng)被她的長靴踩在了腳下。
“你說得對,但你下手有點太狠了,蘇雪?!?/p>
墨羽淡淡地說道。
“咔嚓——”
這句話出口的同時,被墨羽踩在腳下的那個男人。
胸口傳來了一陣清晰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然后,他猛地睜大了眼睛,嘴里開始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著鮮血。
“啊……你這不是,更狠嗎,會死人的吧?”
“放心?!?/p>
墨羽的腳,又往下碾了碾。
“我已經(jīng)把他斷掉的肋骨,和他的心臟隔離開了。死不了?!?/p>
“喂!你們??!”
剩下的那幾個男人的同伴,見狀全都勃然大怒。
他們紛紛站起身,抄起一旁的椅子就朝著她們沖了過來!
“哈~”
蘇雪伸了個懶腰,發(fā)出了舒服的呻吟聲。
“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都交給我可以嗎,墨羽小姐~?”
“隨你?!?/p>
……
十分鐘后。
墨羽將已經(jīng)徹底喝死的夏玲玥背在了自己背上。
從容地走出了酒吧。
酒吧里一片狼藉。
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群呻吟不止的男人。
“她經(jīng)常這樣喝醉在外面,不會被人占便宜嗎?”
墨羽瞥了一眼自己背上睡得正香的夏玲玥。
詢問著一邊擦著手上的血,一邊走出酒吧的蘇雪。
當(dāng)然,那并非是她自己的血。
“放心放心~”
蘇雪甩了甩手上的血跡笑著說道。
“這是因為你背著她,她才沒反應(yīng)?!?/p>
“你換一個普通的男人碰她一下試試。她能在睡著的時候,把人手給撕了。”
“明明是來喝酒的,你們干嘛要打架啊……”
陸晚吟一邊把自己錢包里所有的紙幣都拿出來放在了酒保的柜臺上。
一邊從酒吧里走了出來。
她看到一個還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爬著逃走的男人。
想都沒想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臉頰上,將他踹暈了過去。
“這叫,正當(dāng)防衛(wèi)。”
墨羽淡淡地說道。
當(dāng)幾個人在街角分開之后,蘇雪獨自一人繼續(xù)走在了大雪紛飛的街頭。
雪花落在她米色的大衣上又悄然融化。
她沒有撐傘。
任由那冰涼的雪花落在自己的頭發(fā)和臉頰上。
在路過一個小巷的時候。
她故意改變了方向,走了進(jìn)去。
小巷里又黑又深,只有盡頭透著一點微弱的街燈光芒。
“可以出來了?!?/p>
蘇雪停下腳步,對著身后空無一人的巷口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
幾個身影便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們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匕首和泛著寒光的鐵棍。
堵住了巷道的前方和后方。
蘇雪嘆了口氣。
臉上卻依舊掛著那溫和的笑容。
“真是和獸潮一樣,打完一波,又來一波啊。”
“臭娘們兒!剛才在酒吧里,不是很囂張嗎?!”
“媽的,害老子兄弟幾個都要去醫(yī)院躺著!”
“嘿嘿,老大說了,別把這娘們兒打死了,留一口氣就行?!?/p>
“今晚,哥幾個還要好好享受享受呢!”
幾個男人一邊叫囂著。
一邊發(fā)出猥瑣的笑聲。
慢慢地朝著蘇雪逼近。
“好啦好啦~”
蘇雪慢慢地舉起了雙手,做出了一個投降的姿勢。
“我投降,你們不用那么緊張,請你們溫柔一點,可以嗎~?”
但就在她那白皙修長的手指間。
一支薄如蟬翼,無比鋒利的手術(shù)刀片已經(jīng)悄然滑出。
在黑暗中閃過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寒光。
已經(jīng)……很久沒嘗到過血的味道了……
這種想法讓蘇雪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絲興奮。
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就在這時。
一個有些膽怯,帶著哭腔的聲音突然從巷道外響起。
“警察先生??!警察先生這邊!!我看到他們,拿著刀,跟著那個姐姐進(jìn)巷子里了??!”
那幾個男人聞言,瞬間大驚失色!
他們慌亂地朝著巷子深處逃去,想要從另一頭溜走。
蘇雪有些疑惑。
然后,她就看到一名頭發(fā)有些凌亂的少女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了小巷。
她一把抓住了蘇雪的手。
“快,快走!跟我走!”
“誒?啊……哈哈,謝謝~”
蘇雪就這樣被少女拽著,逃離了那條黑暗的小巷。
兩人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了一條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大排檔一條街。
這才停了下來。
少女似乎已經(jīng)累壞了。
她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小臉憋得通紅。
蘇雪笑著伸出手,輕輕地?fù)崦暮蟊?,幫她順著氣?/p>
“小妹妹,剛才那樣做很危險哦。你應(yīng)該先報警?!?/p>
“然后等待警察到來。不可以這么冒險。萬一他們沒被你騙怎么辦?”
“我……我我……”
李依染明顯是已經(jīng)被嚇傻了。
她的雙腿都還在打著顫。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沒有手機……我……”
“原來如此……”
蘇雪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
“謝謝你救了姐姐?!?/p>
“作為給小英雄的獎勵~”
蘇雪笑著從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張精致的名片。
“明天姐姐帶你去買一部新手機,好不好~?”
“誒?不,不可以的……”
李依染連忙擺手。
“做好事,是應(yīng)該的……而且,我也沒受傷,姐姐也沒受傷,我不能要你的答謝?!?/p>
“嗯~那可不行?!?/p>
蘇雪故作生氣地,鼓起了臉頰。
“你要是不接受姐姐的感謝,姐姐會生氣哦?!?/p>
“唔……”
最后,在蘇雪的“威脅”下。
李依染還是收下了那張名片。
她看了一眼名片上的頭銜。
“雪琪偵探事務(wù)所所長蘇雪”。
“唔,姐姐是偵探啊,難怪會得罪那些壞人?!?/p>
“撲哧——”
蘇雪笑了。
“嗯~就當(dāng)是這樣吧。不過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晚了還不回家?”
“我……我剛剛結(jié)束一份兼職,現(xiàn)在要去下一個打工的地方。”
李依染怯生生地說道。
蘇雪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你很缺錢嗎?”
“我……我……”
李依染似乎不想多說,她低下頭,小聲地說道。
“那個,姐姐……對不起,我得去打工了?!?/p>
說完她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等一下?!?/p>
蘇雪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多大年紀(j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