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趕緊回來吃飯。”姜喬喬給霍北宵丟下一句,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
霍北宵只能跟著她進(jìn)屋。
姜喬喬自己吃完飯后,已經(jīng)把碗筷都洗好收拾了。
霍北宵進(jìn)門,她已經(jīng)又在忙著烘烤肉脯了。
她連眼神都沒給霍北宵一個,只聽見腳步聲,直接說道:“飯和湯都在鍋里,自己盛。水缸里有鎮(zhèn)著的鹵下水,自己切?!?/p>
“好?!被舯毕鼞?yīng)了一聲。
看著姜喬喬冷淡的側(cè)臉,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什么來。
霍北宵吃完飯,麻利的把碗筷桌子都收拾了。
看見姜喬喬因為在煤爐邊忙活,已經(jīng)熱得小臉紅撲撲的了。
心臟不自覺的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走到姜喬喬身邊,“你這個怎么做?我?guī)湍??!?/p>
“不用?!苯獑虇滔胍矝]想的直接拒絕。
制作豬肉脯的關(guān)鍵除了腌制之外,就是火候了。
她今天買的豬肉是野豬肉,雖然有野味獨有的鮮香,但也有一股膻味,她腌制的時候,算是把那股膻味給壓下去了。
現(xiàn)在就需要烘烤的時候掌握好火候,把野豬肉的鮮味完全逼出來,才不算是辜負(fù)了這頭為她而死的豬。
姜喬喬又忙活了兩個小時,才算是把所有的豬肉脯都烘烤完了。
她把烤架上最后一批肉脯倒進(jìn)簸箕里,美滋滋的吃了一塊,轉(zhuǎn)頭卻看見霍北宵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旁邊。
她嚇了一跳。
“你一直站在這里?”
霍北宵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說道:“你剛才熱出了不少汗,我?guī)闳S里的澡堂里沖淋浴,洗干凈會舒服些?!?/p>
工廠里有公共澡堂,姜喬喬是知道的。
但是非工廠職工去澡堂里洗澡是要給錢的。
她被姜家從鄉(xiāng)下接回來的時候,彭翠英嫌棄她臟兮兮的,帶她去洗澡堂里洗過一次。
因為花了她一角錢,彭翠英還念叨了好久。
可那時候姜怡然就已經(jīng)擁有自己的浴桶,還有在那時候的她看來格外昂貴的香皂。
之后姜家人更是一次又一次,用一件又一件事提醒著她,她與姜怡然之間的云泥之別。
“好,那麻煩你了?!苯獑虇袒剡^神來之后,應(yīng)道:“我去收拾一下東西?!?/p>
霍北宵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姜喬喬這語氣不僅生疏,還帶著幾分滄桑感。
明明她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就算因為小時候被抱錯導(dǎo)致人生經(jīng)歷比旁人更復(fù)雜一些,也不至于會有這種閱盡千帆的滄桑感啊!
姜喬喬拿了平時她洗漱用的盆子,把洗漱用品都裝起來,收拾了一袋換洗衣服,從里面出來。
“走吧!”
“好?!被舯毕鼘ι纤难垌c點頭。
這時,姜喬喬眼里那抹滄桑感又消失了,依舊是那個二十歲倔強(qiáng)又有活力的小姑娘。
水泥廠灰塵大,廠里的職工下班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霍北宵也是洗過澡才回去的。
姜喬喬進(jìn)去洗澡的時候,他就在澡堂外面等著。
有剛洗完澡的工友從澡堂里出來。
剛看見霍北宵站在外面,還有些奇怪。
不過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霍北宵剛剛結(jié)婚,應(yīng)該是在這里等媳婦兒。
“霍工,等媳婦兒呢?”
“嗯?!?/p>
“霍工,你說你跟弟妹這新婚燕爾的,你讓弟妹來澡堂洗澡干啥?你在家里弄個大盆,燒點熱水,嫂子在家里洗,你再幫嫂子搓搓背……”
那人一邊說話,一邊還曖昧的拍了拍霍北宵的肩膀,“后面的事情,你懂的吧?”
霍北宵幽深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臉上曖昧的笑容瞬間僵住。
“嘿嘿”干笑一聲,“霍工,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你慢慢在這里等嫂子,我先走了……”
那人說著,趕緊跑了。
沒跑出兩步,還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
姜喬喬從澡堂里出來的時候,一張小臉已經(jīng)被澡堂里氤氳的霧氣熏得緋紅。
那雙圓溜溜的杏眼也如同水洗過一般,好看又明亮。
她走近霍北宵。
霍北宵只覺得一股比剛才家里傳出來的肉香還要誘人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鉆。
他身體里沒來由的傳來一陣燥熱。
甚至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身體里一股躁動的血液在往上涌。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路燈昏暗,姜喬喬沒發(fā)覺霍北宵有什么異樣。
她這時候倒是渾身通暢,剛才在澡堂里洗得舒服了,出來涼風(fēng)一吹,夏日的燥熱一掃而光。
到家后,她才看到霍北宵的耳根有些微紅。
“我知道去澡堂的路了,以后我自己去自己回來就行,你不用在外面等我,天怪熱的?!?/p>
姜喬喬毫不懷疑的以為,他耳根處是被熱紅的。
“好。”霍北宵應(yīng)道。
她應(yīng)該是因為他對姜怡然的態(tài)度,而厭惡他了。
這樣也好,等他們以后離婚的時候,也不會有那么多牽扯。
晚上,以往沾枕頭就能睡著的姜喬喬,卻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
最終,她還是決定,回姜家的事情沒必要告訴霍北宵。
下定決心后,她心里踏實下來,倒是很快睡著了。
反倒是睡在行軍床的霍北宵,只覺得那股似有若無的幽香纏繞在鼻尖下,揮之不去,一直也睡不著。
最終,霍北宵還是起床在大院兒里跑了十圈兒,又重新沖涼之后,才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姜喬喬起了個大早。
今天雖然要回姜家,但生意可不能耽誤了。
昨天的十條踩腳褲不夠賣,好些顧客說好了今天還會來的。
她今天帶了二十條踩腳褲,把剩下的十件碎花襯衣全帶上了。
霍北宵買早餐回來的時候,碰上她已經(jīng)提著袋子準(zhǔn)備出門了。
霍北宵伸手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我?guī)湍隳?,你先吃早飯?!?/p>
姜喬喬也沒拒絕。
上一世,她在秦家吃飯饑一頓飽一頓又操勞過度,哪怕后來有花不完的錢,但身體垮了,也一點幸福感都沒有。
現(xiàn)在重來一世,她很惜命。
霍北宵幫她拿東西,她接過霍北宵手里的飯盒,一邊走,一邊啃著白面饅頭。
這年頭,能吃上白面饅頭就已經(jīng)是特別好的伙食了。
其實拋開霍北宵對姜怡然的態(tài)度不說,其他方面,霍北宵真的算是一個無可挑剔的丈夫。
舍得給她花錢,不對她多加干涉,每天回家會幫著做家務(wù),沒有任何大男子主義。
只可惜……
姜喬喬心里感嘆一聲,倒是也沒多糾結(jié)。
她最開始見到霍北宵是她救命恩人的時候,的確是心動過。
但她重活一世的人,對感情自然不會再強(qiáng)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