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怡趕緊扶住了夏云濤。
老兩口退遠(yuǎn)了幾步,看著因為被生活壓彎了腰,而哭得不能自已的夏瑞澤。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孩子,老兩口看著還是心疼的。
只是除了心疼,兩人默契的都沒有做什么。
如果這次夏瑞澤能在被生活鞭撻之后,重新站起來,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
夏瑞澤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最后聲音都已經(jīng)嘶啞了。
寧雅回來的時候,還看見夏瑞澤蹲在地上,跟只困獸一樣嗚嗚的嚎。
她趕緊去扶夏瑞澤,“阿澤,發(fā)生薩事體?干活兒被人欺負(fù)了?被扣工錢了?”
寧雅娘家條件也挺好的,她娘還是封建王朝時候的格格。
剛回來那段時間,她也沒出去做活兒,依舊想盡了辦法過著精致的生活。
只是后來,一家人連肚子都填不飽,夏靜彤和夏子誠姐弟倆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說什么也不肯去干出苦力的活兒。
可他們空有海歸的身份,在國外的時候也沒有好好讀書,沒有文憑,體面的工作根本找不到。
眼看兒子、女兒指望不上,光靠男人一個人下苦力也養(yǎng)活不了,她也在附近紡織廠應(yīng)聘了女工。
夏瑞澤和寧雅在那個年代是自由戀愛在一起的,感情基礎(chǔ)還是不錯的。
這時候,夏瑞澤聽著寧雅關(guān)心的聲音,忍不住抱住了她,聲音嘶啞的哭著說,“雅雅,爸媽真的沒錢了,我們翻不了身了!”
寧雅怔了一下,一瞬間感覺天都塌了。
她這段時間能堅持下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夏瑞澤一直在跟她說,老頭老太太肯定是有錢的,現(xiàn)在就是在考驗他們。
只要他們通過了考驗,老頭老太太肯定會把錢拿出來給他們。
那可是整整十個億啊,是當(dāng)初老頭老太太回國的時候,給他們兄弟姐妹四個分的總數(shù)的五倍。
那些錢到手,他們別說在國內(nèi),就算是去M國,也能成為榜上有名的富豪。
現(xiàn)在夏瑞澤卻跟她說,老頭兒老太太真的已經(jīng)沒錢了。
這一瞬間,寧雅信念崩塌,直接暈厥了過去。
“寧雅、寧雅……”夏瑞澤嚇了一大跳,連忙驚呼寧雅的名字。
一旁的夏云濤和王淑怡對視了一眼,都沉默的嘆息了一聲。
夏云濤開口道:“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人抱到屋里去休息啊!”
夏瑞澤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把人抱進(jìn)了屋。
另一邊,小李開著車在確定從夏家住的民房那邊看不見車之后,才倒回來接楊喬喬和張姨上車。
楊喬喬還沒到家,就先接到了蘇盼的電話。
“喬喬,你在哪兒???是不是出啥事了?你昨晚咋沒回四平路那邊呢?”蘇盼聲音里充滿了擔(dān)憂。
楊喬喬想了想,她現(xiàn)在帶走了安安、樂樂,要跟霍北宵離婚的事情也沒辦法等到霍北宵回來告訴蘇盼了。
她在電話里把事情跟蘇盼說了。
蘇盼聽完后,聲音明顯的冷靜了很多,“喬喬,你昨天沒跟我說這個事兒,是怕你跟我說了,我會扣著安安樂樂,不讓你帶走?”
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蘇盼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人。
楊喬喬也知道她這樣做,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事關(guān)她的兒女,她不敢去賭。
以蘇盼的身份,她要是想扣下安安樂樂不給她,那她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嗯。”她輕輕應(yīng)了一聲,“大姨,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去揣度你,但……”
“行了,你也不必解釋了,我也是當(dāng)媽的人,我知道孩子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蘇盼打斷了楊喬喬的話,“不過你也放心,北宵雖然是我親外甥,但我這個人也是講道理的。等北宵回來后,我會把事情問清楚,如果是北宵的錯,我絕對不會偏幫,更不會幫著他搶兩個孩子。”
楊喬喬聽見這話,心里是感激的,沉默片刻后,真誠的說道:“謝謝?!?/p>
在此之前,她最擔(dān)心的問題就是如果她和霍北宵離婚的事情,蘇盼和岳家插手偏幫霍北宵,那事情就將會變得很麻煩。
形勢比人強(qiáng),以岳家的權(quán)勢,她真的很難爭得過。
現(xiàn)在有了蘇盼這句話,她倒是放心了不少。
接下來的時候,楊喬喬就全心全意的忙著服裝廠正式開工的事情。
另一邊,霍北宵把嶄新的身份證和回鄉(xiāng)證遞給了姜怡然,姜怡然看著她的新證件上面,除了名字沒變,其他的信息全都已經(jīng)變了。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再是川省云縣的姜怡然,而是港城的姜怡然,這次回內(nèi)地是回去探親的。
姜怡然看著嶄新的身份,十分感動,看向霍北宵的眸中淚光閃爍,“北宵哥,謝謝你,你真的對我太好了……”
說著,她就又一次想撲上去抱住霍北宵。
霍北宵皺了皺眉,“站好。”
具有壓迫感的冷厲聲音傳來,姜怡然瞬間不敢動了。
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一瞬之后,她一雙淚光閃爍的眸子看著霍北宵,“北宵哥,你是不是因為張偉的事情,還是不肯原諒我。
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以后再也不會犯那樣的錯誤了,你能給我一個機(jī)會嗎?”
霍北宵冰冷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我?guī)湍悴皇且驗槲覍δ阌懈星??!?/p>
他只是覺得她落得他夢里那么一個下場,他有責(zé)任。
現(xiàn)在上天既然給了他警示和機(jī)會,那他想要幫姜怡然改變那一段悲慘命運,也彌補(bǔ)他自己內(nèi)心的愧疚。
姜怡然失落的垂下了眉眼,十分乖巧的回答道:“北宵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