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黎望著他們的背影,眉心深鎖,若有所思。
搬進(jìn)新府邸,活動的地方寬闊了許多,晏九黎用完早膳,帶著孟春和孟冬在公主府里逛了半日,閑庭信步,悠閑自在。
從小在宮里長大,晏九黎十三歲去了西陵,待在異國他鄉(xiāng),從沒有一點(diǎn)歸屬感。
回到齊國依舊住宮里,只是跟幼時的感覺不同。
而如今才有了屬于她自己的地方,這是獨(dú)屬于她一個人的家,感覺很奇妙。
長公主府的花園很大。
眼下正值春節(jié),桃花開得正好。
晏九黎逛到園子最南面,這里有一座蓮湖,湖上有浮橋直通湖心涼亭,夏天在涼亭賞烹一壺茶,賞著滿湖的蓮花,應(yīng)該別有一番滋味。
“長公主殿下?!备锏墓苁聥邒咦邅?,恭敬地稟報,“六公主求見。”
晏九黎望著湖面,嗓音淡漠:“她來干什么?”
“奴婢不知?!?/p>
“讓她過來吧?!?/p>
“是?!?/p>
晏九黎抬腳走上浮橋,沿著浮橋往涼亭走去。
早晨微風(fēng)徐徐,湖面上泛起層層漣漪,在晨光照耀下,閃著金光點(diǎn)點(diǎn)。
“這里真好看?!泵洗嘿潎@地看著湖水,“波光粼粼,美不勝收?!?/p>
孟冬目光落在湖畔,淡道:“六公主來了?!?/p>
孟春轉(zhuǎn)頭看去。
晏寶瑜在嬤嬤引領(lǐng)下走上浮橋,身后跟著四個宮女。
步搖輕晃,環(huán)佩叮當(dāng),一襲粉色宮裝盡顯嬌嫩明媚,只是她面上隱隱流露出的嫉妒和不平,生生破壞了這份明媚。
走進(jìn)涼亭,她酸酸地開口:“七妹真是厲害呢,這么好的一座府邸,之前貴妃娘娘求皇上好久,想要賞給立了大功的武陽侯,皇上都沒給,你一張口就給了你,真是好本事。”
晏九黎倚欄而坐,聲音淡漠:“本宮確實(shí)好本事,不像你,待在宮里這么多年,除了年紀(jì)之外,什么都沒有?!?/p>
晏寶瑜臉色鐵青:“你!”
晏九黎漠然道:“有事說事,沒事就滾?!?/p>
晏寶瑜冷道:“你昨天打了顧云琰,這事就這么算了?你不應(yīng)該去顧家賠罪嗎?”
晏九黎嘴角微揚(yáng):“本宮打他是他的榮幸?!?/p>
“晏九黎!”晏寶瑜咬牙,“你別太過分?!?/p>
晏九黎轉(zhuǎn)頭看向湖面,神色冷漠疏離,懶得搭理她的歇斯底里。
晏寶瑜不滿地看著她,恨得咬牙切齒,可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不得不壓下怒火:“如果你不想去賠罪,就……就換一種賠罪方式?!?/p>
“想要長公主的封號,還是讓本宮取消跟顧云琰的婚約?”晏九黎嘲弄地看著她,“做夢?!?/p>
“皇兄即位之后,我本來就應(yīng)該是長公主?!标虒氳り幊林?,滿心嫉妒不甘,“憑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
“你可以去問你的皇兄?!标叹爬枵Z氣淡淡,“本宮這些年不在齊國,與你毫無阻礙,你都未曾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該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晏寶瑜抿唇:“只要你同意讓皇兄封我為長公主,我就同意把顧云琰讓給你?!?/p>
晏九黎冷笑:“那個廢物你自己留著就好,本宮可不是什么貨色都能看上的?!?/p>
“你裝什么裝?要不是想挽回顧云琰,你何必處處為難我,還故意霸占著婚約不取消?不就是想讓云琰回心轉(zhuǎn)意?”
晏九黎懶得聽她廢話,抬手命令:“孟冬,把趕出公主府去,以后除非本宮邀請,否則不許她踏進(jìn)這里一步?!?/p>
“是?!泵隙D(zhuǎn)頭看向晏寶瑜,“六公主請?!?/p>
“晏九黎,你到底要干什么?”晏寶瑜退后一步,氣急敗壞地看著她,“你不想讓我封長公主,又不許我跟顧云琰成親,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晏九黎皺眉,嗓音冷冷:“你要跟誰成親與我何干?我沒興趣干涉你的事情。”
宴寶瑜怒道:“你既然沒興趣干涉,那就取消跟顧云琰的婚事呀!”
晏九黎瞇眼:“我的婚約輪得到你做主?”
晏寶瑜攥著手,氣得眼眶發(fā)紅:“你怎么這么無恥?”
她不取消婚約,她怎么嫁給顧云琰?
晏九黎神色不耐:“阿影,把她丟到湖里去,洗洗她的腦子和嘴巴?!?/p>
黑影一閃,晏寶瑜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軀就如風(fēng)箏一般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落入湖里。
“六公主!六公主!”四個宮女嚇得臉色慘白,趴在欄桿前大喊,“六公主!”
“救命……嗚嗚,救命!”晏寶瑜在水里撲騰著,恐懼地掙扎大喊,“救命啊……啊嗚,救我……”
四名宮女跪在地上,惶恐哀求:“長公主殿下,求您讓六公主上來吧,奴婢……奴婢求求您……”
“救命……救我!嗚……”
晏九黎冷眼看著宴寶瑜掙扎,等她嗆得差不多了,才終于大發(fā)慈悲地開口:“阿影?!?/p>
黑衣如風(fēng)般一掠而至,蜻蜓點(diǎn)水般踩著水面,把不斷撲騰的晏寶瑜從水里撈了出來。
砰!
宴寶瑜被扔在涼亭里,被嗆得咳個停:“咳咳咳咳……”
晏九黎看著凍得臉色發(fā)白,又嗆得臉色通紅的晏寶瑜,聲音寒涼如霜:“吃了幾次虧還不長記性,真是讓人費(fèi)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