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離開后。
實驗室的緊急隔離門緩緩合攏。
將她堅定的背影隔絕在外。
但這扇厚重的合金門。
卻無法隔絕那從地底傳來的、愈發(fā)劇烈的震動。
謝瑩獨自一人蜷縮在巨大的實驗臺后。
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模糊,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次被綁架時。
被關(guān)在黑暗后備箱里的絕望時刻。
“大小姐,別怕!我們在這里!”
兩名忠心耿耿的護衛(wèi)人員一左一右地護在她身前。
舉著槍,警惕地盯著那扇唯一的門。
突然。
一陣高頻的切割聲,穿透了墻壁的隔音層。
在寂靜的實驗室里炸開。
聲音的來源。
正是那扇號稱能抵御坦克炮擊的合金大門。
兩名護衛(wèi)的臉上同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
對方已經(jīng)突破了外圍防線。
深入到了這座工廠最核心的區(qū)域?!
“??!”
謝瑩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再也無法維持站立。
手腳并用地鉆進了堅固的實驗臺底下,將自己縮成一團。
切割聲越來越響,門上很快出現(xiàn)了一道燒紅的亮線。
兩名護衛(wèi)死死地舉著槍。
瞄準(zhǔn)了那道正在擴大的裂縫。
轟——!
一聲巨響,被切割開的圓形門板向內(nèi)倒塌。
就在門開的瞬間,兩道熾熱的火流從門外噴涌而入。
精準(zhǔn)地命中了那兩名護衛(wèi)!
“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兩人瞬間變成了兩個燃燒的火人。
他們痛苦地丟掉手里的槍。
在地上翻滾著,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
但沒等他們掙扎幾秒,幾聲沉悶的槍響,便徹底終結(jié)了他們的痛苦。
幾雙沾滿灰塵的軍靴。
踩著滾燙的門板,走了進來。
謝瑩透過桌腿的縫隙。
看到了那幾道如同魔鬼般的身影。
下一秒,一只粗糙的大手伸了進來。
粗暴地抓住了她的頭發(fā),將她從桌子底下硬生生地拖了出來。
謝瑩嚇得魂飛魄散,拼命地掙扎,但一切都是徒勞。
揪著她頭發(fā)的男人,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
他的眼睛里燃燒著瘋狂的怒火。
“你就是謝瑩博士?!”
他咆哮著,唾沫星子噴了她一臉。
“你這個婊子!是不是也想成為下一個禍害世界的怪物?!成為下一個塔拉族?!”
“不……不是的……”
謝瑩一邊哭一邊發(fā)抖,語無倫次地解釋。
“我……我只是想讓人類變得更好……讓人類的基因進化……擺脫生老病死的束縛……”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臉上。
將她剩下的話全都打了回去。
緊接著,一腳踹在她的小腹上將她踹倒在地。
“變得更好?!”
另一個暴徒?jīng)_上來,面目猙獰地吼道。
“我妹妹!就是因為你們公司那該死的秘密實驗,被抓去做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你管這叫變得更好?!”
“還有我的父親!他只是去你們的醫(yī)院做個體檢,就再也沒有回來!”
“殺人兇手!你們都是殺人兇手!”
憤怒的謾罵和控訴。
像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扎進謝瑩的耳朵里。
她蜷縮在地上,拼命地搖頭。
淚水和鼻涕糊了一臉。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們公司有嚴(yán)格的規(guī)定!從來不會用活人做實驗!絕對不會!”
她的解釋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瞬間就被淹沒在憤怒的咆哮之中。
那個領(lǐng)頭的覺醒者冷笑著蹲下身。
用槍管拍了拍她嚇得慘白的臉。
“嘴還挺硬?!?/p>
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傳來,充滿了殘忍的快意。
“現(xiàn)在,自己把衣服脫了,跪在地上,給我們每一個受害者家屬,挨個磕頭謝罪?!?/p>
“不……”
謝瑩的瞳孔猛地一縮。
身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哭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哀求道。
“我真的……我真的只是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我沒有做過任何壞事……求求你們……”
啪!
又是一個耳光,打得她嘴角滲出了血。
“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
這一次,她不再辯解,不再解釋自己的理想。
在絕對的暴力和無法溝通的仇恨面前。
她所有的驕傲和才華都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對痛苦的恐懼。
“脫!!”
暴徒們開始一邊踹她一邊催促。
謝瑩只能一邊哭泣一邊脫掉了白大褂。
然后他們讓她繼續(xù)脫。
謝瑩顫抖著搖頭。
于是他們開始自己動手。
謝瑩那件昂貴的禮服被粗暴地扯下。
只剩下最后蔽體的內(nèi)衣。
屈辱的淚水混合著嘴角的血跡滑落。
就在那些暴徒獰笑著。
準(zhǔn)備讓她在這冰冷的實驗室里。
一絲不掛地承受所有人的審判時。
嗒,嗒,嗒……
一陣急促、清脆。
如同死亡倒計時般的高跟鞋聲從門外傳來。
一名正準(zhǔn)備伸手去撕扯謝瑩內(nèi)衣的暴徒不耐煩地回過頭。
“誰他媽……”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一道銀光快得像幻覺。
從門外那片黑暗中射出。
噗嗤!
那是一把手術(shù)刀般精準(zhǔn)的匕首。
直接從他的眼窩沒入。
穿透了整個腦袋。
尸體,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敵襲!”
剩下的暴徒反應(yīng)極快。
立刻舉起槍,朝著門口那道剛剛走進來的身影瘋狂地傾瀉著火力!
槍聲震耳欲聾,火舌在狹小的空間里肆虐。
但來人的動作。
比子彈更快。
秦夏的身影在槍林彈雨中化作了一道殘影。
她沒有尋找任何掩體,而是以一種違背物理常識的速度正面突進。
她閃過第一個暴徒。
手肘如刀,狠狠擊打在他的太陽穴上。
那人的腦袋像個爛西瓜一樣炸開。
她側(cè)身躲過另一人的槍口。
五指成爪,直接抓住了對方的喉嚨。
用力一捏,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響。
那人像個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
溫?zé)岬孽r血濺射開來,染紅了她精致的面龐和那身剪裁合體的西裝。
當(dāng)槍聲停歇時。
她已經(jīng)站在了實驗室的中央。
她看到了跪在地上。
只剩下內(nèi)衣,渾身顫抖、眼神空洞的謝瑩。
秦夏的瞳孔,在那一刻微微收縮。
一股冰冷到極致的殺意,從她身上彌漫開來。
她的目光,越過謝瑩,死死地鎖定了那個領(lǐng)頭的覺醒者暴徒。
那名覺醒者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反而露出了一個狂妄而殘忍的笑容。
“有兩下子,難怪敢一個人沖進來。”
他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
呼——!
熊熊的烈焰,憑空出現(xiàn)。
瞬間就將秦夏整個人吞噬!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發(fā)出了勝利的狂笑。
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秦夏在火焰中痛苦掙扎、化為焦炭的模樣。
但是下一秒,他的笑聲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
戛然而在。
火焰中的秦夏。
紋絲不動。
她沒有慘叫,沒有掙扎。
甚至連一絲痛苦的表情都沒有。
那足以熔化鋼鐵的烈焰,仿佛只是為她披上了一件華麗的衣袍。
她就那樣。
安靜地站在火中,任由火焰燒灼著她的身體。
下一秒,她動了。
她的第一個目標(biāo)就是那名還在發(fā)愣的覺醒者。
她的動作,比剛才更快,更迅猛!
“怪物!”
那覺醒者終于感到了恐懼。
他咆哮著,雙手噴射出更猛烈的火焰。
試圖阻擋秦夏的腳步。
但秦夏直接迎著火浪沖了上去。
一把抓住了他噴射火焰的手。
咔嚓!
她硬生生捏碎了他的手骨!
在對方因劇痛而張開嘴巴慘叫的瞬間。
秦夏另一只燃燒著的手,握成拳頭。
從他張開的嘴里,直接打了進去!
噗?。?/p>
拳頭,混合著碎骨和腦漿,從他的后腦穿出。
鮮血和白色的腦漿,在高溫下甚至發(fā)出了“滋滋”的聲響。
那名覺醒者的身體僵住了,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秦夏緩緩抽出自己的手臂,看都沒看那具軟倒下去的尸體。
她身上的火焰,終于熄滅了。
那身昂貴的西裝早已化為灰燼。
她此刻一絲不掛,全身的皮膚都呈現(xiàn)出大面積的可怕燒傷,焦黑、卷曲。
一半的臉頰甚至已經(jīng)碳化變形。
露出了森白的骨骼。
她就像一尊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拖著這副殘破的身軀,將最后幾名嚇破了膽的暴徒用最殘忍的方式一一虐殺。
當(dāng)實驗室里再也沒有一個活著的敵人時。
她若無其事地,快步走向了蜷縮在地上的謝瑩。
奇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在她走向謝瑩的每一步中。
她身上那恐怖的燒傷,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fù)著。
焦黑的死皮脫落。
露出粉色的新肉,變形的臉頰重新變得光滑。
烏黑的長發(fā)也再次生長出來。
當(dāng)她最終蹲在謝瑩面前時。
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副完好無損,皮膚光潔的模樣。
仿佛剛才那場烈火焚身,只是一場幻覺。
秦夏伸出手,輕輕抱住了還在因為恐懼而發(fā)抖的謝瑩。
她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白大褂。
溫柔地裹在了謝瑩的身上。
“沒事了,大小姐?!?/p>
“對不起……都是我的責(zé)任,是我回來晚了?!?/p>
謝瑩終于從極致的恐懼中反應(yīng)過來。
她撲在秦夏的懷里,放聲大哭。
“他們?yōu)槭裁匆@樣做……我明明……我明明只是想為了所有人好……我沒做過壞事……”
“我沒有做過任何人體實驗……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