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明顯可以看到老虎的臉上閃過一抹猙獰,看得出他心中早有不滿。
但為了防止被他遷怒,蘇闌音話鋒一轉(zhuǎn),柔聲勸慰:“不過我倒是覺得不是這么回事。”
老虎陰沉著臉看向她:“那你覺得是什么?”
“我覺得你們姐弟情深,能一起走到現(xiàn)在不容易,想來要是沒有你,花嬤嬤也不會有如今的事業(yè),虎爺,你功不可沒?!?/p>
“呵~沒想到你還挺有眼光?!崩匣⒐创剑樕徍土瞬簧?。
“你這一天天風(fēng)里來雨里去,什么臟活累活都是你來管,花嬤嬤有你這樣的弟弟真是省了不少心呢?!?/p>
“誰說不是,我每天累……”
老虎說到一半欲言又止,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于是冷下臉來。
“趕緊走,少廢話?!?/p>
“是?!?/p>
蘇闌音笑了笑沒有繼續(xù)深入話題,而是選擇了點到為止。
這個老虎雖然魯莽卻也不是什么蠢貨,有些事只要給他埋一根刺,遲早會生根發(fā)芽。
逛了一圈后,老虎帶著她來到了二樓的新房間。
比如那個四面都是墻的陰暗小屋,這顯然豪華得多。
不過窗戶基本都是朝內(nèi)開的,只有一扇用來通風(fēng)的小窗是開向后院,上面有欄桿,應(yīng)該是為了防止人逃跑。
不過就算沒有欄桿阻擋,從窗戶出去也是落在院子里。
這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護院,尋常人想逃出去,只怕困難至極。
“這里以后便是你的住處,好生待著,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明白嗎?”
老虎眼底閃過威脅,蘇闌音嘆了口氣,淚眼低垂。
“我已經(jīng)認命了?!?/p>
見她這般,老虎心中閃過一絲不忍,這種奇怪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他咽了咽口水,破天荒竟想要安慰她一番,可是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說,只能作罷。
“你進去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蘇闌音看著他的背影勾了勾唇,眼底閃過一絲戲謔。
一條狗腿子,若不是還有用,她一定先拿這貨開刀,不過,就這么死了太便宜你,怎么對得起那些死去的無辜女子。
她抬腳邁入房間,角落里站著一個瘦弱的身影。
見她進來,那人連忙上前跪在地上,她縮著脖子,一副驚恐不安的模樣,唯唯諾諾地小聲道:“奴婢多謝姑娘救命之恩?!?/p>
蘇闌音打量著她,而后蹙眉問道:“你是那天在地牢里的……”
“是!還要多謝姑娘,他們才肯為我療傷,以后奴婢就跟著姑娘伺候了。”
她說著趴在地上連連磕頭。
“不用謝我?!?/p>
蘇闌音將她扶起來,卻不經(jīng)意對上她的臉,毫無防備地嚇了一跳。
“呃!”
但很快,她意識到不對,連忙恢復(fù)鎮(zhèn)定。
只見那少女的臉上布滿傷痕,一條條血道縱橫交錯,有些已經(jīng)結(jié)痂,但看這個受傷的程度,留疤是必然的。
蘇闌音心疼不已,柔聲問:“你的臉是他們干的?”
少女落下眼淚,咬著唇點了點頭,哽咽回答:“他們見我寧死不屈,便毀了我的臉,還打算將我剁碎了喂狗,若不是姑娘,只怕我此刻……”
她不敢再說下去,那些痛苦而絕望的回憶,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怖。
“沒關(guān)系,你的臉……”
蘇闌音本想告訴她這張臉或許能醫(yī)治,畢竟他師父可是神醫(yī)。
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現(xiàn)在一切還沒有定數(shù),不能暴露了身份。
于是她改口:“放心吧,好歹你還有命,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是。”少女低下頭,將臉埋得很深。
“你叫上你名字?我如何稱呼你?”
“奴婢原本叫什么不重要,因為從前的奴婢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還請姑娘賜名。”
看她心如死灰的模樣,蘇闌音不想讓她想到過去就痛苦,于是認真思索。
“既然你跟著我,那以后便叫鳳兒?!?/p>
鳳凰,浴火重生,希望她也能在這場“大火”的焚燒中,重新燃起對生命的希望。
“是,奴婢從今以后便叫鳳兒?!彼椭^應(yīng)聲。
蘇闌音又問了一些問題,鳳兒有些愿意回答,有些則不愿意提及,于是她也不再多問。
轉(zhuǎn)眼到了夜里。
國色天香正是熱鬧的時候,屋子外面燈火輝煌,人聲鼎沸,不用看便知道必定是門庭若市,賓客們絡(luò)繹不絕。
蘇闌音的隔壁便是花嬤嬤的房間,若是想要潛入拿些什么,必定是要挑她不在的時候。
眼下,就是最佳時機。
可門口有護衛(wèi),要怎么才能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花嬤嬤的房間呢?
蘇闌音坐在桌子旁,手指一下一下輕輕點著桌面。
突然,鳳兒推門而入,手中端著晚膳。
“姑娘,該用膳了。”
“好?!?/p>
蘇闌音看著她低頭布菜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但是……要跟鳳兒商量還是采取手段?
思來想去,她還是選擇了迷煙。
第一她跟鳳兒剛認識,不能完全信任,萬一她是國色天香的人派來監(jiān)視她的怎么辦?
第二如果她不幸被發(fā)現(xiàn),鳳兒在知情的情況下是肯定要被牽連的,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且昏迷過去,才能完全擺脫責(zé)任。
想到這里,蘇闌音開口說道:“鳳兒,你看這是什么?”
“奴婢……”
鳳兒剛轉(zhuǎn)頭看過去便見蘇闌音一揚手撒出一把粉末。
那細微的顆粒瞬間鉆入她的呼吸,下一刻,頭暈?zāi)垦#缓蟊闶チ酥X。
看著倒在地上的人,蘇闌音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掉換了兩人身上的衣服,然后迅速用胭脂在臉上勾勒出傷痕。
這么一來,不仔細看還真以為她是鳳兒。
做完這一切,蘇闌音將鳳兒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自己則低著頭退出了房間。
門口的守衛(wèi)果然沒有絲毫察覺,依舊站在那里,眼睜睜看著蘇闌音走下樓梯。
因為有無數(shù)眼睛盯著,她沒有從前門進入花嬤嬤的房間,而是趁著所有人都在大堂,悄悄溜到了后院。
抬頭看二樓,旁邊一扇被釘了欄桿的小窗戶是她的房間,而另一邊微微敞開的大窗戶便是花嬤嬤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