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便是十日。
蘇闌音經(jīng)過休養(yǎng),身上的傷終于好了一半,至少能起身下床走動。
只要不做激烈的運動,或者是干重活兒,都沒什么大礙。
這十日,盛京內(nèi)一片安靜,可偏偏越是沒有任何消息,越是讓人擔心。
擔心這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罷了。
聽說傅溟川抓住的刺客受不住嚴刑,最終曝出了幕后主使太子傅溟珩的名字。
但也只是小道消息,目前皇帝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天氣越發(fā)暖和,蘇闌音坐在院子里喝茶。
翠竹從外面進來,手里捧著東街最出名的蝴蝶酥。
“姑娘,您要的點心買來了?!?/p>
看著她手里足足有一斤的蝴蝶酥,蘇闌音蹙眉,滿眼疑惑。
“這酥云軒的點心最是難買,蝴蝶酥更是限量供應,你怎么買了這么多?”
“那還不是多虧了王爺?!?/p>
翠竹笑著說完,身后的院門外走進來一人。
十日未見,男人依舊挺拔俊朗,一身玄色常服也擋不住滿身的雍容氣質(zhì)。
他闊步走進院子里,還不等蘇闌音開口,便先一步坐在她旁邊的石凳上。
翠竹將點心放下,又吩咐人添置了茶杯,這才帶著所有下人離開。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蘇闌音和傅無漾兩人,氣氛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蘇闌音隨手拿起一塊蝴蝶酥,本來想放進嘴里,可一想到這點心掉渣,又有些猶豫。
若是平時,她肯定大口吃,才不管這些細微末節(jié)。
可是傅無漾往旁邊一坐,她就忍不住克制自己的行為。
也不知是怎么了,反正她覺得拘束,放不開,擔心他會不喜歡,或者挑剔。
想到這里,她被自己嚇了一跳。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竟然這么在乎他的看法了?
不行!
她才不要委屈自己,只為了讓男人覺得完美。
蘇闌音抓著蝴蝶酥咬了一口,執(zhí)意想要變回從前那般灑脫。
可偏偏,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接住了她嘴角掉落的點心渣。
還不等她反應,男人竟自然而然地放進了自己的嘴里。
薄唇微抿,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笑得讓人窒息。
“太甜了。”
他給出評價,但眼里卻含著笑沒有絲毫嫌棄。
蘇闌音的臉瞬間就漲紅了,手里的點心非但沒了味道,還覺得燙手。
“你……你有事嗎?”她憋紅了一張臉,只能試圖轉(zhuǎn)移話題。
“本王是想告訴你,太子被禁足了?!?/p>
“什么?”
蘇闌音眼底閃過驚訝。
“我怎么沒聽到任何消息?”
傅無漾道:“你當然沒聽到,這件事皇兄壓下來了,至于對傅溟珩禁足,也只是對他的一次警告,用不了多久,他還會出來的?!?/p>
聽到這里,蘇闌音氣得將手里的蝴蝶酥摔在桌上。
“我們九死一生才拿到的證據(jù),竟然只換來了他禁足,而且還是私底下!”
“這還要多虧傅溟川抓到的那個刺客,若是沒有證人,只怕連禁足都不會有。”
聽到這里,她氣得直接咳嗽起來,牽扯著胸口的傷也越發(fā)的痛。
想她承擔著風險,受了這么重的傷才抓到那個刺客,再怎么也要懲治太子一番。
“皇上竟然這么寵他?”
是她低估了傅溟珩在皇帝心里的分量。
“不是皇兄寵他,是皇嫂。”
“皇后?”
“嗯,如今皇后母族勢力強盛,朝中有一半文官都出自她父親魏丞相麾下,再加上她舅舅是手握重兵的護國大將軍,這等家世,皇上怎敢重罰太子?!?/p>
“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難怪傅溟珩敢如此囂張?!?/p>
“我想皇兄對魏家一定也很頭疼。”
“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那你還想怎么樣?這些罪證換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殺頭的大罪,如此都奈何不了太子,我們還能如何?”
蘇闌音扶著下巴陷入深思。
如今皇上正值壯年,身體也在她師父薛神醫(yī)的調(diào)理下十分康健。
正因如此,傅溟珩雖然身為太子,卻遲遲不能登上皇位掌控大權(quán),所以他心里十分著急。
上一世我死的時候,太子傅溟珩便已經(jīng)籌備好了弒父奪權(quán)的計劃。
那么這一世,這計劃肯定正在進行中。
若是能提前曝光他的行為,便是觸及到了天子的逆鱗,不僅是傅溟珩,就連背后幫他的魏家,也會被連鍋端!
想要逼宮,肯定是需要兵馬,太子手里沒有兵權(quán),護國大將軍也只有幾萬人馬,跟守護盛京的羽林軍比,還是差一個檔次。
所以,傅溟珩為什么冒險貪污賑災糧,甚至不惜販賣人口賺錢。
答案只有一個。
他需要很多很多的錢招兵買馬!
上一世,他盯上了陸家,聽過蘇瀾芯一步一步謀奪了陸家的全部家產(chǎn)。
那么這一世,他一定還會再次盯上陸家。
不能等了,再這么下去,陸家還是會重蹈覆轍。
想到這里,蘇闌音緊張地站起身來。
“王爺,我想知道哪里盛產(chǎn)鐵礦?”
“鐵礦?應該在洛山,不過那邊的鐵礦是由朝廷掌控的,你想做鐵礦生意只怕不可能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洛山有皇上的兵馬鎮(zhèn)守,應該沒有人敢偷礦,那么只有未被發(fā)現(xiàn)的礦山了?!碧K闌音摸著下巴,一臉嚴肅。
“你說什么?”
傅無漾看她摸著下巴走來走去,嘴里還小聲念叨著什么,于是滿眼好奇。
“沒什么,王爺,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派人不分晝夜盯緊太子府,任何出入之人都要查清楚,就算有一只鳥想飛進去你都要提前打下來!”
“為什么?”
“傅溟珩犯下這樣的錯,皇上不可能不震怒,雖然不能嚴懲他,但一定會更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所以,太子沒有辦法離開太子府,也就無法與外界取得聯(lián)系。”
傅無漾一點就透,立刻說道:“既然外面的人不知道他被禁足,一定會想方設法聯(lián)系他,甚至找到太子府去?!?/p>
“嗯!一旦找到這個人,先不要打草驚蛇,派人跟著就是?!?/p>
“好就這么辦,本王這就去安排,對了,你好好休息。”
“嗯,一切就交給王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