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伙房飄出陣陣誘人的香氣,那是白米飯的香甜氣息。
將士們排著隊,迫不及待地領(lǐng)上屬于自己的那一份。
當(dāng)他們看到碗里白花花、冒著熱氣的米飯時,不少人都狠狠咽了咽口水。
更驚喜的是,白夫人還特意吩咐人炒了一個菜,白菜炒肉片。
白菜被炒得恰到好處,翠綠中帶著誘人的光澤,鮮嫩的肉片點綴其中。
將士們圍坐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吃著。
米飯的軟糯、白菜的清爽、肉片的醇厚,在口中交織出無比美妙的滋味。
有人吃得太急,被噎得直咳嗽,旁邊的人連忙遞上水壺,一邊笑著一邊拍打他的后背。
不一會兒,不少人就吃得肚子圓滾滾,直打著飽嗝,臉上洋溢著滿足與幸福。
白夫子看著霍軍道:“虧了誰都不能虧了自己的兄弟,你看看他們多開心。”
霍軍眼圈紅了:
“我的腦子一直都沒轉(zhuǎn)過來,就想著精忠報國。
想做出一番成績,讓那些人看看,可現(xiàn)在想想這種想法多愚昧?!?/p>
白夫子望著霍軍,緩緩開口道:
“你家的事情,我心里都清楚,你爹被流放,至今下落不明,你想做出一番事業(yè),這是人之常情,我理解。
可你看看眼下,你連自家兄弟都保不住,連最基本的依靠都搖搖欲墜,還談什么宏圖大業(yè)呢?
赤手空拳,你又能與誰在這亂世中一爭高下?”
他微微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盯著霍軍,語重心長道:
“你且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如今的生活雖說艱難,卻也安穩(wěn)。
你手底下這些人,大多都是真心追隨你的,那些心懷不軌、不忠心的,也都被剔除了。
這是你東山再起的根基,得好好珍惜?!?/p>
霍軍聽著白夫子的話,神色黯然,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些曾經(jīng)與他同甘共苦的兄弟們,在他落魄被趕到這偏遠之地后,一個個選擇了離開,背叛了他們曾經(jīng)的誓言。
霍軍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
“以前有好幾個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本以為我們的情誼堅如磐石。
可當(dāng)我失勢,被流放到這里,他們卻毫不猶豫地拋棄了我。
我從未想過,曾經(jīng)一起在戰(zhàn)場上并肩作戰(zhàn)、相互扶持的兄弟,竟會在我最艱難的時候,轉(zhuǎn)身離去。
最難的時候,我去求他們,可他們?nèi)籍?dāng)我是個笑話,我就越發(fā)不甘心?!?/p>
白夫子目光溫和又帶著幾分洞悉世事的了然道:
“世態(tài)炎涼,古往今來皆是如此,人吶,只有在最艱難困苦的時候,才能真正看清人心。
你一路順?biāo)斓臅r候,周圍都是阿諛奉承,哪里能見識到人性的復(fù)雜?”
他輕輕拍了拍霍軍的肩膀:
“好了,先別想這些煩心事,趕緊去吃飯,吃飽了好好休息。
明天還得去山上挖野菜,雖說這次搞到了些蔬菜,可數(shù)量畢竟有限。
要是能在山上打些野味回來,那大伙的伙食就能再好些。”
霍軍聽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緊繃的神情緩和了些許,轉(zhuǎn)身朝著伙房走去。
這邊,霍軍他們吃得滿足、睡得安穩(wěn),沉浸在久違的舒適之中。
而另一邊,當(dāng)沈崇山的手下一覺醒來,原本還帶著慵懶的神色瞬間僵住。
蘇羽趕到倉庫,眼前空蕩蕩的景象讓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這……這怎么回事?物資呢?”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倉庫里回蕩著他的吼聲。
士兵們面面相覷,副將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揪住對面那群人的衣領(lǐng),怒吼道:“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這么多物資,怎么能說沒就沒?”
那人嚇得臉色慘白,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們昨晚明明守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我也不清楚??!”
蘇羽怒吼道:“都愣著干什么!趕緊找痕跡!”
士兵們?nèi)鐗舫跣?,立刻四散開來,趴在地上仔細查看。
很快,有人發(fā)現(xiàn)了馬車的輪印,可這些印子歪歪扭扭,毫無規(guī)律。
眾人沿著輪印追蹤,可詭異的是,輪印竟將他們帶回了自己的軍營,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士兵們面面相覷,冷汗從額頭不斷冒出,蘇羽心急如焚,直奔沈崇山的住處。
沈崇山昨晚與花樓的姑娘纏綿了一夜,屋內(nèi)彌漫著脂粉香氣。
昨夜姑娘的溫柔伺候讓他睡得格外香甜,還沉浸在美夢之中。
蘇羽顧不上許多,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nèi)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愣,但此刻他無暇顧及,大聲喊道:“沈?qū)④?!?/p>
沈崇山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驚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悅道:“什么事?大呼小叫的?!?/p>
蘇羽快步上前,單膝跪地,神色凝重:“沈?qū)④?,咱們所有的貨物都被人劫走了,倉庫被洗劫一空,連馬車都沒留下!”
沈崇山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坐起身,瞪大了眼睛,喝道:“你說什么?你再把剛剛的話,給我清楚地說一遍!”
蘇羽見沈崇山滿臉怒容,不敢有絲毫隱瞞,將昨天發(fā)生的事情重新講述了一遍。
沈崇山聽完,猛地掀開被子,赤著腳就跳下床,怒喝道:“領(lǐng)我去那邊看看!”
兩人一路疾行,很快便來到了交易地點。
沈崇山眉頭緊鎖,在周圍來回踱步,仔細查看每一處細節(jié),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轉(zhuǎn)了幾圈后,沈崇山站直身子,緩緩說道:
“這怕是被人提前埋伏了,而且這個人,應(yīng)該對咱們軍營相當(dāng)熟悉,否則不可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到底是誰會這么做呢?”
蘇羽在一旁,寒聲道:
“我懷疑是匈奴人所為,那些強盜向來不是什么好東西,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那些匈奴人人高馬大,騎射功夫更是了得。
真要是打起來,咱們還真沒有十足的勝算?!?/p>
沈崇山皺眉道:
“若這真是匈奴的手筆,那毫無疑問,咱們軍隊里藏著奸細。
當(dāng)務(wù)之急,必須把這個叛徒揪出來!”
蘇羽聞言,忙不迭地點頭:
“對,一定要找出來,絕不能姑息!
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這件事可以交給霍軍去辦。
他手下那五萬人,一直讓咱們?nèi)珲喸诤怼?/p>
把這事兒交給他,咱們不需要花一兵一卒,正好他的部隊就守在離匈奴不遠的地方。
若是他能成功擊退匈奴,奪回物資,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若是他失敗了,折損了兵力,咱們也少了一個心頭大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