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一走,宋惜惜才道:“王爺前往西蒙和沙國人為一名叫戚肆的探子談判,戚肆是我軍被俘后逃脫的一名探子,南疆開戰(zhàn)期間,他一直往我軍送情報,但前陣子失手被擒,沙國人企圖用他換西蒙城?!?
宋惜惜說到這里的時候,大家的呼吸便已經(jīng)急促起來了,只等她說下去。
“所以皇上派王爺前往西蒙,表面談判,暗地營救,如今戚肆已經(jīng)救回了西蒙,證實(shí)是府上二公子張烈文,但他傷勢很嚴(yán)重,王爺?shù)娘w鴿傳書要求帶丹神醫(yī)和二少夫人去,今晚就出城,不能耽誤?!?
“天啊,天??!”宣平侯夫人全身顫抖,她聽到的是自己兒子沒死,但是也快死了,心頭痛不可當(dāng),“我去,我也去?!?
宣平侯世子扶著母親,“母親不去,我去,我陪同弟妹去?!?
他聲音已然哽咽。
“本侯也去?!毙胶盥曇粑㈩潱χ?,眼底卻蓄滿了淚水,“好樣的,我們家烈文好樣的,他了不起,我們?nèi)ソ铀丶?,接他回家?!?
錚錚鐵骨的宣平侯,堂堂二品尚書官員,在兒子犧牲的消息傳來時都能忍著沒有當(dāng)著人前哭,但聽到兒子沒死的消息,他忍不住淚水,即便是王妃在這里,他也忍不住。
宋惜惜道:“侯爺,您任工部尚書一職,不可輕易離京,世子倒是可以隨同而去?!?
張勛文身在刑部任郎中一職,不算高職,他告假問題不大。
他立刻站起來,道:“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父親,明日替我告假?!?
宣平侯夫人的淚水啪嗒啪嗒地落下,竟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妃,妾身知道您同丹神醫(yī)相熟,懇求王妃一定要竭盡全力,請到丹神醫(yī)一同前往?!?
她知道丹神醫(yī)一般不出診,尤其是這么遠(yuǎn),他們面子不夠,也就只能拜托王妃了。
宋惜惜連忙扶她起來,“放心,丹神醫(yī)一定愿意前往的,二公子為國盡忠才落得重傷,丹神醫(yī)斷不會坐視不管?!?
她扶起夫人之后看著宣平侯,“咱們要趕速度,所以要快?!?
“快,快去催促?!毙胶盍⒖虃髁钕氯ァ?
李婧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只聽得王妃說要帶她去西寧,西寧是個什么地方她知道,從京城到南疆的經(jīng)過所有的州縣,她都知道,那條路她看過無數(shù)遍,無數(shù)遍。
也許夫妻同心,她感應(yīng)到了什么,所以她迅速命人收拾好了東西就跑出去。
她這輩子唯一一次這樣快步奔跑,是夫君隨同大軍出征,她蒙著面紗一路跑,想多看他的背影幾眼。
現(xiàn)在,再一次奔跑,她知道是為了夫君,她的夫君可能沒死。
其實(shí)她一直都沒有真真正正地相信夫君犧牲了,因?yàn)樗龥]有見到尸體,這么多年過去,音信全無,她依舊堅持心底信念,只是不敢同旁人說一句,因?yàn)檎f出這樣的話總是叫人難受,要么是一番安慰,要么是一句嘆息。
她心底默默堅持相信就行,哪怕最終發(fā)現(xiàn)自欺欺人,她也要守著這份信念,否則她怎么活下去?
出到正廳,她看到宋惜惜,還有所有人向她投來含淚的眸光,她心頭一沉,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張勛文也已經(jīng)收拾好,道:“弟妹也來了,我們立刻出發(fā)?!?
張勛文的夫人上前抱了李婧一下,哭著道:“路上小心點(diǎn),把二弟帶回來?!?
“大嫂!”李婧嘴唇哆嗦了下,“他……他沒死,對嗎?”
宋惜惜上前牽著她的手,“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好,好!”李婧眼淚不斷涌出,但腳下的步伐一點(diǎn)都沒有緩慢,竟然跟得上宋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