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嬋并沒有謝懷則想的那么慘,她不能下床走動,吃喝都在床上,這幾日還被養(yǎng)的豐潤了一些。
唯一煩惱的是,陵陽郡主這個婆婆,為了防止意外,她將人接回公主府,陵陽郡主找到了徐家,幾乎每隔幾日就要來看衛(wèi)嬋。
衛(wèi)嬋有孕的是,陵陽郡主高興壞了,可兒子生死未卜,又讓她難過垂淚。
她也沒有旁人能訴說,逮著衛(wèi)嬋這個兒媳婦,大吐苦水。
現(xiàn)在她又在跟衛(wèi)嬋哭:“公爺是徹底不管我們娘倆了,今兒上奏要奪了懷則的世子之位,陛下居然同意了,大家都說我兒救不出來了,就連婆母都態(tài)度曖昧,嬋兒,以后咱們可怎么辦啊?!?/p>
一開始衛(wèi)嬋作為丫鬟凝冬,到了謝懷則身邊侍奉,見這個婆婆時還被給臉子,被罰跪來著。
現(xiàn)在她卻對衛(wèi)嬋嚶嚶哭泣,早就顧不得當(dāng)初是如何瞧不起她。
“郡主……”衛(wèi)嬋還沒開口。
陵陽郡主哭的更大聲:“我兒現(xiàn)在還在詔獄,不知如何了,嬋兒,他對你一片深情,你可不能不要他,不管他啊,你得去救她!”
衛(wèi)嬋算是知道,為何謝懷則提起自己親娘,也是無語加無奈,不愿多說。
陵陽郡主保養(yǎng)的不錯,完全不像個快五十的女人,年輕時的美貌至今保存六七分,風(fēng)韻猶存,哭泣的時候也著實叫人憐惜。
可衛(wèi)嬋卻憐惜不起來,因為她哭的雖美,卻實在沒腦子,叫人心煩。
大概國公當(dāng)初也是被美貌吸引,可以色侍人又能有幾時好,最終蘭因絮果兩相看厭。
謝懷則是沒辦法,到底自己生母,還能說不要就不要嗎?
“郡主娘娘,我們翁主這一胎懷相不好,如今是不得不臥床休息,前些日子為世子?xùn)|奔西走的,險些沒了孩子?!濒獬帋椭l(wèi)嬋解釋。
陵陽郡主卻根本聽不進(jìn)去,還在哭。
衛(wèi)嬋無法:“外祖說了,已經(jīng)在積極上折子,營救世子,我如今的狀況,您也看到了,并非不想去救,而是大門都出不去,那爵位的事,國公愿給誰便給誰吧,只要夫君沒事,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以我的能力,養(yǎng)活一大家子也不成問題。”
“那怎么行。”陵陽郡主驚聲尖叫。
衛(wèi)嬋揉著額頭,只覺得魔音入腦,讓她的頭連帶著小腹,都疼了起來。
“郡主娘娘,您輕聲點啊,我們翁主受不住這些?!?/p>
“那爵位怎能落在盧麗娘兒子的手中,那個賤女人,奪走國公的心,生了個長子占了我兒的位置,如今又來奪我兒的爵位,嬋兒,你不知道,你沒回來那幾年,國公多么寵愛謝明玨,如今我們徵兒才是真正的嫡長孫,怎能被個庶出的壓在頭上呢?!?/p>
這些出身良好的貴女們,鬧起來一口一個賤人,什么嫡庶之分的,把衛(wèi)嬋說的,耳根都要生繭子了。
“嬋兒,你可不能就這么認(rèn)輸啊。”
翕硯也是無奈極了,陵陽郡主一直都是這樣,勸也勸不動,便是世子,都頭疼的很,有時候被嘮叨的煩了,索性尋個理由逃走。
“翁主,不好了不好了。”青青跑進(jìn)來,滿臉驚恐。
陵陽郡主不悅:“作死呢,什么不好了,嬋兒身懷有孕,你這是咒我兒媳呢?嬋兒,不是我說,你這些丫鬟,一個個的,太沒規(guī)矩,主子們說話,哪有丫鬟插嘴的份兒,你的性子也太和軟了?!?/p>
她還瞥了翕硯一眼。
衛(wèi)嬋腦仁疼得要命:“青青還小呢,您別跟她生氣,青青你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薨了!”
眾人皆是一愣。
陛下薨了?怎么會?前幾天還好好的,雖沒怎么上朝,可大臣們都說陛下面色紅潤,白發(fā)間生出幾縷黑發(fā),更見年輕。
怎么這么突然,就薨了?
“老夫來說吧?!毙扉w老走了進(jìn)來。
制止衛(wèi)嬋想要行禮的打算,徐閣老坐在離這些女眷遠(yuǎn)一些的椅子上,面色似乎有些難堪。
“陛下這些日子不上朝,卻是被妖道蠱惑,竟想要長生不老,而懷則就被他囚了起來?!?/p>
想到陛下做的一切,徐閣老滿臉都是怒氣:“懷則以身入局,捉住妖道,并把妖道所作所為公布天下,一切真相大白,可陛下他,服用了太多妖道的丹藥,吐血暈倒,沒支撐幾日,就薨了,宮中掛起白幡,召集我等顧命大臣進(jìn)宮,太子登基,皇后垂憐聽政。”
“那我夫君呢?他怎么樣了?”
徐閣老微微一頓:“他還在昏迷,被留在宮里修養(yǎng),他是功臣,太子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斥責(zé)了安國公,讓思危襲爵,如今的安國公,已是思危了?!?/p>
陵陽郡主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這爵位終究是我兒的,老貨和賤人沒能得逞,真是痛快?!?/p>
衛(wèi)嬋蹙眉:“昏迷?為何會昏迷,可是陛下……先帝叫人對他用了刑?他現(xiàn)在情況如何,我能進(jìn)宮去看他嗎?”
“太醫(yī)說了,只是太過疲累導(dǎo)致的,氣血虧損了些,補(bǔ)補(bǔ)即可,你還是不要勞動,等他醒了,自會回來接你?!?/p>
衛(wèi)嬋并不能放心,滿臉憂慮:“郡主,夫君不日就將回來,老國公如此作為,還不知父子之間如何相處,他那別院好久無人打理了,不如您先去幫忙照顧一番,免得他回來,住的不稱心?!?/p>
陵陽郡主樂了:“對,對,還是嬋兒思慮的周全,我這就去,保管我兒住的舒舒服服的?!?/p>
她太痛快了,老貨的爵位沒能給了盧麗娘的兒子,自己沒死呢,爵位就到了謝懷則手上,她可真是揚(yáng)眉吐氣,她的兒子,就是厲害,到什么時候都給她爭光。
等陵陽郡主一走,衛(wèi)嬋叫丫鬟們都出去,低聲問:“事情沒這么簡單,是不是,外祖,您告訴我吧,我受得住,在大理寺大牢,我看到了他的傷,像是割傷,并不像是嚴(yán)刑拷打,反而……”
她說不出那種古怪感。
這也是為何她著急之下,敲了宮門口的登聞鼓,想要告御狀救他出來的原因。
徐閣老神色晦暗:“你想的不錯,先帝,失心瘋了,竟要?dú)⒘怂嘉?,做成長生不老藥,給自己續(x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