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姜婉晚夸她,陸二嫂臉色微紅,似還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啊,都是狗蛋兒瞎說,村里會腌的人多了去了,不過姜知青要是想學(xué)著腌咸鴨蛋,隨時找我就是?!?/p>
“我才沒有瞎說,娘你腌的就是好吃,連我奶都說好吃!”狗蛋兒舔著糖葫蘆不贊成母親說他瞎說,他說的可是大實話!
“哈哈,嫂子你謙虛了,嬸子都說你腌的好吃,那肯定錯不了?!?/p>
姜婉晚被狗蛋兒話逗笑了,魏明月也在旁邊跟著笑。
陸二嫂被笑麻了,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又給姜婉晚說著腌蛋之前需要準備的東西。
姜婉晚拿了紙筆,記得詳細。
“謝謝嫂子,我記下來了,等我準備好東西到時候再來麻煩嫂子?!?/p>
陸二嫂聞言一口答應(yīng),讓她只管來叫就是。
說完正事,陸二嫂就準備帶著狗蛋兒回去了,狗蛋兒還有點不想走。
誰知道陸二嫂直接輕輕地在他腦袋上來了一下子,再一瞪眼,狗蛋兒立馬就慫了。
“姜姐姐,那我走了哦,你不要太想我哦,我明天一大早就來找你玩兒?!?/p>
說完就被陸二嫂扯著胳膊帶走了。
湯蕊今天特殊時期不是很舒服,魏明月也不讓她來廚房幫忙,還給她沖了一杯紅糖水。
這會兒廚房里就魏明月和姜婉晚兩個人,于是魏明月又問起來剛才沒說的話。
姜婉晚也沒有瞞著,把她和陸晏州處對象的事情被陸母知道了簡單說了一下,再然后狗蛋兒也知道了。
“所以可憐的小狗蛋兒就是因為未來媳婦被搶了才哭的啊,可憐的娃喲!”
狗蛋兒早就嚷嚷著等他長大要娶姜婉晚,魏明月他們幾個都知道。
聽著魏明月調(diào)侃的話,姜婉晚翻了個白眼,“合著你就只聽出來了這個?”
“哈哈哈,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對,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p>
看著魏明月笑彎了腰,姜婉晚嘆息一聲。
“嘿喲,不就是擔(dān)心嬸子不喜歡你嗎?我倒是覺得你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你看看嬸子,知青里面她最喜歡的就是你!”
魏明月見她似乎是真的有點愁,便笑著安慰道。
“哎呀,你不懂,這不是不一樣了嘛,哎,算了算了,想那么多也沒用。”
姜婉晚嘆了一口氣,低頭專心弄著晚上要吃的菜。
魏明月又哪里不知道她是擔(dān)心身份的轉(zhuǎn)變,陸嬸子心態(tài)也會跟著變化啊。
但是對于這個問題魏明月覺得姜婉晚是當(dāng)局者迷,以陸嬸子之前對她的喜歡,就算是知道了她跟陸晏州在一起了,應(yīng)該多多少少還是喜歡她的。
攬著她的肩膀,笑著安慰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家陸晏州還能讓你跟陸嬸子有婆媳關(guān)系?”
偶爾碰到了陸晏州的雙眼都會不自覺地尋找,找的是誰還用說嗎?
不說之前陸晏州剛回來的時候,就總往姜婉晚哪里看。
就是兩人在一起以后,她也見到過兩次陸晏州的目光緊緊的追隨著姜婉晚。
況且,那天早上不故意跑圈從他們這院門口路過啊。
看得出來,陸晏州是真的很喜歡姜婉晚。
“什么婆媳關(guān)系,你別胡說!”
魏明月撇撇嘴,看著吧,現(xiàn)在這么說,說不定哪天就要結(jié)婚了。
到時候她就有喜糖吃了。
晚上張羅著吃完飯,幾人知道姜婉晚準備做咸鴨蛋,都打算出資想要一起弄。
尤其是錢韜直說多弄點,咸鴨蛋就著稀飯吃好吃。
姜婉晚有些猶豫,“咸鴨蛋我也沒弄過,不知道弄的還不好吃,這樣吧,咱們先少做一點,等這次成功了再多弄一點,怎么樣?”
聽她這么說他們也都贊成,但是湯蕊覺得以姜婉晚的天賦,弄出來肯定好吃。
陸家
狗蛋兒回來了見到自家小叔,梗著脖子從鼻孔了哼了一聲,跟往常貼過去的狀態(tài)完全不同。
吃飯也不挨著小叔了,在自家爹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陸二哥見了好笑,自家這個小崽子,可是對著四弟比他這個親爹還要像親爹的。
“狗蛋兒了,你哼哼啥呢!”
嘴上罵著狗蛋兒,嘴角上揚,心里實際上樂開了花。
看向陸晏州的眼神充滿了挑釁,放佛在說我兒子始終還是我兒子吧。
陸晏州才懶得理他那個幼稚的二哥,招呼著爹娘吃飯。
一家子吃完晚飯,陸晏州主動進了爹娘的房間。
想著他娘下午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到幾分,索性就開門見山。
“爹娘,我跟姜知青處對象了。”
陸長征聞言,手里的煙一時也忘了抽,他又跟兒子確認道:“是住在咱們老房子的姜知青?”
陸母坐在他的對面,沖著他翻了個白眼,除了姜婉晚還能是誰?
他們村就兩個這個姓的知青,同音不同字,還是一個男的一個女的。
不是姜知青難道還能是江知青嗎!
陸長征自然也接收到了妻子的白眼,顯然妻子肯定是覺得他問了一句廢話。
倒是陸晏州神色正常,他點點頭,“對,就是姜婉晚?!?/p>
“喲,下午打死不說,這會兒怎么想開了?”
陸母覺得小兒子這個事情辦的不地道,要是被村里人知道兩人私底下在談對象,還以為是她這個做娘的有什么意見呢!
所以她對兒子還是有些意見的,咋的,她難道真的是母老虎不成?
處對象了,竟然瞞著家里!
“嘿嘿,娘你都開口問了,兒子還能不說么!”
陸晏州陪著笑,走到母親身后,替母親捏著肩膀。
“下午的時候,是我不對,我也想清楚了,可不能不負責(zé)任犯錯誤不是?
娘,晚晚說過幾天正式來家里拜訪您和爹呢!”
“真的?”陸母轉(zhuǎn)頭望著兒子問道。
只是嘴角微微上揚,一副已經(jīng)被哄好了的樣子。
“當(dāng)然是真的了,還說讓我回來問問你們二老什么時候方便呢!”
陸母聞言沉吟了片刻,“要不就大后天吧,咱們家也沒什么好東西招待,你看你是明天還是后天去城里買點肉回來,總不能人家小姜第一次正式上門,啥也沒有吧?”
“還是我娘您老人家想得周到,我聽晚晚說她想要腌咸鴨蛋,或許她這兩天也要去城里,我明天問問她,到時候一起去城里也方便?!?/p>
“嗯。”知道兒子是想要趁著機會多跟小姜小想處相處,想著兒子假期短在家也待不了多久,她也沒有拆穿。
不過還是得提醒兒子一句,“老四,你從小到大都省心,娘知道你心里也是議程酸的。
不管怎么樣,既然你選擇了跟小姜處對象,那就要好好對人家,你之前那樣瞞著真得不像話,咱可不能做那種騎驢找馬的人。
當(dāng)然了,娘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你們這樣讓人誤會不是!”
陸母拉著兒子的手語重心長。
“嗯,知道了,不說家里大事小事還得是娘您想的周到嗎!”
陸晏州嘴角抽抽,還不是那樣的人,在您心里可不就是覺得我是那種不負責(zé)任的人嗎?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先把人哄高興了再說。
聽到兒子拍老妻的馬屁,陸長征吐出一口煙圈暗自撇嘴,繼續(xù)保持沉默。
當(dāng)然好像也沒有他說話的份!
等送走了陸晏州,陸母看到陸長征坐在半靠在床頭抽煙,雙眼一瞪,“陸長征,我說多少遍了不許你在床上抽煙,你怎么就記不住呢!
???上次你把我的新枕巾燙了個煙洞,上上次在床單上燙了兩個洞,你可真本事??!這次又想燙什么?
這也就算了,你腳也不洗,你自己個兒聞聞你的臭腳,臭死個人你就往床上躺!”
聞言,陸長征頓時一個鯉魚打挺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不抽了不抽了,以后都不在床上抽了,我這不是忘記了嗎?你就不要生氣了!”
見她生氣,把煙滅了,連忙給她倒了水,特意往里面擱了點白糖,才放在她的面前。
“喝點水,消消氣,我去給你打水洗腳?!?/p>
說著就出了房門,小聲的嘀咕道,“有這么臭嗎?”
不信邪的陸長征扶在門框上,用手摸了摸穿著襪子的腳,放到鼻尖聞了聞。
頓時一股濃濃的味道直沖腦門兒,他嫌棄的把手抽的老遠,還嘴硬道:“這也不是很臭??!”
“爹,就您自己個兒都嫌棄,你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我佩服您,也難怪娘要罵您!”
黑暗中的陸老二坐在屋檐下,沒忍住開口懟了一句。
天黑,陸長征沒注意到二兒子也在,突然說話把他嚇得一哆嗦。
頓時惱火道:“滾!就你那天下第一臭的腳,你還敢說老子!”
陸老二撇撇嘴,小聲嘀咕道:“那還不是遺傳你的!”
幾個字清清楚楚的傳入耳中,陸長征沖著黑暗里的二兒子揮揮手,“你說啥?”
“我說爹您還是趕緊去給娘打洗腳水吧,免得等一下又挨罵!”
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看的陸長征很想把他塞回娘胎里重造。
“陸長征,你不去打水,你在門口嘀嘀咕咕什么呢?”
屋子里陸母的聲音傳來,陸長征連忙笑著應(yīng)了一聲,“馬上馬上就來?!?/p>
洗腳水照舊還是陸母先洗,陸長征等她洗完了再洗。
洗完腳的陸母盤腿坐在床上,嘆了一口氣。
陸長征的腳才剛放進腳盆里,聞言抬起眸子瞥了一眼,“咋滴啊,你平常最不喜歡嘆氣的了,今天這是怎么了老是嘆氣。
你不是最操心老四對對象的事了嗎?這好不容易處上了,怎么還唉聲嘆氣的?”
“夫妻這么多年,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在煩什么?”
是啊,夫妻那么多年,陸長征當(dāng)然知道媳婦為什么會嘆氣。
只不過他一向都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對方品行好,兒子覺得行就成。
于是便勸著老妻,“你看你從前不是還總說姜知青這個人辦事敞亮,我瞧著你也很喜歡的樣子,現(xiàn)在成了準兒媳,你難道不該高興嗎?
況且,我瞧姜知青為人也很不錯,尤其是她跟你也想處得來。
再說了,要是兩人結(jié)了婚,你覺得老四需要她下地掙工分嗎?
咱們做父母的就不要操心這么多了,你啊,就高高興興的等著當(dāng)婆婆吧!”
他也算是瞧出來了,他們家老四啊,還真是很喜歡姜知青呢。
被老伴兒這么一勸,陸母頓時覺得是啊,小姜這么多優(yōu)點,不過就是身體稍微差了一點,干不了農(nóng)活嗎?
可是自己兒子這個情況,就算是小姜身體不好,不干農(nóng)活難道老四就養(yǎng)不起了嘛?
就是再差能比張來娣差?
以小姜的為人處事,陸母是萬萬不相信會跟張來娣一樣惹自己生氣。
一下子豁然開朗的陸母,頓時眉開眼笑的躺下準備睡覺。
明天她的早點起來,想想到時候小姜上門做什么菜,好讓老四趕緊買回來。
洗完腳沒說什么的陸長征拉了燈,鉆進被窩摟著妻子睡覺。
沒一會兒他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陸母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心情甚好的她,竟然覺得今晚的呼嚕聲都沒那么吵了。
隔壁房間,陸老二兩口子也從狗蛋兒嘴里知道陸晏州和姜婉晚處對象的事情了。
陸老二倒是不怎么驚訝,老四的心思他這些天或多或少看明白了點。
聽著兒子控訴老四讓他改口喊姜婉晚阿姨的時候,還摸了摸兒子的頭,“嗯,你小叔說的對,是該改口叫阿姨了,說不得過段時間就要叫小嬸了!”
“哇哇哇……”
絕望的狗蛋兒聞言哭的驚天動地,他的媳婦沒有啦!
他現(xiàn)在還打不贏小叔,搶不過他!
見兒子突然哭了,陸老二還沒明白過來為啥又哭了,倒是被媳婦白了一眼。
“我才哄好,你自己哄吧!”
陸二嫂撂挑子不干了,把狗蛋兒往丈夫懷里一塞,連忙給被嚇到一抖的小女兒拍拍后背。
好在有媽媽的安撫,很快陸寶珠小朋友又接著睡了。
倒是陸老二從大兒子屎蛋兒哪里才知道,小兒子是因為什么哭。
他頓時哭笑不得。
“狗蛋兒,你現(xiàn)在還小又打不過你小叔,從明天開始咱們多吃飯,勤鍛煉。
等你長大了,你小叔就打不過你了,到時候你再把你的姜姐姐搶回來不就是了嘛!
男子漢大丈夫,后面那句是什么!”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狗蛋兒哭著說道。
“對,不哭了??!”
“可是,我還是好難過!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