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我收下了帖子,還讓紫萱給了多福幾個錢,叫多福拿著買零嘴吃。
多福眼里的輕蔑沒能逃過我的眼睛。
這丫頭嫌錢少。
少就少吧,我窮著呢。
多福又不是我要拉攏的人,我沒必要在多福身上下功夫。
她回去也必定會跟南姨娘說我是如何的小氣摳門,南姨娘知道了只會更高興,覺得我上不得臺面,也不會長久霸住二爺?shù)纳硇?,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有時候,我倒是挺佩服南姨娘的。
二奶奶還在保胎呢,她卻大張旗鼓要辦宴席,過什么十五,這是真不怕二奶奶記恨啊。
我收下帖子,就順手扔進了妝匣中。
紫菀卻已經(jīng)興沖沖地要給我搭配衣裳收拾首飾了。
可惜我當(dāng)姨娘不過兩個月,衣裳就那么幾套,還大多都是二奶奶穿剩下給我的,搭配來搭配去,也搭配不出一套出彩的。
紫菀倒是很會找補:“沒關(guān)系,天冷,奶奶姨娘們穿的衣裳都差不多,左右不過就是棉襖斗篷之類的,咱們現(xiàn)在裁布做起春衫,等天暖和了,姨娘就能每天不重樣地穿春衫。”
我笑這丫頭傻,我哪有那么多料子做春衫。
登州府的春日短,穿我份例的四季衣裳便足夠,多出來的料子,不如拿來做夏裳。
“你不用忙活了,”我叫紫菀把箱籠都收拾好,“明日我不去?!?/p>
“姨娘怎么能不去呢?南姨娘特地叫多福送了帖子來的,姨娘若是不去,豈不是得罪了南姨娘?”
我嘆口氣,紫菀這丫頭是真傻,便努努嘴叫紫萱解釋給她聽。
紫萱只說了一句話:“是得罪二奶奶好,還是得罪南姨娘好?”
還好還好,我身邊還有一個頭腦機靈的。
紫菀還是不明白:“二奶奶現(xiàn)在跟二爺吵架了,連正院都出不去,府里的事情,差不多都是南姨娘和衛(wèi)姨娘處置的,二爺明明就更看重南姨娘,得罪了南姨娘,奴婢怕她給咱們浮翠居小鞋穿?!?/p>
啊,這個丫頭……竟蠢笨至此!
我氣得心絞痛都犯了,趕緊叫紫菀站直了聽訓(xùn)。
“你這傻丫頭給我記住了,二奶奶再如何受冷落,南姨娘再如何受寵,二奶奶也是奶奶,南姨娘只能是個姨娘!”
二奶奶雖然出身商賈,但好歹家世清白,且這門親事還是武安侯夫人親自看好的,南姨娘算是什么東西!
建威將軍送來的玩意兒罷了,聽說之前還是個舞姬。
世家侯府能讓一個舞姬做貴妾,那是看在建威將軍的面子上,讓舞姬翻身成為主母?這不是笑話嘛。
二爺又不是個糊涂蛋,雖然現(xiàn)在因為張會安的事情冷著二奶奶,可二奶奶畢竟是二爺?shù)钠?,等這件事過去了,只要二奶奶肯低個頭,他們夫妻二人一定會和好如初。
到時候二奶奶收拾起南姨娘來,隨便找個借口,二爺也不好插手。
紫菀聽明白了,就吐了吐舌頭:“那姨娘用什么借口說不去?總不能就這么直勾勾地說吧?二奶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跟二爺和好,在那之前,咱們內(nèi)宅里的吃喝拉撒,可都是南姨娘管著呢,衛(wèi)姨娘只擔(dān)了個名兒,卻不管事兒,南姨娘要是給咱們小鞋穿,咱們都不知道找誰說理去?!?/p>
紫菀想的倒也沒錯,我想了想,就叫紫萱紫菀今夜不必在我這屋里燒火盆了。
“這怎么成!”紫菀叫了一聲,“這幾日正是冷的時候呢,姨娘的病剛好,又凍上一夜,凍出好歹來怎么辦?”
紫萱也不贊同:“姨娘再想個別的法子吧,裝病也就罷了,真病,吃虧的還是姨娘?!?/p>
我也不想遭罪,就點點頭,叫兩個丫頭放心。
等到天亮?xí)r分,我穿著小衣,偷偷鉆出來,出了屋。
娘呀,外頭可真冷??!
我凍得直打哆嗦,硬是逼著自己繞著后院走了兩圈,才趕緊鉆回被窩。
只一會兒功夫,我身上冷得就跟冰塊似的,進了被窩被熱氣兒一激,就狂打噴嚏。
吃早飯時,我便有些精神不濟,一摸頭,果然有些發(fā)熱。
要是以往,我肯定不許兩個丫頭聲張,自己鉆進被窩,捂一捂,捂出汗來就好了。
但是今天不行。
今天必須要聲張。
紫萱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去找方嬤嬤請大夫。
紫菀則服侍我脫了襖子,又灌了兩個湯婆子,叫我摟著躺在被窩里歇著。
我已經(jīng)躺了好些天了,哪怕不舒服,還是躺不住。
“紫菀,你把我畫的那本漫畫拿來,我翻一翻?!?/p>
叫了兩聲,紫菀都沒答應(yīng)。
我就有些不高興。
這丫頭越發(fā)憊懶了。
一扭頭,就看見二爺正倚著門站著。
我疑心自己是發(fā)高燒燒壞了腦子,竟出現(xiàn)了幻覺,便一迭聲地叫紫菀。
“別叫了,”幻覺中的二爺開口說話了,“我讓這丫頭去沏茶了?!?/p>
他帶著一身寒氣而來,走近我身邊時,那寒氣刺激得我鼻子發(fā)癢,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我趕緊鉆進被窩中,伸出手晃一晃,叫二爺別過來。
“我染了風(fēng)寒,正吃著藥呢,怕過了病氣給二爺,二爺還是過些日子再來看我吧。”
二爺一把掀開我的被子,那張臉忽然湊了過來,呼出的熱氣打在我的臉頰上,癢癢的。
“真病了?我看你精神得很,還想著畫那些妖精!”
他指的是我畫的漫畫。
我心中著實氣憤。
美好的女孩子怎么就是妖精了!
老封建,老古板!
“不服氣?”
二爺看出我不高興,就捏住了我的鼻子。
我生病本就不舒服,只剩下一只鼻孔還能透氣,他一捏我的鼻子,我只能張嘴喘氣。
可二爺卻忽然俯下身,一下子含住我的雙唇,趁著我張開嘴唇的機會,大肆攻城略地,纏著我的舌頭不放。
我頭腦中一片空白,我喘不過氣了,我要憋死了。
古往今來,被親吻憋死的人,大概我是頭一個。
“哐當(dāng)”一聲,把我的魂兒給喚了回來。
二爺立馬松開我,冷冷地盯著門口的紫菀:“還不快滾!”
嚇得紫菀連碎瓷都來不及收拾,便飛快地跑了。
“你這丫頭不懂規(guī)矩,打發(fā)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