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之外。
龍虎山上。
白袍老者手里握著一封書信,倚在山崖邊的蒼柏旁,臉上則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臭小子,進(jìn)展倒是挺快!”
說罷,老者隨手將書信朝著云霧繚繞的山崖下扔去。
書信頓時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下方的霧氣之中。
不多時,原本平靜的霧氣開始劇烈翻騰,下方似有什么東西欲要掙脫一般。
“南兒如今才不過將功法修煉至第六轉(zhuǎn),此時便讓他與靈光教接觸,你也不怕他走上當(dāng)年我的老路?”
翻騰的霧氣之下,一道滄桑的老者之聲傳出。
“你的老路?”
聽到山崖之下的聲音,白袍老者臉上泛起一抹笑意,隨即則是掏出腰間的酒葫蘆,撥開塞子,仰頭灌了一口。
“那小子什么心性,難道你還不知道?”
“若是旁人,興許會被那靈光教蠱惑,可他不同!”
山崖下,那聲音繼續(xù)響起。
“這么多年來,你一直竭力隱瞞靈光教的存在,如今又為何要讓他知曉?”
“若是他知道當(dāng)年之事……”
“也是時候該知道了!”
不等對方話說完,白袍老者將手中的酒葫蘆扔到了山崖之下。
“嘗嘗吧,這是老夫新釀的酒,那小子不在山上,估計你也挺無趣的吧!”
“是??!”
滄桑的聲音悠然響起,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
“其實,當(dāng)年我不是沒有想過,讓他繼承我的衣缽!”
良久,山崖下那道聲音再度響起,不過這次語氣卻是顯得有些悵然。
聞言,蒼柏樹下的老者微微瞇起了眼睛。
“你應(yīng)該知道,那條路走不通!”
“不試試怎么知道?”
“試試?”老者臉上泛起一抹玩味道:“怎么,這么多年了還不死心?”
山崖之下,翻騰的云霧恢復(fù)了平靜。
“只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執(zhí)念罷了!”
“當(dāng)年你將他送到我面前,我又豈會看不出你的用意?”
“修煉了九轉(zhuǎn)造化訣,又有那靈寶相助,或許他真能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也說不定?!?/p>
聽到這番話,山崖之上的白袍老者緩緩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袍,目光眺望向遠(yuǎn)方。
“靈氣斷絕,天機(jī)遮蔽,數(shù)千年前的末世浩劫,終究是要來臨了?!?/p>
“臭小子,你可得快點!”
“老頭子我能幫你撐起這方天地的時間,可不多了!”
說罷,白袍老者朝著面前的虛空處抬腿邁出。
這一腳踏在那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竟仿似踩實了一般。
白袍老者一步邁出,整個人竟是虛空凌渡,而后身化流光迅速消失在了山崖之上。
片刻后,一道目光緩緩自那云霧之中收回。
山崖之下,一道悠悠嘆息聲響起。
“不愧是圣境之上第一人,看樣子……這老家伙早就已經(jīng)踏出那一步了?!?/p>
……
時間宛如掌中細(xì)砂,縱使緊握也仍舊會從指縫間悄然流逝。
京城,湖心院內(nèi)。
楚南盤坐在二樓露臺之上,整個人宛如老僧入定般枯坐不動。
與四周的靜謐不同。
此刻楚南的體內(nèi),百竅全開,周身血氣自筋脈中宛如洪流般奔涌,發(fā)出陣陣轟鳴聲響。
功法運轉(zhuǎn)不知多少個周天,直至四肢筋脈傳出一絲痛覺,楚南這才退出了修煉狀態(tài)。
“呼……”
口中呼出一口濁氣,楚南睜開的雙眼中,精芒緩緩消逝。
“自與喬墨然一戰(zhàn)之后,我的修為也有所精進(jìn)!”
“只可惜,九轉(zhuǎn)造化訣越往后修煉便越難,如今我突破第六轉(zhuǎn)許久,可距離突破第七轉(zhuǎn)仍舊還差一線?!?/p>
“閉門造車終是進(jìn)境緩慢,看樣子得另尋機(jī)緣?!?/p>
楚南自語一番,卻是抬頭看向龍虎山所在的方向。
他已經(jīng)將靈光教之事寫于信中,可去信多日卻并未收到老頭子的回信。
這倒是讓楚南有些意外。
“抽個時間回去看看,總感覺這老家伙有事瞞著我!”
楚南一抖衣袖,緩緩起身走向浴室而去。
不多時。
沖了個澡的楚南,換上一身干凈的休閑服,便出現(xiàn)在了一樓客廳。
“楚先生!”
一見楚南,等候在客廳多時的馮一菲便迎了上來。
“馮秘書,有事?”
楚南從一旁的酒柜里取出一支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是梁家的事!”
“董事長讓我請示一下您,梁不凡被警務(wù)司抓走已經(jīng)有兩個月了。”
馮一菲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楚南當(dāng)即才想起梁家那點破事。
自打天機(jī)生物被查封后,與梁氏集團(tuán)的合作自然也就告吹了。
而梁新榮也不再裝病,頃刻間便重新執(zhí)掌了梁氏集團(tuán)的大權(quán),并且狠狠地教訓(xùn)了自己那不孝子一頓。
不管是在哪個朝代,弒父都是大罪。
不過不等梁新榮動用家法,梁不凡便被突然出現(xiàn)的警務(wù)人員給帶走了。
涉嫌天機(jī)生物的案子,此事梁不凡雖不是主謀,但也算半個幫兇。
而在警務(wù)司的拷問之下,梁新榮也才知道,原來梁不凡這小子也是被喬墨然的人給騙了。
他只以為那下蠱之術(shù),只會暫時讓父親沉睡,竟是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嚴(yán)重的后果。
在得知真相后,這家伙在監(jiān)所里差點尿了褲子。
“罷了,老梁就這個獨子,真要出了事,恐怕他第一個承受不?。 ?/p>
“看在老梁忠心可嘉的份上,這次就免了梁不凡的死罪!”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楚南搖晃著手里的酒杯,看向面前的馮一菲。
“是,董事長知道該怎么做!”
楚南點了點頭:
“行了,你讓老梁去警務(wù)司領(lǐng)人吧!”
楚南一臉云淡風(fēng)輕,握著酒杯便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掏出手機(jī)隨手發(fā)了一條短信出去。
以他龍魂司金使的身份,命令本地警務(wù)司卻是綽綽有余了。
一旁,馮一菲面色敬畏的退了出去。
剛走出別墅大門,馮一菲便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
之前不曾知曉楚南的身份,她只覺楚南定是有大背景的人。
可如今見楚南居然連京城警務(wù)司都能隨意調(diào)動,她哪怕猜不出楚南的真實身份,卻也能想象得到對方身份之尊貴。
難怪能讓自家董事長如此卑躬屈膝!
這位楚先生,莫非是傳聞中四大豪門之一楚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