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沒用多做滯留,反而釋然般轉(zhuǎn)身離開。
燕奇瑞則退到門板邊,表情一言難盡的望著顧瀾城和喬馨。
大抵是覺得自己白走了一趟,一臉怨氣。
顧瀾城坐在床上,久違的露出溫柔的表情。他握著喬馨的手,細心問她:“馨兒,你還認識我嗎?”
喬馨望著他,只是那雙嬌縱跋扈的眼睛里如今裝的全是惶恐驚懼。特別是她留意到燕奇瑞的存在后,她又露出驚惶的神色,將自己縮成一團,企圖躲在顧瀾城背后。
顧瀾城和燕奇瑞面面相覷。
須臾她又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個腦袋,目光掃視著燕奇瑞:“他來做什么?他是燕家的人!”提到燕家。她明顯瑟縮了下。
顧瀾城如實回答道:“他是來跟你打聽燕鴻笙的消息?!?/p>
喬馨聽到燕鴻笙三個字,頓時全身劇烈顫抖,情緒也變得異常激動?!盀懗牵遗?。求求你保護我。”
她嚇得往顧瀾城懷里鉆。
顧瀾城看她神志不清,心智如三歲孩子,對喬馨的那許多憎恨,也隨之飄散。
他輕輕的摟著她,悵然若失道:“對不起,我不該提離婚。刺激到你了?!?/p>
燕奇瑞在一邊卻看得清楚,他提醒顧瀾城:“瀾城,喬馨她認得你,她并沒有完全喪失自己的意識。她好像只有聽到燕鴻笙的名字時,反應(yīng)才會特別大……”
一語驚醒夢中人。
顧瀾城倏地想起剛才喬馨喚他名字時,語氣寧靜??梢娝€沒有完全喪失自主意識。
顧瀾城激動的詢問喬馨:“馨兒,你跟我說過你有燕鴻笙的把柄。你告訴我好不好?”
喬馨聽到燕鴻笙的名字就嚇得捂著耳朵驚叫起來,她在床上到處爬,完全喪失尊嚴(yán)和體面。
她一邊躲貓貓似的,一邊喃喃自語:“我錯了,我不該算計你……”
“求你原諒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喬馨,你算計了誰?”顧瀾城質(zhì)問喬馨。
喬馨不說話,似乎很忌諱提他的名字。
“是不是燕鴻笙?”顧瀾城很清楚怎么在別人心上走鋼筋。
喬馨失控的叫起來:“啊。不是,不是他……”
燕奇瑞失落的搖搖頭:“瀾城,算了吧。她都變成這樣了,又怎么可能會幫我們?”
顧瀾城卻覺察到喬馨對燕鴻笙這個名字特別敏感。
他抬起喬馨的臉,逼迫她不得不面對他:“馨兒,燕鴻笙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
喬馨面露凄楚,她求助的望著顧瀾城,忽然那雙呆滯的眼睛變得清明起來?!安皇茄帏欝?,是司橋笙。”
顧瀾城蹙起眉頭:“什么意思?”
燕奇瑞沒耐性道:“哎呀,燕鴻笙不就是司橋笙嗎?瀾城,我看喬馨瘋透了沒救了。你放棄吧?!?/p>
顧瀾城失落的松開喬馨的手,可是喬馨卻一直激動的重復(fù)著一句話:“對,不是燕鴻笙,是司橋笙?!?/p>
顧瀾城心里最后那點希冀破滅。他是真覺得喬馨瘋了。
他找到喬馨的主治醫(yī)生,面面俱到的囑托他一定要好好的治療喬馨的病。他對喬馨的現(xiàn)狀可謂十分悲慟。
從醫(yī)院出來,燕奇瑞就耷拉著腦袋十分沮喪道:“我就說嘛,燕鴻笙那小狐貍怎么可能會有把柄落到喬馨手上。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p>
顧瀾城則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顧瀾城面露不甘道:“馨兒張口閉口都是燕鴻笙,就連我這個老公都不提,這實在不尋常?!?/p>
燕奇瑞只為好兄弟鳴不平:“我真沒想到她喬馨竟然是捧高踩低的勢利女人。以前你是太子爺?shù)臅r候她對你唯命是從,如今你被燕鴻笙取代,她就對人家燕鴻笙惺惺念念。依我看,瀾城你真是太給她臉了。
顧瀾城臉色漆黑,咬著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眴誊澳敲春ε卵帏欝显趺纯赡苡J覦燕鴻笙?
燕奇瑞錯愕:“那你是什么意思?”
顧瀾城道:“我總覺得,她一直提燕鴻笙的名字,這事情有些古怪?!?/p>
顧瀾城反復(fù)琢磨著喬馨的話:“她反復(fù)強調(diào)燕鴻笙不是司橋笙,難道這句話有什么玄機?”
燕奇瑞最不擅動腦:“哎呀,她的話,顛三倒四,一看就是精神錯亂的。這燕鴻笙是司家和燕家聯(lián)姻的產(chǎn)物,司家和燕家決裂后,司家便有心奪回燕鴻笙的撫養(yǎng)權(quán),所以也給他取了司橋笙的名字?!?/p>
顧瀾城唏噓嘆氣:“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是喬馨精神錯亂了?!?/p>
燕奇瑞免不得揶揄顧瀾城:“自己的老婆惦記其他男人,你心里不好受,我知道。可我們不能被一個精神病人牽著鼻子走吧?”
顧瀾城啟動車子,徐徐往前面滑行。
可是滑行不過幾米,車子陡然停了。
燕奇瑞的身體因為慣性往前一撞。“顧瀾城,你做什么?想謀殺我???”
顧瀾城一雙鷹瞳死死地盯著前方。就好像魔怔了般。
燕奇瑞望著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啦?中邪了?”
顧瀾城忽然指著前方的小黑探頭,道:“你看到?jīng)]有,前面有監(jiān)控?”
“有監(jiān)控不是很正常嗎?”燕奇瑞疑惑的望著顧瀾城。
顧瀾城激動道:“我要去查看監(jiān)控,我要知道喬馨最近有沒有見過什么人。我總覺得她病情迅速惡化透著不尋常。”
燕奇瑞陪著燕鴻笙,查找監(jiān)控中心。然后又來到電腦室,在監(jiān)控屏幕里,他們一幀一幀的查找。
漫長的時間緩緩流失。
燕奇瑞的耐性早就磨盡,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起來。只有顧瀾城精神抖擻,雙目有神的聚焦在屏幕上。
精神病醫(yī)院的來訪客人其實并不多,每個人,顧瀾城都要仔細查看。
可是來訪者都是陌生的面孔。
直到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出現(xiàn)在屏幕里時,顧瀾城的心莫名的提起來。他拍醒燕奇瑞:“奇瑞,你看?!?/p>
燕奇瑞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輪椅上的男人。
輪椅上的男人,即使穿著一身黑色的T恤西褲,戴著黑色的墨鏡和鴨舌帽,可是那通天的氣派和久居高位的王者氣息。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燕奇瑞頭腦簡單,傻呼呼的問:“他有什么問題嗎?”
顧瀾城反問:“你不覺得他像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