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稀里糊涂的活過來。就好像做夢一樣,忽然就有個貌美天仙的女兒,還有個聰明孝順的女婿,那一剎那,我就終于知道我受這么多苦難的原因了,原來是為了能配得上現(xiàn)在的幸福?!?/p>
念笙聽后眼泛淚光,她多么希望,橋笙所有的苦難也能換來一個幸福的結(jié)局。
霍囿光鼓勵著念笙:“慕慕,橋笙不得親情,是你心里的心結(jié)。你這輩子被這個心結(jié)裹著,永遠(yuǎn)得不到快樂。那么這輩子,就用余下的光陰,給自己一個信念,一個活著的動力:努力的讓橋笙突破命數(shù)。雖然很難,但是有信念,朝這個目標(biāo)去做,不是很好嗎?”
念笙眸底亮起一片光芒,是啊,與其等著被命運(yùn)支配,無助的望著橋笙一步步走向衰老,那為何她不奮力一搏,為他搏一個錦繡前程呢?
念笙點點頭:“爸爸,你說的太對了。我知道我余生該怎么做了?!?/p>
霍囿光很是欣慰。
念笙和父親聊完天,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念笙躡手躡腳的回到房間,坐在床頭靜靜的欣賞著司橋笙的睡顏。
司橋笙長得很好看,可是他是如此年輕的年紀(jì),卻擁有近乎三十幾歲的人的容顏。成熟,穩(wěn)沉再加上睿智。
若是外人看來,司橋笙真是完美得不像話。可是念笙卻心疼得不得了。
她寧愿司橋笙永遠(yuǎn)孩子氣,她寧愿他像年少初遇時那般永遠(yuǎn)稚氣,依賴她,需要她照顧,起碼那樣才能證明他年輕有活力。
念笙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鬢角的白發(fā)。
司橋笙翻了身,念笙趕緊斂了情緒,將眼底的淚花盡數(shù)擠回去。
然后她換了睡衣,輕輕躺在他旁邊。司橋笙卻忽然伸出手,把她拉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
“阿姐怎么這么晚才睡覺?我等你好久了?”
念笙不禁一笑,適才還覺得他少年老成,此刻便覺得他又像孩子了。
她緊緊的摟著他:“我去樓下和爸爸說說話。免得他老人家孤獨?!?/p>
“有妮妮陪著他,他不會孤獨的。但是我很孤獨,我需要你。阿姐。”
“白天不是才在一起嗎?”念笙哭笑不得。男人粘人的時候真的就好像奶狗。
“可是白天不能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啊。”司橋笙忽然睜開眼。
念笙秒懂,輕輕吻了他?!笆且@個嗎?”
“還不夠?!?/p>
念笙的手伸進(jìn)他的衣服……
一夜春宵。
一夜美景。
次日,司橋笙起床后,發(fā)現(xiàn)念笙已經(jīng)不在臥室。他懊惱的嘆口氣,拿起手機(jī)給念笙撥打了電話:“阿姐,在哪?”
“我在外面晨跑——”念笙道。
司橋笙無奈的皺起眉頭,他覺得這個借口真是拙劣。念笙是把他當(dāng)做傻子了嗎?
“阿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昨晚那么欺負(fù)人,今天不打招呼就跑了。”
念笙笑得前俯后仰:“回頭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p>
“我現(xiàn)在全身酸軟,腰也快斷了。你回頭是什么時候?我現(xiàn)在就需要你的照顧?”
“那我盡快回來?!?/p>
“好吧。那我在床上等你啊。”司橋笙掛斷電話,然后邪魅一笑,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念笙望著傳來嘟嘟聲的手機(jī),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她沒有聽錯吧,橋笙說他在床上等她回去負(fù)責(zé)?
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能自理了?
她望著前方霧蒙蒙的路。最后無奈的調(diào)頭,將車調(diào)回回家的路。
等念笙回家時,司橋笙果然還賴在床上??吹侥铙巷L(fēng)塵仆仆的推門進(jìn)來,他露出欣慰的表情。
念笙抱著雙臂,努著嘴笑望著他?!柏暳Uf你沒吃早飯?”
司橋笙委屈道:“腰疼,起不來?!?/p>
然后撒嬌般伸出手:“老婆,拉我起來?!?/p>
念笙走過去,將他扶起來。
司橋笙忽然皺緊眉頭,卻又瞬間舒展眉頭。念笙沒有漏掉他這個表情,一時間全身血液凝結(jié)。
她似乎找到了司橋笙今兒如此矯情造作的原因了。
她猛地轉(zhuǎn)身,踉蹌而去。嘴上卻故作輕松的說著:“等著,我去給你端早飯。”
司橋笙徹底呆住。
身上的疼似乎也被心里的慌亂全部蓋住了。
待念笙端著早餐進(jìn)來時,司橋笙定定的盯著她的臉。念笙笑道:“我好看嗎?這樣盯著我?!?/p>
司橋笙道:“好看。阿姐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p>
念笙喂他喝粥:“好看那就多看一會。”
司橋笙和她插科打諢:“阿姐,我又不是坐月子,我可以自己起床吃飯的。”
念笙瞥了眼他蒼白的臉色,道:“唉,昨晚把你欺負(fù)狠了,我感到很愧疚。你就讓我伺候你幾天,我心里好受點?!?/p>
司橋笙唇角抽了抽。
眼里卻笑開了花。
“好啊。那我以后每天晚上都好好伺候你。白天你伺候我?!?/p>
念笙臉一紅,這家伙學(xué)壞了。
她一勺一勺的舀著清粥喂司橋笙,只是司橋笙吃飯的速度卻變慢了,很多時候,念笙覺察到他蹙起的眉頭,蘊(yùn)藏著隱忍的痛苦。
她的思想開始游離:司橋笙的病為何忽然進(jìn)展這么快?
是爸爸責(zé)罵他沒有保護(hù)好妻兒,給了他無形的壓力;還是他知道了自己的母親可能死于身體被肢解的祭祀儀式?亦或是,他覺得父母的悲劇是他這個災(zāi)星所致,可他卻受困于孱弱的身體不能改變母親的命數(shù)?
細(xì)細(xì)一想,念笙方才覺得橋笙背負(fù)了多少壓力。她忽然心疼他,為什么一個病人,卻要承受那么多壓抑的苦難?
難怪他的身體已經(jīng)承受不住,早衰癥開始加速反噬他的健康。
“阿姐?!彼緲蝮虾鋈挥昧ξ罩氖?,然后睜著一雙深情卻痛苦的眼睛望著她。
“你是不是覺察到了……”他一開始只是試探她。
念笙沒有隱瞞,點點頭。
比起稀里糊涂的過日子,她寧愿跟他一起把最后的日子過明白。
她要他走得沒有任何遺憾。
她將司橋笙輕輕的放平在床上,然后溫柔的笑道:“小笙,你別擔(dān)心我。我很堅強(qiáng)的?!?/p>
司橋笙緊緊的拉著她的手不放開:“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我的身體這么不爭氣。否則我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