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司家不過一天,念笙就把這幾年發(fā)生的大小事情了若指掌。
何橋已經(jīng)將司家別墅轉(zhuǎn)到司橋笙名下,所以司橋笙目前是司家別墅的產(chǎn)權(quán)人。雖然司橋笙不在江湖許多年,可是江湖上卻到處流傳著司橋笙的傳說。
醒醒年少成名,可光環(huán)籠罩在醒醒身上,名譽卻傳染給了司橋笙。許多人都想當(dāng)然道:“醒醒有司橋笙這個天才父親,所謂虎父無犬子。醒醒自然這么厲害啊。”
而念笙的盛名卻漸漸消匿。
除此以外,何橋的身世已經(jīng)被人各種揣測。特別是她的過往經(jīng)歷被人翻出來,她的以前的老師同學(xué)也對她的身份添加了許多神秘色彩:“何大小姐本來出生平民,父母重男輕女,導(dǎo)致她從小到大性格內(nèi)向,和同學(xué)們幾乎沒有過多交往。她的成績也非常普通,可是不知為何,她后來竟然會被霍氏總裁看中,聘請為職業(yè)經(jīng)理人,她目前是我的同學(xué)中發(fā)展的最好的。真是怪誕。我有時候,都懷疑她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何橋。”
“何橋這么厲害,可是為什么何家出事的時候,何橋卻見死不救?反而是司家老夫人走的時候,何橋全程相送,還主動扶靈。之后何橋掌權(quán)霍氏時,又以司橋笙和霍慕薇的名義做了許多慈善活動,在我看來,何橋這是把自己當(dāng)做司家的人了。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何橋和司橋笙又中奇妙的聯(lián)系?!?/p>
“樓主說到我心坎上了。我以前就覺得,何橋看司橋笙的眼神……很奇怪。是一種慈愛的眼神,就好像長輩看晚輩的眼神……你們說怪不?明明何橋比司橋笙小許多啊?”
“天啦嚕,真相了。我匿名說一件事,當(dāng)時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耳朵幻聽了。就是……我有次偶遇了何橋和司家小少爺。然后我聽到小少爺叫她奶奶……天,我說出來,沒有人打我吧?我真的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可是很怪異是不是?”
面對外界鋪天蓋地的接近真相的輿論,何橋很是不安。如今念笙和司橋笙回來,她才來找他們商量。
“這件事演化得愈來愈劇烈,我原本想裝傻充愣就完了??墒亲罱恢朗钦l冒出來,將那些藏在角落里的真相全部翻出來。我有預(yù)感,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為之?!焙螛蛎媛犊鄲?。
念笙詢問何橋:“這件事,你可有問過我爸爸的意思?”
何橋道:“不知為何,最近你爸爸早出晚歸的。說是去公園鍛煉身體,我也就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跟他商量這件事?!?/p>
念笙覺得爸爸的行為有些怪異啊。這老頭子以前不是最討厭規(guī)律晨練和晚跑嗎?
看來她得多關(guān)心老頭子的心理健康。
司橋笙盯著何橋的眼睛,鄭重其事的問:“你怕真相曝光嗎?”
何橋搖頭,淡然的笑了:“小笙,我經(jīng)歷過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我的心臟已經(jīng)是百煉成鋼。只是,我唯一怕的是,真相會連累你。”
司橋笙激動的握著她的手:“你不用擔(dān)心我。你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有一次重啟人生的機會。我希望這一世,你能事事如意?!?/p>
何橋萬分感動,然后她無比堅定道:“小笙,我想做回自己。雖然我有一張非常年輕的臉,可我的心很蒼老……我覺得我和身邊的一切人和景物違和不已。所以我想做回司虞?!?/p>
司橋笙堅定的點點頭。
“你想做回司虞,我支持你。”然后他澀澀的喊了聲:“媽媽。”
何橋——司虞淚雨如下。
念笙想到一個好主意:“既然媽媽想做回自己,那何不對外宣布:真正的何橋已經(jīng)死了,而你不過是按照何橋的面容整容的司虞。如此,既能還何橋一個公道,也能為你恢復(fù)身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司虞道:“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p>
念笙道:“愈是荒謬的事情,他們愈相信是真的?!?/p>
司橋笙也點點頭:“信不信隨他們。我們要的就是恢復(fù)身份,大眾接納你的新身份?!?/p>
司虞也就同意了這個計劃。
傍晚時分。
司橋笙和醒醒在房間里研究智能科技時,念笙卻悄無聲息的潛出房間。她決定偷偷去查看父親在做什么。
她來到街邊的中心體育公園,在里面漫步許久,從羊腸小道到紅色跑道,從楓林樹下穿到小池橋上,最后來到老年人跳舞的壩壩,念笙在人群里找到了摟著小老太跳舞的霍囿光。
念笙如被雷擊。
有一瞬間她臉色蒼白,心里發(fā)冷。
半天后念笙才轉(zhuǎn)過身離開。
陰著臉回到家,就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的呆了半天。
家里的人都覺察到她的不快,趕緊通知司橋笙。司橋笙慌張的跑出來。
“老婆,怎么了?”司橋笙關(guān)心的問。
念笙抱著他忽然抽泣起來。
“感情會消失的,對不對?”她難過得哭起來。
司橋笙臉色的笑容凝結(jié):“老婆,你看到了什么?”
念笙抽噎道:“我爸爸他……可能開啟了一段黃昏戀。我知道這是他的選擇,我做晚輩的不該干涉他??晌揖褪窍肫鹞业膵寢?,無端的為她難過。她為了我爸爸,燃燒了自己的性命。你說如果她知道我爸爸最終還是放棄了她,她該多難過啊?”
司橋笙緊緊的抱著顫抖的念笙:“他能為我們多年享受孤獨,寂寞。已經(jīng)是非常偉大的父親。如今你我,甚至醒醒都已經(jīng)長成參天大樹,再也不需要他為這個家擔(dān)驚受怕,我倒是覺得,我們也應(yīng)該支持他去尋找他的幸福?!?/p>
“老婆,對孤獨的人來說,一生太長了。這對他來說真正是酷刑。你那么愛他,舍得他受這樣的苦楚嗎?”
念笙很是擰巴,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我應(yīng)該放手讓他去過他想要的生活。就是為媽媽惋惜……”
司橋笙道:“世上夫妻,能白頭到老的人本就是幸運的。爸爸已經(jīng)是不幸的了,我們不應(yīng)該加大他的不幸。”
念笙顫了顫,用了些時間,才消化這件事。最后也坦然接納爸爸的選擇。
霍囿光畢竟不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