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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神棍

Vr/F陶洲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一般。

笑著上前,從兜里不知摸出了個(gè)什么,握在掌心。

守門的人一看,當(dāng)即臉色大變。

原本還高人一等,透著不耐。

當(dāng)即點(diǎn)頭哈腰,畢恭畢敬地放行。

陶洲沖著蘇見月挑眉。

再次做了一個(gè)請(qǐng)的姿勢(shì)。

蘇見月:“……”

咱就是說,都到了這份兒上,她不過去,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小女子自當(dāng)能屈能伸!

蘇見月秉持著能屈能伸的精神,深吸了一口氣,沖著掏洲,再次揚(yáng)起了一個(gè)大大的微笑。

“多謝公子?!?/p>

出了城。

官道上并沒有什么來往的人。

陶洲清雋中透露找出幾分調(diào)皮。

看起來甚為不沉穩(wěn)。

“這次,姑娘可愿與我同行?”

蘇見月想了想,說道:“你我未必同路?!?/p>

“自然同路?!?/p>

陶洲笑的仍舊無害。

“明日下山之前,我必將姑娘,平安送到沱口鎮(zhèn)!”

蘇見月驚訝,后退一步。

將袖口處的那一瓶防狼噴霧緊緊地攥著。

“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

他答得坦然。

“雖然不知,但通過傳言,也能揣測(cè)幾分!”

蘇見月的臉色驀的一沉。

“你我殊途,就此別過?!?/p>

折扇擋在了她的身前。

陶洲依舊在笑。

笑得如同白紙,人畜無害。

一個(gè)人的眼睛,其實(shí)是會(huì)騙人的!

蘇見月再次后退。

“晉州陶家?guī)X?”

她生疏道:“我雖不知你這地址究竟是真是假,但,等我找到我要找的人,欠你的房費(fèi),自然會(huì)送到你的家中?!?/p>

蘇見月再往前走。

陶洲的折扇再次落在了她的身前。

“姑娘何須如此戒備?如今,天下正當(dāng)亂時(shí),陛下手中,缺精兵,少良將,在下,識(shí)文斷字,也算是略通古今,在下只想要姑娘替在下引薦一番,作為交換,在下會(huì)將姑娘帶去您想去的地方?!?/p>

“我要如何信你?”

陶洲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

“此物乃在下游歷四方,最為重要的依仗,倘若姑娘不信,此物可暫且交由姑娘保管?!?/p>

陶洲手中,拿著用一塊青玉。

上面雕刻著什么,蘇見月看不太懂。

但認(rèn)出來了,剛才,陶洲就是用這塊玉佩,將她從城門處帶出來。

并沒有受人刁難。

蘇見月上手接過玉佩。

陶洲的眼睛再次泛起笑意。

“走走走,此處距離沱口鎮(zhèn),大約一百里路,姑娘應(yīng)當(dāng)會(huì)騎馬吧?”

蘇見月遲疑地點(diǎn)頭。

“噓~”

陶洲嘴巴一動(dòng),一匹高大的灰色駿馬,從路邊的林子里飛速竄出。

“哎喲,我的心肝兒!”

陶洲張開雙手,迎接駿馬到來。

那匹馬兒,像是有靈性一般。

停在了陶洲的身前,任由陶洲撫摸它垂落的鬃毛。

“心肝兒,你媳婦兒呢?”

馬兒嘶鳴。

叢林中,又跑出來一匹白色的馬匹。

“哎喲,寶貝兒,接客接客啦!”

他興高采烈地向蘇見月介紹自己的這兩匹馬。

“看看,我的座駕,是不是格外的英武不凡?”

蘇見月試探性地摸了摸白色馬匹的鬃毛。

那匹白馬并未反抗,而是乖順的,任由著她摸。

陶洲又道:“我這一匹叫做心肝兒,你那匹叫做寶貝兒,這一路上,幸虧有它們,我才不至于寂寞。”

“你一個(gè)人,騎兩匹馬?”

她仍舊沒有放下戒心。

哪有這么湊巧的事?

她出現(xiàn)在客舍,沒錢付賬,剛好遇見了他。

而他,神通廣大地帶著她出了城,又剛好有兩匹馬?

“它們是夫妻,伉儷情深,我此番出門,短期內(nèi)定然回不去,我總不能硬生生拆散這對(duì)恩愛夫妻,讓它們天各一方,飽受相思之苦,郁郁而終吧?”

蘇見月:“……”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呢!

她翻身上馬。

“那便走吧!”

眼前恰好是一條三岔路口。

蘇見月問道:“走哪邊?”

“一路往東?!?/p>

蘇見月:“……”

她別過頭,輕咳了一聲。

“還是你前方帶路吧!”

蘇見月這輩子,都不可能分清楚東西南北。

陶洲看破不說破。

“誒,好嘞!”

陶洲翻身上馬。

他看了一眼蘇見月裝束。

想了想。

陶洲干脆打開了隨身帶著的簡(jiǎn)陋包裹。

里面裝著一件藏藍(lán)色貂皮斗篷。

“接?。 ?/p>

話落。

斗篷被他丟到了蘇見月那邊。

蘇見月雙手接住。

“姑娘這身衣服,委實(shí)有些扎眼,還是穿上這件,較為穩(wěn)妥?!?/p>

陶洲說的是對(duì)的。

蘇見月將斗篷披在身上。

厚實(shí)的衣料,隔絕住寒風(fēng),也擋住了她這一身,與這個(gè)時(shí)代,格格不入的服裝。

二人并駕齊驅(qū)。

蘇見月原以為,陶洲會(huì)快馬加鞭,將她帶去沱口鎮(zhèn)。

誰知道,這人半點(diǎn)不急。

又從馬背上掛著的竹簍里,翻出來一包香噴噴的菜餅子。

他分了蘇見月一張,自己又拿出一張,再將剩余的,重新用油紙包包好,塞進(jìn)簍子里。

才慢悠悠地,一面吃著菜餅子,一面劃船似的,晃晃悠悠地朝前走去。

蘇見月狠狠地咬了一口菜餅子。

跟著他走。

從清晨,走到晌午。

他餅子吃了三張,依舊不慌不忙。

蘇見月沒忍住。

“公子,我真的有急事要去沱口鎮(zhèn),能不能勞煩您快一些?”

“不急!”

他老神在在。

拉著韁繩,一面哼著小曲兒,一面向前。

蘇見月越看他,越覺得,這人像是個(gè)神棍。

一點(diǎn)兒都不靠譜。

自己是腦子抽了,才會(huì)信了他的鬼話,讓他帶她去沱口鎮(zhèn)。

終于。

陶洲停了。

蘇見月火星子都快冒出來了。

他居然停了!

“哎喲,來早了!”

他搖搖頭,對(duì)著蘇見月訕訕一笑。

重新遞過來一張菜餅子。

“姑娘不若再來一張?”

蘇見月的舌尖,抵了抵下唇的唇內(nèi)。

“你是故意想要耽誤我的事兒,是吧?”

“非也,非也!”

陶洲意味深長(zhǎng)地再次一笑。

他將目光落在了道路前方。

“待姑娘吃完這張菜餅子,咱們?cè)俪霭l(fā)不遲!”

蘇見月別過頭。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陶洲也不勉強(qiáng)。

只是略帶遺憾,自己開始啃油紙包里的最后一塊菜餅子。

最后一口,剛剛咽下。

他們的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動(dòng)靜。

陶洲策馬,讓開了道。

蘇見月身下的那匹馬,也跟隨著公馬的步伐,往邊上一躲。

一大隊(duì)人馬,手里拿著砍刀,一個(gè)個(gè)兇神惡煞的,飛速向前沖著。

不甚整齊的腳步聲,揚(yáng)起一陣塵土。

緊接著,道路前方也出現(xiàn)了一隊(duì)人馬。

數(shù)量與這邊,不相上下。

“呀!”

“殺呀!”

“兄弟們,上啊!”

“沖!”

他們甚至連口號(hào)都不太整齊。

不過眨眼的功夫。

雙方人馬便打成一片。

你砍我,我砍你,真刀真劍地干,半句廢話都沒有。

活像是死生不復(fù)相見的仇人。

蘇見月一臉震驚的看著遠(yuǎn)處那一幕。

陶洲像是一點(diǎn)兒也不驚訝。

他半瞇著眼,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馬兒的脖子。

“你怎么知道,這里馬上就有人打架?”

陶洲笑得燦爛。

“實(shí)不相瞞,此乃家傳占卜之術(shù),不可外傳。”

家傳占卜之術(shù)?

姓陶?

等等!

“你方才說,你叫什么來著?”

陶洲淡定的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受傷。

“姑娘年紀(jì)輕輕,怎的記性如此之差?”

虧他還將她放在心尖上。

誰知,這姑娘與他同行了半日,竟連他的名字也不記得?

真乃傷煞人也!

“鄙人姓陶,名洲,字華疏,姑娘莫要再忘了!”

陶……華疏?

她的老天奶。

這不是史書上記載的,天虞最有名的術(shù)士嗎?

史書上記載,尊肅帝此生執(zhí)念,便是要找到一顆不死仙丹。

恰巧,這位陶華疏,便是接受尊肅帝指派,前往瀛海,尋找蓬萊仙山,求取長(zhǎng)生不死之藥的不二人選。

相傳,陶華疏占卜之術(shù)格外靈驗(yàn)。

多次占得天災(zāi)預(yù)警,均成事實(shí)。

只是,后來,他去瀛海求仙問藥。

自此消失于蒼茫海上。

有人說他是尋不到丹藥,害怕被尊肅帝責(zé)罰,干脆帶著隨行隊(duì)伍,去了瀛洲自立為王,開朝辟代。

也有人說,他是修得大成,已然飛升成仙。

眾說紛紜,卻無證可考。

一直到后世,都沒人能夠破開這道謎團(tuán)。

蘇見月暗罵了自己一聲豬腦子。

她怎么連這么重要的一個(gè)人物,都給忘了?

“先生果真能掐會(huì)算?”

陶洲的臉,微不可聞地紅了紅。

“在下之前說過,識(shí)文斷字,略通古今!”

蘇見月再問:“所以,你早上會(huì)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同我說話,是因?yàn)樗愕搅宋业纳矸???/p>

“非也!”

陶洲搖頭。

“今日晨起,在下照舊替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上說,五更至,天將明,在下推門看見的第一個(gè)人,便是在下此生難得一見的貴人,倘若在下巴上這位貴人,此后前途不可限量?!?/p>

蘇見月:“……”

呵呵!

她是不是應(yīng)該替他鼓個(gè)掌?

再夸夸他,算得真準(zhǔn)?

“至于姑娘的身份!”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并不難猜,陛下此前就居住在姑娘先前住著的那間客房,雖然,在下并不知道,為何陛下已經(jīng)出發(fā)許久,姑娘卻仍在那里,并未跟上,但坊間傳聞,陛下身邊,有神明庇佑,在下不過稍加推斷,便能推測(cè)出姑娘的身份!”

畢竟,能夠出現(xiàn)在陛下身邊,還相安無事的姑娘。

除了那位傳說中的神明,此間再無他人!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