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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怎么辦?

“等明天的結(jié)果出來,我再跟阿姨您解釋一下病情,現(xiàn)在,我也不太清楚月月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p>

萬一她的腦細胞停止分裂了呢?

那她是不是就好了?

這誰也說不準(zhǔn)。

從蕭家主宅到達紫云道觀,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蕭家那邊提前做好了部署,蘇見月的身邊,只有蕭泊這么一個蕭家人陪著,再就是鄭苗和文景蘭跟著一起。

道觀位于秦山山脈紫云峰峰頂,遠遠看去,那座道觀就像是一座隱入云端的仙居。

“蘇小姐,前面的路,車子上不去,我們需要走上去?!?/p>

蕭泊向蘇見月介紹道。

文景蘭看著眼前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臺階,也點頭說道:“是,我記得,我之前來,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p>

可憐她挺著個大肚子,無比虔誠地爬了那么高的樓梯,聽到的卻是那里面的道士說她懷的是個天煞孤星,當(dāng)時可把她給氣壞了。

一眨眼二十多年過去了,她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氣。

要不是因為那位道士胡說,她的女兒怎么可能吃那么多的苦?

“我們的人早就偽裝成香客,分布在這周圍,我們可以放心上去?!?/p>

“好,那我們上去吧!”

這座道觀的香火似乎很好。

一路上,有源源不斷的人從山下上去,也有已經(jīng)拜完了神的香客從山上下來。

還有人一步一叩,虔誠祈愿,面色悲苦,愿神佛保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越是靠近那座道觀,她的胸口就越是覺得悶悶的不舒服。

快到峰頂?shù)臅r候,蘇見月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斜斜地靠在臺階邊上的石壁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白得嚇人。

把文景蘭嚇壞了。

蕭泊立即從雙肩包里拿出來一瓶沒開封的氧氣,組裝好,雙手遞到了蘇見月的手邊。

“蘇小姐,您吸個氧試試,會不會舒服一些,秦山山脈海拔高,確實有不少的人會在半路上缺氧。”

鄭苗扶著蘇見月,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蘇見月的身子在發(fā)軟。

文景蘭從包里拿出保溫杯,倒出一杯熱水溫著。

蘇見月抱著氧氣瓶,猛吸了兩口,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文景蘭喂她喝水,休息了半晌,蘇見月才重新打起精神,繼續(xù)往上走。

大約走了十來分鐘,終于爬上了山頂。

道觀門外是一片寬敞的道場,中間放著一個大大的香爐,過往的香客都在這里的上香。

蕭泊帶著她們直接越過了道場,又繞過主殿,徑直走到了大殿背面的一排廂房處。

負責(zé)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年紀(jì)不大的小道童。

“主持還在里面上早課,約莫需要一刻鐘,請幾位福主在此稍候片刻?!?/p>

小道童倒是溫文有禮得很。

他靜靜地候在一邊。

有外人在,蘇見月他們并沒有交談的欲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股窒息感再度襲來。

蘇見月覺得,她應(yīng)該不是缺氧。

而是,她的身體,在抗拒這個讓她處處都不舒服的地方。

可是……為什么呢?

蘇見月不能理解。

她明明是第一次來這里……

不!

蘇見月的視線,落在了廂房盡頭的那一棵歪脖子樹上。

那棵樹看起來很有年頭。

蘇見月越看那棵樹,越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她信步往前走,腳步由慢轉(zhuǎn)快。

文景蘭不明白蘇見月在看什么,干脆也跟了上去。

鄭苗和蕭泊隨即跟上。

道童循著蘇見月的視線看去,一眼就看見了那棵位于懸崖邊上的古樹。

他一面跟著這行人往那頭走,一面介紹道:“這棵古樹距今已經(jīng)有兩千多年的歷史,雖然生長在懸崖峭壁,但它臨崖而立,飽經(jīng)風(fēng)霜雨雪,仍舊挺拔傲然,不屈不撓,自成風(fēng)骨,到了秋天,滿樹金黃,還有許多香客慕名前來打卡,我們道觀的師兄弟們都說,這棵樹已經(jīng)生了魂,帶了靈氣,福主若是夸它漂亮,它會很高興的?!?/p>

蘇見月一聽到兩千多年,忽然就想了起來。

她走到了那棵大樹邊上,樹干格外的粗大,只怕七八個人環(huán)抱,都難以抱住。

茂密的樹冠,在地面,落下一大片陰影,而樹干歪斜的那一邊,則是懸崖。

這里被開發(fā)的不錯,懸崖邊上都裝上了護欄。

蘇見月的手,輕輕地撫摸上那棵樹干的干身。

那股熟悉的感覺愈發(fā)明顯。

她站在了靠近護欄的位置,一只手抓向了大樹的那一邊。

蘇見月的視線落在了廂房的那一片位置,距離那里不遠處,是紫云道觀的主殿。

兩千年前的那里,并沒有道觀。

這里是泥濘崎嶇的懸崖,而這棵樹,在那時應(yīng)當(dāng)十分的瘦弱。

她被那位阿桃姑娘拖下懸崖的時候,應(yīng)該抓了一下這棵樹的樹干。

所以,主殿那里,應(yīng)該是……

記憶重疊。

蘇見月心臟狂跳。

那股令她窒息的感覺再度襲來。

道童的聲音適時響起。

“福主,主持的早課已經(jīng)結(jié)束,我們可以去廂房面見主持了。”

蘇見月似乎看見了那位道童的背后,有一雙詭異的眼。

那雙眼睛流著血淚,正朝著她微笑。

心臟揪緊,蘇見月的瞳孔不斷放大,毫無意識地軟了下去。

“月月,你怎么了月月?”

所有的人都一窩蜂地圍了上來。

在不遠處假裝賞景的林念念飛跑上前。

“你們好,我是一名醫(yī)生,請問你們需要幫助嗎?”

蕭泊立即點頭。

“需要。”

林念念不停地為蘇見月做著心肺復(fù)蘇。

情況越是緊急,她就越是鎮(zhèn)定。

一下,兩下,三下……

昏迷的人絲毫都沒有醒來的意識。

她加重了力道,人工呼吸和心肺復(fù)蘇交替使用。

蘇見月就像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空殼娃娃,完全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文景蘭緊緊地揪著胸口,鄭苗的眉頭緊緊地蹙著。

就連蕭泊,都下意識地停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蘇見月的身上。

眼看著林念念的從鎮(zhèn)定到慌亂,她落下了眼淚。

一滴,兩滴……

匯聚成串。

到了最后,她雙手發(fā)顫,再也沒辦法使出力氣,去給蘇見月做那些徒勞無功的急救動作。

她茫然抬頭,眼底滿是悲戚。

“怎么辦?”

林念念顫抖地問:“我救不了她,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