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覺淺早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必定是李君衍挑選的。
換做任何一個繡娘,就算再怎么了解她的喜好,也不敢在吉服上繡這么多的金龍。
“我知道肯定是你,我也很喜歡?!?/p>
“你喜歡就好?!?/p>
桑覺淺眨了眨眼,“那可不可以把它脫掉?穿著好累?!?/p>
李君衍有些想笑,但最后還是忍住了,“好,那就先脫下來。我先出去等著。”
等李君衍走了之后,上學(xué)前趕忙看向其繡娘,“趕緊給我脫下來?!?/p>
繡娘們面面相覷,但是動作卻絲毫不慢。
直到換回自己的衣服之后,桑覺淺這才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
繡娘們恭恭敬敬地行了禮之后,這才捧著衣服離開。
直到遠(yuǎn)遠(yuǎn)地離開了御書房,兩個繡娘才敢湊在一起說話。
“也就是神女了,才敢嫌棄這衣服穿上難受?!?/p>
“你這話說的,神女不是敢不敢,而是神女真的嫌棄。
要是換做別的女子,就算是再怎么難受,也要穿在身上?!?/p>
“不,你說錯了,其他人根本不會覺得難受?!?/p>
別說是其他人了,如果她們兩個誰有機(jī)會穿上這衣服,她們會嫌棄難受嗎?
不!不可能的!
但這些兩人也就只敢在心中想一想,說都不敢說。
雖然李君衍要立二帝的消息并沒有傳出去,但是內(nèi)務(wù)府開始準(zhǔn)備女子吉服的事情,卻并沒有瞞著所有人。
雖說不是文武百官全都知道了,但是那些有權(quán)有勢的,已經(jīng)都得到了消息。
他們紛紛猜測,李君衍要立的皇后究竟是誰。
只是將朝中的貴女想了一遍,也沒能想到一個合適的。
或許,是庭州或者西州的女子?
可那種偏遠(yuǎn)州府出來的女子,能擔(dān)當(dāng)?shù)闷鹨粐筮@樣的大任嗎?
他們心中雖然有這樣那樣的諸多的猜測,但是卻不敢說出來。
現(xiàn)在的皇帝,和之前的皇帝并不一樣,他們上奏都需要三思再三思。
畢竟,他們上奏之后,意見不被采納那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他們很有可能會被李君衍貶斥。
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新帝。
桑覺淺并不知道朝中的這些大臣在想什么,她在和李君衍約定好明晚再過來之后,就直接離開了皇宮,回了神女祠,又從神女祠,回到了她住的別墅。
回到別墅書房里的那一刻,桑覺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真不方便?。?/p>
之前在宸王府的時候,從李君衍的窗戶就能回來。
現(xiàn)在李君衍的書房已經(jīng)變成了御書房,為什么窗戶不能更新一下的呢?
桑覺淺不停地在心中念叨著這些,就是希望腦子里能突然出現(xiàn)一句話,告訴她窗戶的位置已經(jīng)變了。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
事實上,腦子里空空如也,一直期盼著的聲音,也并沒有出現(xiàn)。
失望肯定是有一些的,但也就只有一些,很快就被桑覺淺給拋到了腦后。
桑覺淺先打開手機(jī),查看了一下未讀消息,又看了看門口的監(jiān)控,確定一下有沒有人過來找自己。
等把這些事情處理完之后,桑覺淺這才給謝明善打了一個電話,跟他說了李君衍一周之后回來的消息。
電話掛斷之后,桑覺淺卻是有些許的疑惑。
電話里,謝明善的態(tài)度有些過于好了。
和之前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
隔著電話,看不到謝明善的臉,桑覺淺都能感受到他的期待。
這多少有些奇怪。
謝明善的態(tài)度為什么突然發(fā)現(xiàn)這么大的變化?
難不成是謝明善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應(yīng)該??!
如果不是謝明善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謝明善自己腦補(bǔ)了什么。
只有突然的腦補(bǔ),才會讓謝明善發(fā)生這么大的轉(zhuǎn)變。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桑覺淺也就釋然了。
-
謝明善掛了電話之后,就看向了坐在不遠(yuǎn)處的桑珍珍。
桑珍珍懷里抱著孩子,整個人安靜之中,又顯得有些許的憔悴。
這樣的桑珍珍,和生孩子之前的她,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謝明善勾起了桑珍珍的下巴,“桑珍珍啊桑珍珍,你讓我怎么說你好呢!其實原本我可以娶你的,你也可以過上你想過的,少奶奶的生活。但是妖怪了,就只能怪你自己不知道珍惜啊!
桑覺淺那么厲害的一個人,你得罪的死死的,還不是沒有任何修復(fù)的可能。但凡你能和她修復(fù)好關(guān)系,我都能娶了你。你自己說說,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桑珍珍被迫抬起頭,一雙大大的眼睛,有些無神地看著謝明善。
她聽到謝明善說話了,但是只當(dāng)自己沒有聽到,根本不想回答謝明善。
“嘖!”
謝明善有些失望,“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是無趣極了!如果你一開始就是這樣,我絕對對你沒有任何興趣。”
說罷,謝明善松開了手。
桑珍珍不發(fā)一言地垂下了頭。
她又何嘗不后悔呢?
如果當(dāng)初知道,后面會變成這樣,那她說什么也不會刻意接近謝明善,也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表面上看起來溫文爾雅,年少有成的謝明善,內(nèi)里竟然是個敗類!
要是早點知道......
可惜,沒有早知道。
家里人靠不住,只會找她要錢,讓她跟謝明善要錢。
謝明善也指望不上。
偏偏還有一個女兒。
她這輩子,是不是已經(jīng)一眼看到頭了?
桑珍珍的目光落到懷中的女兒身上,心中百感交集。
若是沒有這個孩子,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可憑借著她現(xiàn)在的能力,根本養(yǎng)不活這個孩子。
如果,桑覺淺能養(yǎng)活這個孩子就好了......
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來,桑珍珍就愣住了。
對??!
可以讓桑覺淺養(yǎng)這個孩子?。?/p>
桑覺真的有錢又有閑,養(yǎng)活一個孩子根本不是問題.....
桑珍珍咬了咬嘴唇,越發(fā)地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不過,她不能著急。
就算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能立即實施,一定要計劃好了,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等桑珍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的時候,謝明善已經(jīng)不在了。
沒看到謝明善,桑珍珍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更多的是輕松。
以往她有多喜歡和謝明善待在一起,現(xiàn)在就有多討厭和謝明善待在一起。
好在謝明善對她也沒有任何的興趣,根本不怎么過來。
就算偶爾過來,也只是待一會兒就離開,根本不會留下來過夜。
桑珍珍將孩子交給保姆,自己站起身就要往臥室走。
才剛走沒進(jìn)步,門鈴就響了。
桑珍珍皺了皺眉,還是自己走過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就看到了宋婉如。
桑珍珍絲毫不覺得意外。
這已經(jīng)不是宋婉如第一次過來找她了。
桑珍珍淡淡地看了一眼宋婉如,轉(zhuǎn)身就往客廳走,同時對保姆道,“你先帶著孩子回屋吧。”
保姆答應(yīng)一聲,抱著孩子轉(zhuǎn)身就走走。
等保姆走了,桑珍珍這才在沙發(fā)上坐下,“你又來做什么?我之前就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謝明善是不會給我錢的,我更沒有錢給你?!?/p>
她現(xiàn)在的確過的是吃喝不愁的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也僅僅如此。
這房子在謝明善的名下,她只有居住權(quán),房子的水電費有人交,保姆每天買菜做飯,錢都有人給。
就連孩子需要的奶粉,尿不濕等一切嬰兒用品,也都是有人買好送過來的。
她偶爾想吃什么,穿什么,只要說一聲,也會有人送來。
東西的確不缺,但是就是沒有錢。
這些送來的東西,也別想偷偷摸摸地拿去賣,根本不能變現(xiàn),她現(xiàn)在去哪兒都有人跟著。
她的日子看起來好像光鮮亮麗,但實際上,和一條寵物狗沒有任何的區(qū)別。
這些話,桑珍珍之前就跟宋婉如說過。
但宋婉如非但不心疼她,甚至還責(zé)怪她。
說都是她沒有本事,不能籠絡(luò)住謝明善,才會落得這個下場。
宋婉如說這些話的時候,那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恨不得替她去籠絡(luò)謝明善。
只想一想宋婉如當(dāng)時的嘴臉,桑珍珍就覺得無比的厭惡。
這個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母親!
她以前一直覺得自己比桑覺淺幸福。
她的父母一直都陪在身邊,并且對她百依百順,她是受盡了父母寵愛的小公主。
而桑覺淺呢,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她的爸媽就把她一個人扔下,跑去環(huán)游地球去了。
她一直都覺得,桑覺淺是可憐的留守兒童,是爸爸不疼媽媽不愛的倒霉蛋。
可現(xiàn)在她才明白,她爸媽之前那么些年對她好,都是因為她的身上有利可圖,他們是先投入,然后等著回報。
一旦回報不能讓他們滿意,他們立即就會翻臉。
但桑覺淺的父母,這么多年雖然不在她的身邊,對她的愛卻一點兒都不少。
不論他們在哪里,都會給桑覺淺寄回來禮物,將家里的一切都留給桑覺淺,更不會對桑覺淺的事情指手畫腳,桑覺淺做什么他們都很支持。
想到這里,桑珍珍自嘲地笑了笑。
現(xiàn)在才明白這些,有些太晚了!
其實就算早早的明白,也沒有什么用,父母又沒有辦法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