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公館。
緊閉的書房里,傳來麗玲一陣一陣的抽咽聲。
“老公,你也看到了如意多過分!如愿也是你的女兒,你看如意把如愿欺負成什么樣子,你怎么都不吭聲呢?”
喬河背著手站在床邊,沉著臉,“我早跟你們說過,如意脾氣不好,你們少招惹她!”
“我們哪里招惹她了?她是喬家大小姐,現(xiàn)在又是凌家的少夫人,我們哪里敢招惹她啊?”
麗玲哭得梨花帶雨,不停地擦著眼淚,“我嫁給你這些年,帶大了如愿,還為你生下了喜樂,這十幾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如意她到現(xiàn)在都不肯叫我一聲媽就算了,還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你讓我怎么不心寒?”
喬河聽得心中發(fā)愁,“她一年也回不來幾次,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我是個長輩,我受點委屈不要緊,可是如愿不行,如愿也是你的女兒,是喬家的二小姐?!?/p>
提到這個,麗玲就心疼地大哭起來,“如愿剛剛一直在廁所吐,叫了醫(yī)生過來吃了藥才好點,老公,你見如愿這樣子你不心疼嗎?”
“如愿今天是受委屈了,回頭等她好點,你帶她出去買點衣服首飾。”
喬河將一張卡遞給麗玲,“讓如愿隨便花,當是爸爸補償她的?!?/p>
麗玲接過卡,這才擦了擦眼淚,嘆氣,“我是后悔了,當初就應該讓如愿嫁給凌澈,這樣咱女兒也不會受這些委屈?!?/p>
“這事兒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就別提了?!眴毯犹嵝阉耙院罅璩涸诘臅r候,別給如意找不痛快,她除了是喬家的女兒,還是凌太太,得罪了凌澈,咱們喬家都不會好過?!?/p>
“這道理我知道?!丙惲嵛攸c頭,“都說后媽不好當,我以前還不相信,我總想著啊,真心換真心,總有一天如意會待見我接受我。沒想到啊,十四年過去了,我這一番苦心還是白搭了。”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喬河瞧見她一臉愁容的樣子,心里不忍,手搭上她肩安慰,“行了,你也受委屈了。”
麗玲見他語氣柔和,于是提到,“老公,以后為了再避免這種事發(fā)生,還是別讓如意經(jīng)?;貋淼暮谩!?/p>
怕喬河誤會,她又趕緊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啊老公,我的意思是,你看如意和凌澈結(jié)婚快三年了還沒孩子,就讓如意多跟凌澈待一起,沒事不用回喬公館。這樣一來多給他們小夫妻空間,二來,如愿也不至于再受她姐姐的氣。”
喬河若有所思地思忖了片刻,點頭,“行?!?/p>
“還有......”麗玲又開口,話到嘴邊開始猶豫。
“怎么了?”喬河問。
“有件事我想了想,還是得讓你知道。”
麗玲一臉為難,“前段時間喜樂不是老生病嘛,你不在家的時候,我讓風水大師過來看了看,結(jié)果......”
說到這,她抬頭瞥了一眼喬河的表情。
前段時間喬喜樂的身體確實不是太好,三天兩頭感冒發(fā)燒是常事。
家庭醫(yī)生也看過了,醫(yī)院也去過了,還總是反反復復。
聽到事關(guān)自己兒子,喬河趕緊問:“結(jié)果怎么了?”
麗玲往前兩步,湊近他道,“結(jié)果風水大師說,有可能跟如意媽媽的牌位有關(guān)系。”
喬河眉頭一擰,“如芳的牌位?”
“嗯!”麗玲點頭,“大師說,牌位這種東西擺在家里不吉利,尤其是對喜樂這種小孩子,所以他建議把牌位撤掉。”
“把牌位撤掉?”
喬河皺著眉頭,思忖了許久。
麗玲見他猶豫,繼續(xù)說道,“老公,如意媽媽過世這么多年了,咱們要是想祭拜可以去墓園,這牌位放家里確實對喜樂不好,喜樂還小,又是咱們唯一的兒子,不能拿他的健康冒險??!”
麗玲的話在喬河心里過了一遍,而后他點點頭,“行吧,你看著辦?!?/p>
......
包里的手機忽然響起,喬如意看了一眼來電人,然后點開儀表盤上的接聽。
“姨媽......”
話音剛落,尹秀曼立馬問道,“如意啊,你是不是又跟你后媽吵架了?”
聽到后媽兩個字,喬如意就頭疼。
“她又跟你告狀了?”
就在尹秀曼給喬如意打電話前,麗玲找她哭訴了二十分鐘,說自己多不容易。
“如意,你別怪姨媽啰嗦,你后媽進門這些年也算是對喬家盡心盡力了,你對她的意見該放一放了。”
喬如意嘴角牽起一抹淡笑。
十四年了,所有人都在跟她說,“你該接受你后媽”。
卻沒有人問她一句,“如意,你后媽對你好不好”?
“可以啊。”喬如意回答得輕快,“只要她滾出喬家,我就對她沒意見?!?/p>
“你這孩子怎么那么擰!”
尹秀曼無奈勸道,“你爸爸也不容易,你要多體諒體諒他,你跟你后媽這么針鋒相對,你爸爸夾在中間也不好過?!?/p>
喬如意冷冷接話,“他不好過那是他自找的!”
“你這孩子就不能善良一點!”尹秀曼也來了脾氣,“你媽媽性格溫婉,從小教育你以善為本,要是你媽媽還活著,看到你現(xiàn)在變成這樣,她會多傷心!”
喬如意:“是啊,讓我善良,好讓麗玲母女得寸進尺嗎?”
任何人都不能拿她媽媽來道德綁架她!
她早就沒有道德了,談什么綁架!
見她油鹽不進,尹秀曼氣得掛了電話。
握緊手里的方向盤,喬如意調(diào)轉(zhuǎn)了路線,將目的地御景灣,改成了焰遇。
......
私人別墅泳池。
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閑散地坐在泳池邊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
嘴角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俊美無比的臉在頭頂上方白色的燈光下忽隱忽現(xiàn)。
下方注滿水的池子里,有個人被緊緊地按在池子里,痛苦地撲騰著,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男人微微抬手,池子里的中年男人被一把撈了上來。
渾身濕透,連咳帶喘地大口呼吸著,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連聲求饒,
“凌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