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喬如意在御景灣的別墅里整整等了三天。
她沒有出門,害怕錯過了凌澈提前回來的時間。
她不敢睡覺,生怕自己又睡沉了過去接不到凌澈的電話,萬一他發(fā)了信息過來,她不能第一時間看到。
甚至聽到前院里傳來風(fēng)吹草動的聲音,她都會連忙從沙發(fā)跳下來馬上去開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
直到第三天。
喬如意正坐在沙發(fā)上抱著小白貓發(fā)呆,客廳里的電視不知道在播放什么新聞。她看不進去,只是覺得放點背景音比較熱鬧一點。
沒有凌澈的家里,實在是太安靜了。
安靜到讓她的心發(fā)慌。
張姨正在準(zhǔn)備午餐,看了一眼呆呆坐在沙發(fā)上沒什么表情的人,她不知道少夫人是怎么了,這幾天總是魂不守舍的,有時候跟她說句話她都聽不見,問她想吃什么要問好幾遍她才回神。
張姨心里想著,是不是少夫人跟少爺吵架了。
這幾天也沒見少爺回家,難道是小兩口鬧分居了?
張姨看了一眼茶幾上切好的水果,少夫人一口都沒動。
這連著三四天她都沒怎么吃飯,看上去一點食欲都沒有。問她想吃什么吧,她又沒什么想吃的。
張姨是花了心思每頓都做不一樣的,少夫人也沒動幾筷子。
眼看著才幾天功夫,整個人就像是瘦了一大圈。
張姨停下手里的活,盛了一碗燕窩給她送過去。
“少夫人,這燕窩剛燉好,您趁熱吃點?!睆堃绦奶鄣卣f,“您這幾天是怎么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看看您這氣色都變差了?!?/p>
以前少夫人不施粉黛的素顏都是白里透紅的,現(xiàn)在反倒更蒼白了許多。
“謝謝你,張姨?!眴倘缫廨p聲說了一句,端起燕窩舀了幾下,又沒什么胃口。
她滿腦子都是,已經(jīng)三天了,為什么凌澈還沒回來。
見她心情不好也不說話,張姨怕她悶壞了,便找了個新鮮的話題跟她聊。
“少夫人,您是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的人販子多猖狂,我小孫女兒前幾個月就差點被偷孩子的偷走了?!?/p>
聽到人販子,喬如意的眼里才回了點神,轉(zhuǎn)頭問她,“你孫女兒差點被拐賣了?”
“是啊,還好當(dāng)時附近人多,把人看住了?!?/p>
聽到少夫人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張姨又說,“不過現(xiàn)在不用擔(dān)心了,我昨天晚上看新聞?wù)f,這人口拐賣的大販子被炸死了,幾十個窩點都被端了。您是不知道,咱們京市一下就破了上百起拐賣案子。”
喬如意這幾天足不出戶的,手機除了放在手邊等電話,便什么都沒看。
她聽到這個消息,猛然看向張姨,“人販子被炸死了?”
“是啊,”張姨說,“昨天晚上九點多的新聞?!?/p>
張姨說著看了一眼她現(xiàn)在播放的新聞,“您這個臺看不到,我給您調(diào)專門播放國際新聞的頻道?!?/p>
張姨拿起遙控器,一邊調(diào)臺一邊說,“這還是我兒媳婦教我的,她最喜歡看一些國外的明星和新聞什么的?!?/p>
電視里畫面一轉(zhuǎn),便是巨大的爆炸畫面。
喬如意驀地坐直了腰身,盯著新聞里巨大的幾個字——“墨西哥人口拐賣頭目金煥在重大爆炸案中身亡。”
墨西哥?
金煥?
喬如意握著碗的手不自覺抓緊,眼神緊緊地盯著外國第一線記者正在報道實時新聞。
“這已經(jīng)是重播了。”張姨提醒她,“這個新聞昨天晚上就播了,這個壞人被炸死的時間是昨天晚上九點多?!?/p>
張姨指著電視里大畫面,咬牙切齒地說,“就這個大頭目居然還是我們?nèi)A裔!在墨西哥有個黑島,里面全是世界各地拐賣過去的可憐人,您是不知道,這些人里有男人女人,還有孩子,真是喪盡天良啊,這毀了多少個家庭啊......”
喬如意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重播的新聞畫面,心底忽然炸出一個想法——這場巨大的爆炸案是否跟凌澈有關(guān)?
那凌澈人呢?
事情發(fā)生在昨天晚上九點,那他人呢?是不是該回來了?
就在這時,御景灣的前院大門口傳來了車輛駛?cè)氲穆曇簟?/p>
聽到門口傳來的車聲,喬如意渾身一彈,下意識地放下手里捧著的碗就朝門口跑去,連拖鞋都忘了穿。
心臟突突地跳著,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了出來。
她的愛人勝利歸來了!
“凌澈!”
喬如意一把拉開別墅的大門,剛揚起的笑容忽地就斂了起來。
她訥訥地看著門口的車輛以及對方正欲按門鈴的手,怔在了原地。
“凌太太,我們是市公安局的?!闭f話的年輕男人一身警服,身后還跟著幾位同樣穿著警服的警察。
喬如意認得他,當(dāng)初陳姨去世的時候,就是這個警察給她打的電話。
“我是京市北淮區(qū)公安局的二支隊隊長陳浩。”他拿出證件給喬如意看,面色有些沉重,“我們是為凌先生的事情來的?!?/p>
......
八月的天,艷陽高照。
客廳里的空調(diào)溫度剛好,喬如意卻覺得渾身發(fā)涼,從頭到腳都冷得顫抖。
她盯著茶幾上擺著的幾沓厚厚的文件袋,木然地抬眼,看向陳浩帶過來的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這是什么?”她平靜地問,聲音卻在顫抖。
“凌太太,這是凌先生生前囑托宋局的?!标惡泼摿司?,面色沉重地看向她,“他讓警方把這個交給您,會由這位律師幫您辦理相關(guān)事宜?!?/p>
喬如意什么都沒聽見,只聽見他說的那兩個字。
“生前?”喬如意的心臟猛地像是被什么扎穿似的,連呼吸都疼得要命,“什么叫‘生前’?他活得好好的,怎么就‘生前’了?他今天就會回來,你們在說什么?”
陳浩知道她難以接受這個消息,因為他師傅宋輝在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舊疾復(fù)發(fā)病倒了,所以才委托他來辦理這件事。
“我知道您很難接受這件事?!标惡普酒饋韺λ钌罹狭艘还⑽⒌皖^,“但是對不起凌太太,凌先生在昨晚十一點從墨西哥回國的飛機上遇到了航空爆炸,飛機在空中炸毀并且墜海?!?/p>
“國際聯(lián)合警方小組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進行了救援,但......”
陳浩眸色沉重,“機毀人亡,無人生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