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氣人的是,她做夢還說夢話?
還讓蕭宸聽見了她喊夫君,如果將來她做夢喊卿長安的名字——
救命啊,她不敢想!
“明珠,我除了喊夫君,沒說別的吧?”謝楹試探的問。
明珠搖頭,“這奴婢可不知道,反正只有宸王殿下附耳過去聽大小姐說什么?!?/p>
謝楹抿著唇,勺子放下時,在碗沿敲出瓷器的碰撞音,她醒來之后,看蕭宸對她還格外關(guān)照的樣子,應該沒有聽見什么不高興的話。
“但是,王爺知道大小姐夢里喊他夫君,立即就表示,一定會對小姐負責,與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p>
這樣的說法真的很誘人,可她想象不到蕭宸說這句話時是什么樣的表情,但腦子里卻不斷閃過卿長安說這句話時的深情和篤定。
夢中,國公府處處被人擠兌,卿長安,卿丞相都一力保護她們謝國公府。
更惱的是,她第一次做春夢,竟然是和卿長安,做那種夢她會不會發(fā)出點什么不一樣的聲音,亦或者表情?
“他就一宿沒睡嗎?”謝楹繼續(xù)吃粥,看似無意的問,實則緊張到了極點。
明珠道:“應該是?!?/p>
謝楹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管了,過幾天再說吧。
“阿姐?!?/p>
謝嬌嬌的聲音傳來,謝楹往外看去,不會兒就看到謝嬌嬌抱了許多的書和測試題來。
“阿姐這幾日還是別去國女監(jiān)了,在家養(yǎng)著,等身子骨和精神都好了再去國女監(jiān)?!?/p>
謝楹點頭,“你出門也小心一些?!?/p>
“放心,大哥已經(jīng)安排了暗衛(wèi)暗中保護。”
“那就好?!?/p>
樹大招風,樹弱又經(jīng)不起風霜——
“嗯,我今天在這里陪阿姐一天,明日就回書院去?!敝x嬌嬌說。
謝楹點點頭,她覺得自己的確需要嬌嬌的一點兒朝氣。
————
卿長安回到卿府之后,直接去了阿達的房間,那狹小,一間房一張床的簡陋地盤讓他有些意外。
阿達趴在床上,“大人,小的這里亂,您怎么來了……”
卿長安抬手,示意他不必起來見禮。
阿達感動的紅了眼眶,卿長安看著阿達,夢中,阿達對他也算畢恭畢敬,一直忠誠,只是在眼睜睜看著夢春欺負阿楹時,他竟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那只是夢!
卿長安深呼吸一口氣,他看著阿達道:“好些了嗎?”
被關(guān)心,阿達的眼淚直接滾落了下來。
看到這里,卿長安心口一緊,誰讓他自作主張,若不是阿達,阿楹如何會受傷!
“你做什么都行,卻唯獨不該傷害阿楹,你知道,她是我的命!”卿長安說。
阿達道:“大人,小的真的沒有想過傷害阿楹小姐,那的確是意外,謝小姐有武功傍身,我只好使出迷魂藥的下三濫招數(shù)。
誰知道,她倒下去的地方竟然有一塊石頭……”他也是太慌亂了,早知道拉住謝小姐,也不至于讓她摔傷腦袋。
看著卿長安那陰沉的神態(tài),阿達發(fā)誓,“小的發(fā)誓,以后絕不背著大人做傷害謝小姐的事情,否則,否則,大人就將阿達碎尸萬段。”
卿長安喟嘆了聲,便不再說這件事。
他是滿腹的心事,無處訴啊,“她人沒事,你也早些好起來?!?/p>
“是,大人?!贝笕耸顷P(guān)心他的。
阿達是真感動。
卿長安回了主屋,一整夜沒睡,他已經(jīng)到了困頓的邊緣。
上床便進了夢境之中。
他提著劍,直接殺到了夢春的屋子里,他包有發(fā)絲的符紙扔在了夢春的臉上,“這是什么東西,你是何時藏在阿楹送我的荷包中的!”
夢春面如死灰色,“不不是我!”
卿長安將發(fā)絲拿出來,與夢春頭上的發(fā)絲比較,不是那種黝黑的發(fā)絲,就是夢春的頭發(fā)絲。
“大人,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你害死了阿楹,你害死了阿楹!”他的劍抵住夢春的喉嚨,看著這張臉,他愛夢春嗎?
他不愛。
可是,他為什么和夢春糾纏不清了,為了一個夢春,將他最愛的女人都越推越遠。
他當初,可是費勁了心思才娶到的心上人啊。
一天一夜之后。
夢春受不住酷刑,終于將老陳山的陳巫醫(yī)給供了出來,她說這符紙是可以讓兩個沒有沒有交集的人,慢慢的相互吸引。
“大人,看在孩子的份上,饒過賤妾一次啊……”
卿長安的長劍刺穿夢春的喉嚨,“這已經(jīng)是給你最大的體面!”
鮮血如注——
夢春徹底咽氣,卿長安于第三日帶著阿達前往錦州的老陳山。
他如愿找到了老陳山上的陳巫醫(yī)。
陳巫醫(yī)年過半百,白發(fā)如銀,卻依然精神矍鑠。
看他的住處,衣飾、舉手投足都像是修行的道士。
與孟春說的巫醫(yī)卻是不同,“敢問你就是老陳山的陳巫醫(yī)?”
“哦,這符紙是出自貧道這兒。”
“這符紙是讓本來無緣之人,變得心意相通,是與不是?”
“不不不,這符得看怎么用,有緣之人則心意相通,無緣之人則糾纏有緣?!?/p>
“糾纏有緣,糾纏有緣?。?!”卿長安憤憤不平的看著那老道,“所以是你害得我與阿楹生離死別!”
卿長安抽出長劍,想一刀了結(jié)了這老道,誰料下一瞬那老道竟消失不見。
阿達喊道:“大人,在那兒?!?/p>
剛剛分明他們站在一處,而現(xiàn)在,那老道卻已經(jīng)坐在了山巔。
卿長安張嘴結(jié)舌,與阿達二人朝山巔爬去。
山上雜物叢生,且山崖陡峭,他們足足爬了半日才到了山頂,結(jié)果并不見老道的身影。
阿達又驚悚的發(fā)現(xiàn)了,“大大人,那老道回茅草屋去了?!?/p>
半山腰的茅草屋炊煙寥寥……
卿長安氣得捶胸,他的憤怒消散了一半,摸黑從山上下來后,已經(jīng)迎來了第二日的朝陽。
主仆二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友,戾氣別那么重,可見給你符紙之人雖不是你心上人,也是你半個有緣人??!”
“放屁!”卿長安第一次說出如此粗鄙之言,他看著老道長,“就是你的符紙害了我!”
老道長嗤鼻一笑,他早就掐指算過了,“那你說說,我如何害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