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感受到她打過來的巴掌,他的頭被打偏。
但蕭厭卻好似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
比起心里的絕望和痛苦,臉上的巴掌確實一點都不痛。
他甚至希望她再多打幾次,打重些。
只求她心里少些難受。
只求她別在意他的那些惡心的話。
下賤的人是他,卑劣的人也是他。
她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是他不配,也是他無用!
他甚至祈禱,她能少恨他一點。
但蕭厭知曉,今日之后想必不可能了。
恨便恨吧,起碼她這輩子都會記得他。
縱使有一天他死了,至少也在她心里留了痕跡。
孟錦月不顧風雪,就跑出了府邸,蕭厭則轉(zhuǎn)身摸索著回了寢殿。
他沒去攔孟錦月。
她傷心欲絕的出府,想必也會傳到皇帝耳中。
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他該高興,至少少了一件心事。
只是蕭厭剛關(guān)上門,便再也忍不住,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重重昏倒在了地上。
————
側(cè)殿偷窺的謝云曄,怔怔望著屋外的一幕。
傷心欲絕的是孟錦月,無動于衷的好似是蕭厭。
再不承認也得承認,他喜歡的女子,更喜歡的好似是蕭厭,而非他。
但謝云曄不相信,是孟錦月單相思。
她那樣單純,若不是蕭厭表露出心意,或者故意引誘,她定不會移情別戀。
蕭厭絕對不似,他看到的這樣無辜。
他們兩人之間,定是蕭厭過錯多一些。
或許是蕭厭瞎了眼后,故意裝作病弱。
而杳杳剛好更喜歡病弱的男子,一時間才被他迷惑。
謝云曄為孟錦月找好了許多借口后,一顆四分五裂的心,好似才終于好受了些。
“蕭厭,出來!”
謝云曄從屋內(nèi)出來,走到了主殿面前。
他沒有選擇去追孟錦月,因為門口有丫鬟隨從。
他回來后秋芷又回到孟錦月身邊。
有秋芷在,孟錦月自是能被安然無恙送回孟府。
此刻,他更想好好質(zhì)問蕭厭。
只是謝云曄剛推開門,便發(fā)現(xiàn)了倒在地上了蕭厭。
地上還有血跡。
“阿厭?”
謝云曄怔了怔,他連忙蹲下去,去探蕭厭的鼻息。
沒死。
“叫太醫(yī)!”
謝云曄朝著外面大喊。
可蕭厭雖被恢復(fù)成皇子身份,可他依然住在這廢太子府邸,府中依然沒有伺候的人。
他并未得到皇子應(yīng)有的待遇,若非要說的話,只是比起從前,不必再被圈禁,限制出行。
“阿厭,我這就去請?zhí)t(yī)!”
謝云曄將蕭厭扶到床上,又大步朝殿外走去。
他太著急慌亂,剛出去便撞上了云安。
“去請?zhí)t(yī)!”
謝云曄臉色陰沉,云安被嚇了一跳。
隨即反應(yīng)過來,點了點頭。
————
“王太醫(yī),殿下如何?”
蕭厭未倒下之前,謝云曄恨不得狠狠教訓(xùn)蕭厭一頓。
從前他們在北疆時,動手也是常有的事情。
蕭厭覺得他不惜命,他覺蕭厭太過謹慎。
想到從前種種,謝云曄神色復(fù)雜。
無論如何,他都希望蕭厭無事。
他和他的賬可以之后再算,但他希望蕭厭平安活著。
“殿下無事,吐血應(yīng)當是情緒波動過大,氣急攻心導(dǎo)致的?!?/p>
“之后盡量叫殿下莫要動氣,心平氣和些。”
王太醫(yī)沉默了會兒,又忍不住開口:“謝將軍,您如今回來了,也該勸勸殿下?!?/p>
“縱使眼不能視物,也不能長期郁結(jié)于心,這樣下去,時日久了,恐對壽命不利?!?/p>
王太醫(yī)的話,叫謝云曄怔了怔,他沉默許久才開口:“嗯,我會勸殿下的。”
“殿下,多久能醒?”
王太醫(yī):“或許明日能醒,醒后也莫要叫殿下再這般情緒起伏了?!?/p>
謝云曄用力捏了捏拳頭,眉心緊鎖:“好,我知道了?!?/p>
王太醫(yī)從宮中來了又走,前前后后差不多折騰了近兩個時辰。
等快到傍晚時,林升壑酒醒了大半時,蕭厭依然沒醒。
他依然臉色蒼白躺在床上。
“阿曄,殿下這是怎么了?”
林升壑酒剛醒,便得知蕭厭吐血暈倒的消息。
“太醫(yī)已來看過了,只是情緒波動過大,無大事。”
林升壑小心翼翼去瞥謝云曄的臉色:“殿下,為何會這般,你和殿下,可有發(fā)生爭執(zhí)?”
謝云曄冷笑一聲,面無表情望著他:“你覺得是我叫殿下這般的?”
“還有,你為何會認為,我和殿下會有爭執(zhí),我們難道不是最好的兄弟?”
“難道殿下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林升壑被懟的啞口無言,他只能吶吶解釋:“是我多想了,殿下當然沒有?!?/p>
“阿曄你知道我的,我這人說話有時不過腦子,你莫要介懷?!?/p>
謝云曄扭過頭,不再看林升壑,面上只是冷笑。
林升壑定然知道所有的事情,也知道為何孟錦月會喜歡上蕭厭。
但林升壑如今酒醒,絕不可能告訴他實話。
罷了,有些事情,牽扯旁人也無用。
他想要知道的,本就應(yīng)該自已去問蕭厭。
“阿曄,我醉酒時,可有耍酒瘋?”
林升壑捂著頭,只覺得頭有些昏沉疼痛。
并未醉酒后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他竟都不記得了
“有啊?!?/p>
謝云曄薄唇微張:“你當時哭著說你和殿下對不起我。”
“?。??”
林升壑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可還說什么沒有?”
謝云曄笑了一聲:“子言,你我多年兄弟,有什么話不能說的,你為何要這般緊張?”
林升壑心中心虛,但面上卻強撐著:“自是沒有?!?/p>
“我到底說了什么?”
林升壑還是試探問謝云曄。
若是他什么都說了,那他也不用活了,就跪在這里,等著跟殿下請罪吧。
謝云曄冷笑一聲:“放心,你并未說什么,你只是發(fā)酒瘋,瘋了一般扇自已罷了。”
“我自已扇自已?”
從前他醉酒,并未打過自已啊。
謝云曄面無表情點頭:“嗯,我去攔你,卻無論如何都攔不住?!?/p>
“你說自已是個畜生,甚至叫我也打你?!?/p>
林升壑愣了愣:“那你打了嗎?”
他伸手摸自已的臉,只是稍微碰了一下,便嘶了一聲,這也太疼了。
剛才沒注意,他以為是頭疼,如今看來是臉疼。
他甚至懷疑自已的臉一定腫的很厲害。
“打了,你求著我打你,我別無他法?!?/p>
林升壑將信將疑:“我醉酒后,真這么蠢?”
————
寶子們!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