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q慕容明月心中觸動,她收斂了劍意中的鋒芒,轉而化作一股撫慰的意念,如同溫暖的陽光,照向那尊狂暴的戰(zhàn)魂。
“萬古已過,戰(zhàn)爭早已結束。您守護的,或許已得安寧。安息吧……”
這縷蘊含著太上有情道真諦的意念,輕輕觸碰到了戰(zhàn)魂執(zhí)念的最深處。
戰(zhàn)魂狂暴的動作,猛地停滯了。
它那雙燃燒的血色眼眸,怔怔地“看”著慕容明月,其中的瘋狂與仇恨,如同冰雪消融般緩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盡的疲憊,以及一絲……茫然。
它低頭,看向自己由煞氣凝聚的雙手,又看向周圍那些安靜下來的部下戰(zhàn)魂,最后,目光穿透了虛空,仿佛看到了萬古前的景象。
“結……結束了?”一道沙啞、斷續(xù),卻不再充滿殺意的神念波動,緩緩傳出。
慕容明月靜靜而立,點了點頭。
“原來……早已結束……”戰(zhàn)魂龐大的身軀,開始變得模糊,它手中的青銅戰(zhàn)戈率先化作點點光雨消散。
它再次看向慕容明月,那血色眼眸中,最后殘留的,是一抹釋然,與一絲極淡的……贊賞。
“后來者……謝……”
話音未落,它那千丈高的身軀,連同下方無數(shù)的戰(zhàn)魂,一同化作了無數(shù)乳白色的光點,如同漫天流螢,照亮了這片昏暗的戰(zhàn)場,最后徹底消散于天地之間。
萬古執(zhí)念,終得解脫。
在將軍戰(zhàn)魂原本矗立的位置,一顆約莫拳頭大小、呈現(xiàn)暗金色、如同心臟般微微搏動、散發(fā)著精純無比魂力與一絲玄奧殺伐法則的光團,緩緩懸浮而起。
戰(zhàn)魂之心!
這是那尊真圣人境將軍戰(zhàn)魂畢生執(zhí)念與魂力所化的核心精華,蘊含著無比龐大的靈魂本源力量以及對戰(zhàn)場殺伐之道的深刻感悟!
慕容明月伸手,那顆戰(zhàn)魂之心輕飄飄地落入她的掌心,一股溫潤而強大的魂力順著手臂涌入,滋養(yǎng)著她的神魂,同時,無數(shù)關于殺伐法則的零碎感悟也涌入心田。
她微微閉目,消化著這份意外的收獲。
她的神魂強度,在這一刻又有了明顯的提升,對于“殺伐”之道的理解也更進一步。
這戰(zhàn)魂之心,價值無可估量!
遠處,脫離險境的蘇瑤看到這一幕,心中震撼無以復加。
她原本以為會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惡戰(zhàn),卻沒想到慕容明月竟以這種方式,兵不血刃地化解了危機,還得到了如此珍貴的寶物。
慕容明月收起戰(zhàn)魂之心,來到蘇瑤身邊。“沒事了?!?/p>
蘇瑤搖了搖頭,關切道:“仙子,你可有受傷?”
“無妨,略有收獲?!?/p>
慕容明月平靜道,“此地不宜久留,剛才動靜太大,恐引來他人窺視。我們換個方向探索?!?/p>
就在慕容明月與蘇瑤離開后不久,數(shù)道隱晦的氣息出現(xiàn)在萬人坑邊緣,看著那逐漸平息的煞氣和空蕩蕩的洼地,皆是面露驚容。
就在慕容明月化解戰(zhàn)魂執(zhí)念的同時,戰(zhàn)場另一處,君莫邪三人終于找到了他們此行的目標——一座半埋于破碎山體之中、被強大禁制封印的古修洞府。
洞府石門古樸,上面雕刻著早已失傳的遠古符文,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此地禁制強大,疑似古之大能坐化之地!”季詠歌眼神火熱,他修煉的圣法對這類純凈的古之氣息感應敏銳。
“聯(lián)手破開它!”君莫邪舔了舔嘴唇,吞天神體對洞府內可能存在的能量本源渴望不已。
軒轅風也點了點頭,他感受到洞府內隱隱傳出的鋒銳之氣,可能與劍道有關。
三人達成共識,立刻開始聯(lián)手攻擊洞府禁制。
“轟!”“轟!”“轟!”
魔氣、劍氣、圣光不斷轟擊在石門禁制之上,激起陣陣劇烈的漣漪。
這禁制果然強大,即便歷經(jīng)萬古,殘存的力量依舊讓三位頂尖天驕聯(lián)手都感到吃力。
足足耗費了近半個時辰,在三人都消耗不小的前提下,石門上的符文終于黯淡下去,伴隨著一聲不堪重負的嗡鳴,禁制破碎,沉重的石門緩緩向內打開,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
三人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警惕與貪婪。
如何分配洞府內的寶物,成了橫亙在三人之間最大的問題。但此刻,探索洞府獲取機緣是第一要務。
“進去再說,各憑機緣!”君莫邪率先開口,身影一閃便沒入通道。
軒轅風和季詠歌立刻跟上。
洞府內部別有洞天,空間廣闊,似乎運用了空間法則。
他們歷經(jīng)數(shù)道危險的機關禁制,各有收獲。
在一間布滿劍痕的石室,軒轅風找到了一塊傳承玉簡,里面正是一部與他功法同源,卻更加高深的《帝劍決》,讓他欣喜若狂。
在一座靈池旁,季詠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玉瓶,里面竟是三滴散發(fā)著九色光華的“九轉淬靈液”,足以讓他的圣體再上一個臺階!
而君莫邪,則循著那本能的召喚,直接來到了洞府的最深處。
這里是一座空曠的大殿,大殿中央,只有一個古老的祭壇。
祭壇之上,懸浮著一枚拳頭大小、通體漆黑、表面有無數(shù)漩渦狀紋路流轉、散發(fā)著最原始吞噬之力的符文!
“吞天秘紋!果然是它!上古吞噬本源法則的顯化!”君莫邪激動得渾身顫抖,只要融合了這枚秘紋,他的吞天神體必將發(fā)生質的飛躍!
然而,就在他伸手抓向那吞天秘紋的瞬間,祭壇四周,最后一道,也是最強的守護禁制被觸發(fā)!
一道蘊含著一絲毀滅法則的暗紅光柱,瞬間轟向君莫邪!同時,整個大殿開始劇烈搖晃,仿佛要崩塌!
“咦?”軒轅風和季詠歌剛好趕到,見狀臉色大變。
那暗紅光柱給他們的感覺極度危險!
君莫邪也感受到了死亡威脅,他猛地扭頭,看向軒轅風和季詠歌,大喝道:“二位助我!替我擋住這禁制反噬!待我取得秘紋,必有厚報!”
生死關頭,軒轅風和季詠歌不及多想,他們也不想洞府崩塌被活埋。
兩人一咬牙,同時爆發(fā)出最強力量!
“軒轅護體劍罡!”
“圣光守護壁障!”
軒轅風人劍合一,化作一道金色劍罡擋在君莫邪左側;季詠歌圣光狂涌,凝聚成厚實的光壁擋在右側!
“轟——!??!”
暗紅毀滅光柱狠狠撞擊在兩人的防御之上!
“轟——!”
守護禁制的力量超乎想象,軒轅風的劍罡被震散,季詠歌的圣光壁壘也瞬間布滿裂痕,兩人皆是被反震得氣血翻騰。
但也正是這剎那的阻擋,為君莫邪爭取到了最關鍵的時間!
“吞天!”
君莫邪怒吼,吞天神體全力爆發(fā),巨大的吞噬漩渦在他身前形成,悍然迎向那削弱后的光柱!吞噬之力瘋狂運轉,竟將那光柱的能量強行撕扯、吞噬了一部分!
雖然他也被震得后退數(shù)步,臉色一白,但終究扛了下來!
趁著禁制能量被吞噬、運轉出現(xiàn)凝滯的瞬間,君莫邪身形如電,一把抓住了那枚懸浮的吞噬本源符文!
秘紋入手,瞬間化作一道烏光,融入他的體內!
“哈哈哈!力量!無窮的力量!”
君莫邪感受到體內洶涌澎湃、質變的吞噬之力,忍不住放聲狂笑,他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暴漲!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軒轅風和季詠歌,那雙變得更加幽深的眼眸中,再也無法掩飾那赤裸裸的吞噬欲望。
吞天神體在融合秘紋后,對本源的渴望達到了頂點!
只要吞噬了他們,再加上之前的收獲,他君莫邪必將實力暴漲,足以碾壓慕容明月,獨占此地所有機緣!
望著君莫邪那毫不掩飾、充斥著赤裸裸吞噬欲望的眼神,軒轅風與季詠歌只覺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沖天靈蓋,渾身汗毛倒豎!
那是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仿佛被一頭史前兇獸盯上,下一刻就要被撕碎、吞噬!
“君莫邪,你想做什么?!”
軒轅風握緊手中古劍,劍身因灌注靈力而發(fā)出輕微的嗡鳴,厲聲喝道,試圖以氣勢壓下心中的悸動。
他體內劍氣奔騰,已然做好了拼死一戰(zhàn)的準備。
季詠歌亦是面色鐵青,周身圣光涌動,雖不及君莫邪此刻氣息暴漲來得駭人,但也凝聚了全身功力,沉聲道:“君兄,方才我等聯(lián)手才破開禁制,此刻洞府未穩(wěn),莫非你要過河拆橋?”
他心中又驚又怒,驚的是君莫邪融合那詭異符文后實力提升如此之大,怒的是自己方才竟真的信了對方的鬼話,出手相助,如今看來簡直是與虎謀皮!
君莫邪看著兩人如臨大敵的模樣,眼中那瘋狂涌動的吞噬欲望緩緩收斂了幾分,臉上擠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他此刻魔氣森森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
“二位兄臺何必如此緊張?”
君莫邪攤了攤手,聲音帶著一絲剛剛力量暴漲后的沙啞與亢奮,“方才若非二位傾力相助,我也難以如此順利收取這‘吞天秘紋’。我君莫邪雖非什么正人君子,但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的。方才情急,氣息未能收斂,驚擾了二位,還望海涵?!?/p>
他話語看似誠懇,但那雙變得更加幽深眼眸,卻依舊在軒轅風和季詠歌身上流轉,似乎在衡量著立刻動手吞噬的收益。
軒轅風和季詠歌聞言,心中冷笑不止。
信你才怪!
然而,兩人都是心思深沉之輩,深知眼下形勢比人強。
君莫邪剛剛融合秘紋,氣息正值巔峰,狂暴而不可測。
他們二人雖各有底牌,但方才抵擋禁制反噬已然消耗不小,且季詠歌還受了些輕傷。
此刻若是翻臉,在這封閉的洞府內生死相搏,勝算渺茫,即便能重創(chuàng)君莫邪,自己也必然付出慘重代價,甚至同歸于盡。
更重要的是,外面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慕容明月虎視眈眈!
若他們三人在此內耗殆盡,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個女人?
“哼,希望君兄記得今日之言?!?/p>
軒轅風冷哼一聲,手中古劍微微垂下寸許,但周身劍氣并未松懈,“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君兄已得重寶,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尋找其他機緣,也好應對接下來的變故?!?/p>
他將“應對變故”四字咬得稍重,意在提醒君莫邪,強敵在外。
季詠歌也順勢下臺階,淡淡道:“軒轅兄所言極是。此地煞氣濃郁,久待無益?!彼抵型谭乱活w療傷丹藥,催動藥力,默默恢復。
君莫邪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遺憾,但迅速被理智壓下。
他感應到體內吞噬之力雖洶涌澎湃,但尚未完全馴服,那吞天秘紋中蘊含的古老法則也需要時間消化。
此刻強行吞噬兩個狀態(tài)不差的頂尖天驕,確有風險。
罷了,肥肉就在嘴邊,遲早是自己的,不必急于一時。
“二位兄臺說得是,走,我們出去!”
君莫邪假意拱手。
三人各懷鬼胎,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迅速離開了這座已然開始崩塌的古修洞府。
只是彼此之間的距離,無形中拉遠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