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驪珠感覺自已在夢里像是被迫碰到一塊烙鐵,燙得她手指幾乎快要握不住。
一夢醒來,她微倦地睜開眼,手心和手腕都有些莫名的酸軟和微疼。
空氣里,甚至暗暗浮動了絲淡淡的似麝非麝的味道。
昨晚……
她和他……
沈驪珠臉色微變。
這才發(fā)現(xiàn)她渾身光裸的躺在太子身側(cè),胸口是男人的手臂,紅玉髓的墜子被他勾在指尖,微微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她心口最白嫩的肌膚。
“李延璽!”她薄惱,扯開太子的手,裹著被子坐了起來,臉頰都微微暈開了絲紅,“你怎么能這樣……”
李延璽卻挑眉道,“是你自已抱著孤,要孤輕一點的?!?/p>
真的么?
沈驪珠將信將疑。
昨晚,她是做了個夢。
夢中,與他纏綿旖旎。
難道那不是夢?
難道真的是自已主動么?
沈驪珠心里不確定了起來。
李延璽心情愉悅地俯身,低頭在驪珠耳邊說道:“阿姮,你說的只是不召你侍寢,卻沒說過你自已投懷送抱該怎么辦,孤也是男人,對你也有……欲.望。”
“何況,孤有沒有動你,你心里很清楚,不是么?”
說罷,太子起了身,將掛在架上的衣袍拿起,姿態(tài)慵懶且矜貴地披在了光裸卻肌理精致的身上。
是。
她不是未經(jīng)人事的女子,自然清楚昨晚他沒有……
只是,他也沒輕易放過她。
沈驪珠臉色緋紅,燙意灼人,連帶著手心都逐漸熱了起來。
就好像那時殘留的體溫。
在灼燒。
…
因著這事兒煩擾,沈驪珠早上沒用多少吃食,午時在宴上是用打來的獵物做的炙肉,聞著雖然香,但多吃幾口便覺得有些油膩。
她同樣沒動多少,便放下了筷子,端起了一盞清茶。
太子見狀蹙眉。
以為驪珠還在惱他,連飯也不乖乖吃了。
除了太子之外,還有一人也注意到了這事。
那就是輕衣侯李照夜。
宴散后,該秋獵的繼續(xù)秋獵,許多打扮美麗的千金小姐們,或是在看臺間談笑風(fēng)生,或是含羞帶怯欣賞著年輕男子們騎馬射箭的風(fēng)采,懷玉公主也被幾個好友纏住,那樣的熱鬧驪珠已經(jīng)很難融入,還有昔日的一些舊面孔,也非她所想見,便攜了淺碧與朱弦往林間去散心。
時節(jié)已近深秋,落葉蕭瑟,繡履踩上去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她只聽朱弦眸光一掠,語氣略微凌厲地喊了聲,拔出腰間袖劍來,將驪珠和淺碧二人護在身后,“誰在那里躲躲藏藏——”
密林處,滿地落葉,有人從樹后緩步而出。
一襲深紅鑲金的錦衣,眉眼桀驁卻美麗,肩上披風(fēng)寫盡恣意風(fēng)華。
正是李照夜。
李照夜喚道,“阿姮妹妹,是我。”
沈驪珠讓朱弦將袖劍收起,才道,“小侯爺?!?/p>
聽到這個稱呼,李照夜低眉呵笑了聲,那笑里卻像是蘊了絲自嘲,“你我之間,一定要這么生疏么?”
沈驪珠微微垂眸,“小侯爺找我,不知有何事?”
“罷?!崩钫找孤犓^續(xù)如此稱呼,笑了聲,然后眉尾微微挑起凌厲的弧度,視線掃過淺碧朱弦二女,命令道,“你們暫且退開,本侯與你們主子有話要說?!?/p>
淺碧是知道小侯爺脾氣,也知他絕對不會傷害小姐,倒也識趣。
但,朱弦卻不愿離開驪珠寸步。
直到驪珠發(fā)了話,“朱弦,你們先退遠(yuǎn)些吧?!?/p>
…
就在沈驪珠和輕衣侯在林間獨處時,太子獵到一尾雪狐,心想驪珠說不得會喜歡,便只射傷了雪狐的足,沒有取它性命。
又隨手挽起弓箭,射死一只野雞,帶著幾樣?xùn)|西回到營帳,命人將野雞處理了,用紅參燉上。
他惦記著驪珠今日吃得極少,想必是那些炙肉太過油膩,用野雞和紅參燉的湯,她說不定會多用一些……
只是,掀開帳子,卻沒見驪珠身影,被禁軍告知,“側(cè)妃娘娘帶著兩個婢女往林間散心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