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昏迷失憶醒來,除了第一晚,接連這幾夜都是如此。
止步于吻。
殿下分明很想要她的,為什么不碰,她是他的妃子,不是嗎?
可,他就連吻都帶著小心翼翼,像是在顧忌著什么。
這是為什么?
沈驪珠帶著這個(gè)疑惑,想著想著,終是沉沉睡了過去。
懷里的人是他心愛的女子,李延璽如何不想要她。
只是,那次強(qiáng)迫已是大錯(cuò)。
她因此要離開他的痛,還深刻入骨,他……不敢妄動(dòng)。
唇角輕嘲。
他竟然也有不敢的事情。
…
第二日。
沈驪珠醒來,坐在妝臺(tái)前,青黛給她梳頭的時(shí)候,她從那面光可鑒人的鸞鏡里看見自已臉頰到眼尾的那道顏色淺淡卻無法忽視的疤痕,不禁抬手撫上,猜測道:“難道是因?yàn)檫@道疤?”
朱弦說,她從馬車上摔下來的時(shí)候,不止撞到了頭,還被路邊的石子劃傷了臉,這才留下來這道淺色的疤痕。
少女心性的沈驪珠愛美,也從不拒絕美,便有些憂愁起來,“破了相,是看起來有些丑?!?/p>
給驪珠挽著發(fā)的青黛笑道,“就算有這道疤,娘娘也還是美麗的,殿下照舊喜歡?!?/p>
沈驪珠卻拿起妝臺(tái)上一枚金簪,輕輕懶懶地道:“青黛,可不能這樣想,雖然古話有言女為悅已者容,但是女子愛美,也并不是為一味取悅夫君,我自已瞧著賞心悅目也很重要,不是嗎?”
青黛微怔。
她這才驚覺——
娘娘失憶后,不止連穿的衣裳的顏色鮮艷起來,就連心性也跟從前天差地別。
最后,沈驪珠自已動(dòng)手在眼尾處畫了一枚花鈿。
明艷奪目,如花輕綻。
她輕輕回眸而笑,跟青黛道,“雖然跟從前沒法比,但是這樣也能遮住幾分,是不是?”
青黛笑,“是?!?/p>
等太子下朝回來,沈驪珠提著羹湯,送到重華宮。
“殿下,我想請(qǐng)你幫個(gè)忙?!?/p>
李延璽讓她將東西放下,伸了手,待驪珠遲疑地將手放上掌心,才將她輕輕扯入懷里,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難怪無事獻(xiàn)殷勤。說吧,要什么。”
那毫不遲疑的話,仿佛她要什么,他都會(huì)答應(yīng),為她尋來。
沈驪珠便如實(shí)將來意說了。
她想……治好臉上的傷痕。
宣宮里的御醫(yī)也好,或者也可以從民間尋得圣手。
聞言,沈驪珠卻沒料到太子的反應(yīng)——
他墨眸微凝,眸光又暗又炙地緊盯著她,好像她說出了什么驚世駭俗之語,過了片刻,才慢慢地開口道,“阿姮,你知道自已在說什么嗎?”
不知為何,太子嗓音很啞,像是被什么灼過一般。
沈驪珠心情都不禁忐忑了起來,“怎么,不可以嗎?若是殿下為難的話……”
“不為難——”
李延璽近乎微促地打斷了她,再重重捧起了驪珠的臉蛋,似是承諾道,“阿姮,孤會(huì)找來天下最好的名醫(yī)為你治臉!”
其實(shí),之前他不是沒想過為驪珠治臉。
他想給她的是太子妃的位置,甚至是……未來的皇后。
然,大晉祖制有言,面有瑕者,不可為正妻。
阿姮臉上那道傷痕,這就意味將來必定會(huì)遭到百官阻礙。
他曾淺提起過。
卻被她拒絕。
兩人甚至為此有過短暫的爭執(zhí)。
是啊,那時(shí)她一心想要離開他,只是被迫留在東宮,怎么會(huì)想為他治好臉上的傷疤?
后來,他便沒再提過。
如今,驪珠自已提出治臉的事,怎能不讓李延璽不可置信和欣喜若狂?
說罷,他又氣息微微粗重與炙熱地將驪珠吻住,“阿姮,孤真的很歡喜……”
今后,他們都會(huì)好好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