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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李延璽沈驪珠小說叫什么名字 > 第125章 你也曾愛過孤,是不是,沈驪珠?

第125章 你也曾愛過孤,是不是,沈驪珠?

沈驪珠少時是最心軟的,別人待她好一分,她便想著十倍以報。

她說過,要給太子煮最好的茶給他嘗,便在冬日天不亮的時候,就早起收集剛開的紅梅上的雪水與晨露。

她愿意去討好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很令人感覺到愉悅和心動。

這樣的茶里,蘊藏著的還有心意。

只是,李延璽卻舍不得驪珠這樣日日早起,“外面冷,不許再去了。”

未免驪珠不聽,夜間纏綿的時候,他便故意將她折騰得狠了些。

殿內(nèi)明珠光暈淡淡,分明是冬寒料峭的夜晚,鸞帳里卻溫暖如春一般,沈驪珠眼尾濕紅,唇齒間呼吸出的薄霧微燙,“殿,殿下……”

李延璽慢條斯理地掐著她的腰肢,“嗯,孤在?!?/p>

“阿姮,你看,這像不像是懷了孤的孩子?”他又勾唇低低地笑,覆滿情欲的臉上是艷麗至極的,不緩不重地揉按在她肚腹上。

沈驪珠受不得這刺激,瞳孔有一瞬的失神,鮮艷的唇像花瓣一樣地張開,“李延璽……”

末了。

他將人抱在身上。

沈驪珠光裸雪白背上的甚至出了些晶瑩細碎的薄汗,披散的長發(fā)如墨,卻是被汗意打濕,凌亂地覆在上面,微微露出漂亮的蝴蝶骨來。

李延璽漫不經(jīng)心地撫著驪珠背上的長發(fā),驪珠渾身輕軟地躺在他胸膛間,臉上紅暈未褪,過了陣,待凌亂微燙的呼吸慢慢平靜下來,想起方才的情事以及歡好時他的話,突然低聲問道:“殿下喜歡孩子嗎?”

“不喜歡。”太子回答道,然后瞥了她一眼,“但是,孤只喜歡你生的孩子?!?/p>

沈驪珠微微起身,青絲散在臂間,湊上前,到太子耳邊輕聲說道:“那……我給殿下生個孩子,好不好?”

李延璽渾身震顫,墨眸里驀地光芒大綻,像是沒有想到自已有生之年還能聽到這樣的話,玉白的長指重重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呼吸炙燙,一字一頓地說道:“沈驪珠,孤看你今晚是不想睡了?!?/p>

沈驪珠驚聲嗔叫道,“我不是說現(xiàn)在……”

可惜,晚了。

第二日,到底是沒能起來去紅梅林里采集雪水。

這樣的日子,似乎真的很好。

沈驪珠也再次跟懷玉公主熟稔起來。

懷玉道:“嫂嫂的性子雖然跟先前有所不同了,但是這樣的嫂嫂,我也喜歡。”

說者無心。

沈驪珠卻微微疑惑,“我的性子跟先前不同?如何不同?”

她自覺沒有什么變化啊。

懷玉意識到自已失言,立刻吐了吐舌頭,轉(zhuǎn)移了話題。

不然,讓皇兄知道,非得再罰她不可。

起初,有很長一段時間,皇兄都不允許她來見嫂嫂,東宮幾乎被列為禁宮,嫂嫂像是寶貝一樣被皇兄藏在里面。

后來,她才知道,嫂嫂失憶了,不記得一些事情,記憶停留在昔日那場選妃宴之前。

她在皇兄那里立了誓,發(fā)誓一定不會在嫂嫂面前露出破綻,才被允許出現(xiàn)在嫂嫂面前。

懷玉不知道這樣的欺瞞是對是錯。

她只知道,失憶后的嫂嫂,比從前快樂。

京城的冬日總是伴隨著漫長的雪季,與去歲仿佛不見天光的暗沉不同,而今年連底色都是鮮明的。

沈驪珠甚至又聽到一個好消息,“阿姮,琉璃夫人很快就要回京了,孤想或許你會想要見見她?!?/p>

李延璽將她抱在膝上,撫著驪珠的發(fā)不緊不慢地說道。

沈驪珠果然驚喜道,“真的嗎?”

琉璃夫人于她來說,是亦師亦友,甚至是亦母的存在。

那個女子教給了她很多。

不止是琴藝。

“嗯?!碧宇h首,墨眸卻微凝了一縷。

還有句話,事關(guān)樞密,他沒有告訴驪珠。

父皇身體漸弱,此次隨琉璃夫人一起回來的,還有當(dāng)今國師,明鶴染。

國師一脈,源起于大晉皇朝開國之初。

據(jù)說當(dāng)時九州分裂,烽火四起,初代國師奉師命下山,于亂世中輔佐帝星,后建立起李氏江山。

開國皇帝李玄為了感謝明師偃,以國師尊位相封,并且死后留下遺詔,李氏后人都需尊明氏一脈為國師,不得相負。

明氏一脈也沒有辜負李氏皇族,在前任國師壽終正寢時,必定傾盡心血為大晉培養(yǎng)出一位新的國師,世代相輔。

傳到明鶴染這一代,至今已有七百年。

而這七百年間,每逢皇朝發(fā)生動蕩,或是江山更迭之時,國師都會出現(xiàn)——

要么保皇,要么奉先皇遺詔確定下任天子的來位正統(tǒng)。

李延璽淡淡想,依他看,應(yīng)該是前者,父皇的身體還沒有到油盡燈枯的地步,而明家有一種枯木逢春之術(shù),可延續(xù)性命。

但,此術(shù),一個人一生只能用一次。

父皇特意秘密召回明鶴染,應(yīng)該就是想用枯木逢春之術(shù)。

嗯,對了,應(yīng)該說琉璃夫人才是隨國師回來的那一個。

這兩人,是夫妻。

雖然沒有成過親,但這輩子已經(jīng)死生不離。

琉璃夫人喜歡大漠風(fēng)沙,長河落日,喜歡西梵佛國,圣山之水,他就丟下了國師的職位,隨著她去尋千山,踏萬水。

“一起回來的還有那位國師,他有些超乎世俗的本領(lǐng),到時候,孤讓他給你看臉上的傷。”李延璽道。

“國師?”沈驪珠也聽過當(dāng)朝國師的名字,“可是,歷來國師不都是只為天子辦事的么。為這點小事去麻煩他老人家,會不會不太好?”

或許是“老人家”那三個字愉悅了他,太子撩起唇,半是慵懶地一笑,“未來天子也是天子,孤提前預(yù)支,難道不行么?!?/p>

一位帝王,一生為自已只能請國師出手三次。

是,他現(xiàn)在還未登上那個位子。

但說起來,他這個太子,也是明鶴染的師尊在世時就定下的。

難道徒弟反倒不認(rèn)?

“而且……”李延璽墨眉微揚,道,“阿姮,當(dāng)今國師駐顏有術(shù),恐怕還當(dāng)不得你一聲老人家,在琉璃夫人面前你可千萬別叫錯了,否則你師父定是要罰你的。”

聽到國師明鶴染是琉璃夫人的夫君后,沈驪珠微窘。

見到真人后,就更為自已之前的那句“老人家”而感到過意不去了。

國師明鶴染雖然頭上青絲盡數(shù)染著霜色,竟然生著一頭白發(fā),但是容貌年輕,如玉溫潤,卻又如雪冷清,他身著最普通的青衫,眉心間一點朱砂,有種溫柔的傾城色。

跟“老人家”這三個字,真是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而琉璃夫人的模樣亦是沒變,年華仿佛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她還是那么風(fēng)華美麗。

“小驪兒?!币娚蝮P珠多看了明鶴染好幾眼,琉璃夫人抬手勾住她的脖子,笑吟吟地問道,“怎么樣,我老公,帥吧?”

“老公?”沈驪珠微微蹙眉,只覺得琉璃夫人又在說些她聽不太懂的話了。

琉璃夫人解釋道,“就是夫君的意思?!?/p>

明鶴染一襲青衫白發(fā),眸光淡淡瞥過來,連聲線都柔和了幾許,他道:“阿璃,我得先進宮面見明德帝一趟。”

琉璃夫人揮了揮衣袖,揚起片抹濃墨重彩的紅,“你先去,我跟驪兒許久未見,有話要說?!?/p>

臨走之前,明鶴染特意叮囑了句,“宴白,照顧好你師娘?!?/p>

一位模樣雅致,同樣眉點朱砂,小小年紀(jì)就有著處變不驚氣質(zhì)的小童走了出來,道:“是,師尊。”

明宴白,明鶴染收的弟子。

李延璽眸光微深。

若是不出意外,此子將會是下一任國師。

明鶴染隨太子進宮見明德帝。

琉璃夫人卻將驪珠拐來了摘星樓。

摘星樓依舊奉她為主,一群仆從見到舊主都很是激動,在最上層的宴群芳里,琉璃夫人拉著驪珠坐下,問她是不是失憶了。

“……夫人怎么知道我失憶的事情?”沈驪珠微微驚訝。

琉璃夫人不是今日才到京城么?

琉璃夫人卻是神秘道,“天機不可泄露。小驪兒,太子現(xiàn)在待你如何?”

沈驪珠咬了咬唇,如實回答道,“殿下他,待我很好,所有人都這樣說,可是……”

“我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被瞞著?!?/p>

這話,她跟誰都沒有說過。

琉璃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她看向驪珠的眼神里帶著一種奇異的憐惜,“驪兒,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若愛別離,怨長久,不知浮世千重變化,便莫問來日,珍惜當(dāng)下。”

“我明白的,也很珍惜現(xiàn)在的日子。只是……”沈驪珠撫了撫小腹,臉上有了絲羞澀,“跟殿下成親多年,卻還沒有子嗣?!?/p>

“娘娘不必擔(dān)心,您很快就會有個可愛的女兒的。”忽然開口說話的,卻是那位國師弟子,明宴白。

沈驪珠還以為這孩子是在安慰她,卻也沒有因他年紀(jì)小而忽視,她彎起眉眼,語氣溫柔地謝道,“那便承你吉言了?!?/p>

明宴白點了點頭,抿起唇瓣,倒像是個小大人般的道:“娘娘不必客氣?!?/p>

因為他算出……

這位娘娘的孩子,將來會與他有些緣分。

而且此女,命屬龍格,貴不可言。

琉璃夫人卻瞥了明宴白一眼,眼波流轉(zhuǎn),挑唇笑道:“按小白說的,那么,想必我們在京中也待不了多久了?!?/p>

聽出琉璃夫人的離去之意,沈驪珠微微一驚,面露不舍地道,“夫人才回來,就又要走了么?”

琉璃夫人抬手撫了撫驪珠的臉,“驪兒別難過,至少也得年后再走,而且……”

“說不定,到時候你會與我們一同離開呢。”

最末那句話,琉璃夫人說得頗有些意味深長。

宮中。

明德帝寢殿里。

“皇帝陛下,枯木逢春人一生只能用一次,您今日已經(jīng)用了,足以支撐您再活五年之久。五年之后,便只能聽天由命了。”明鶴染起身,面色如雪,眉間朱砂以及那頭白發(fā)的色澤都微微黯淡了下來。

明德帝的面色卻如同快要枯死的樹木突然續(xù)上生機,變得有些紅潤起來。他躺在榻上,卻是道,“多謝國師?!?/p>

明鶴染低眸道,“陛下不必言謝,這是我明氏一脈世代相承的使命,不過,贈予陛下您的三件事情,至此已是盡數(shù)完成。除非天下動搖這等存亡大事,在新皇登基前,明家不會再為您做任何事?!?/p>

他語氣溫潤卻又極為清淡。

話里的意思算不得恭敬,但是明德帝卻絲毫沒有生氣。

“朕知道。”

頓了下,明德帝又道,“將來,孤的太子登基……”

“陛下放心,新的國師繼任者已經(jīng)在培養(yǎng)。”

至此,明德帝再無疑慮。

五年。

他還有五年。

他得為阿嫵做些事情,才敢放心地閉上眼睛。

緊閉的殿門打開,一襲青衫白發(fā)的明鶴染走了出來。

皇帝寢宮外面,李延璽憑闌而立,墨衣華貴,仿佛在落日的余暉里染上熠熠光影。

明鶴染走了過去,聽見太子聲音響起,問道,“父皇的身體,如何?”

明鶴染嗓音清潤,淡淡道,“太子殿下希望我怎樣回答呢?”

輕輕的,不費吹灰之力的,又將問題給拋了回去。

李延璽眸光微動,也知道皇帝的身體狀況向來是隱秘,特別是在他的繼承人已經(jīng)長成后,總是要防著些的,便也不再糾纏,只道:“國師,孤有件事,想要請你出手?!?/p>

明鶴染說,“殿下難道不知,歷代國師只為天子做事?”

卻又頓了頓,道,“不過,殿下是未來的天子,終究是躲不過的。……說罷?!?/p>

他便提出了讓明鶴染給驪珠治臉。

聞言,明鶴染微微驚訝地看了太子一眼,道:“殿下知道我明氏一脈的能力有多強大么,確定要將你還未登基就用掉的一件承諾,用在這等小事上?”

李延璽卻閉了閉眼,聲線微啞地道:“不是小事。這都是……孤欠她的?!?/p>

世間名醫(yī)雖然眾多,想來想去,他還是不放心,還是交給國師明鶴染來治最穩(wěn)妥。

雖然可能在許多人看來不值得——

女子縱有傾城之貌又如何,美人哪里能及得上如畫江山,明氏的一個承諾,何其貴重,怎能用來給一個女子治臉。

何況,他也并不在乎驪珠的容貌是否有瑕,他都會照舊……愛她。

但,這樣做,能夠讓他心里的負疚感少一點。

哪怕,現(xiàn)在的驪珠已經(jīng)不記得。

最終,明鶴染像是明白了什么,優(yōu)雅地點頭道,“那便如殿下所愿,不日后,我會為側(cè)妃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