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母親對她一直都是很溫柔很有耐心的。
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媽,你怎么了,為什么不讓我去Y國?”
蘇聽晚語氣疑惑。
蘇母也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了。
提到Y(jié)國,她就會想到羅爾特家族,內(nèi)心會忍不住恐懼,才會失了控。
當年,她為了護住晚晚,死遁逃離Y國。
剛逃離的時候,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從不敢在一個地方久住。
就是怕晚晚又被他們帶回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晚晚,能不去Y國嗎?”
蘇母沒有回答蘇聽晚,而是握住她的手,認真問。
“媽,我想知道原因?!?/p>
蘇聽晚沒有立刻拒絕,回握住蘇母的手。
媽媽向來支持她。
她要做的事情,媽媽都是她最堅強的后盾,從來沒有阻攔過。
媽媽知道這次比賽對她和西西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有很特別的原因,媽媽不會不讓她。
蘇母噎住。
她不想讓晚晚知道。
也沒打算告訴她。
她知道,如果自己用強硬的手段堅決阻止晚晚不讓她去Y國,就算晚晚不理解,不情愿,但為了她,晚晚一定會選擇不去。
可是……
她更知道這次比賽對晚晚的重要性。
晚晚不僅僅為自己,更多的是為了西西。
所以……
沉默片刻后,蘇母溫聲說道:
“沒什么,就是舍不得。媽媽意外跟你分開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咋聽你要出國,有些擔(dān)心,不想你離我那么遠?!?/p>
她壓下心底的恐懼。
讓自己放松下來。
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他們一直沒有出現(xiàn)。
應(yīng)該是相信晚晚跟她一起死了。
再說,Y國那么大,晚晚只去半個月,應(yīng)該不會碰到。
“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蘇聽晚知道蘇母沒說實話。
但,媽媽明顯不想提真實原因。
她也沒有追問。
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疼她的人,她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為她好。
晚上,蘇聽晚訂好機票。
她打算提前兩天過去,先熟悉一下環(huán)境。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飛去Y國。
陸云琛查到蘇聽晚的航班。
他打電話讓助理去給自己訂同航班。
一去就是半個月。
這件事情瞞不住,還是傳進了盛宛蕓耳中。
一聽陸云琛臨時增加的行程去Y國,不用想,也知道云琛是為了誰。
“云琛,Y國那邊的合作不是非你不可,讓房經(jīng)理過去?!?/p>
盛宛蕓態(tài)度強硬。
不許陸云琛過去。
“媽,這次,我必須過去?!?/p>
陸云琛語氣沉了幾分。
他根本不放心聽晚一個人去Y國。
“你想氣死我,你就去!”
盛宛蕓寸步不讓。
母子面對面站著,誰也不愿意讓步。
僵持了好一會兒,最終因盛宛蕓逐漸開始變得臉色而結(jié)束僵持。
陸云琛沒辦法真看著自己親生母親出事。
他賭不起。
“我會安排房經(jīng)理過去?!?/p>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盛宛蕓才接過陸云琛遞過來的藥,吃了下去。
送母親回去休息后,陸云琛想了想,還是給傅西城打了個電話。
他知道,傅西城也訂了去Y國的航班。
比聽晚的航班早一天。
說是去那邊談合作,其實只是幌子。
他跟自己一樣,不放心聽晚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
不同的是,傅西城只單純擔(dān)心聽晚人生地不熟,怕在那邊會不適應(yīng),受委屈,沒人撐腰。
而他。
還擔(dān)心羅爾特家族……
“傅總,我的人也會飛去Y國,跟你喝晚晚住在同一個酒店。我會吩咐他們聽你調(diào)遣?!?/p>
“嗯,放心,我不會讓晚晚再受到任何傷害?!?/p>
傅西城沒有拂陸云琛的好意。
畢竟是國外。
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發(fā)生,多一些人手保護晚晚,只會更加安全。
他跟陸云琛一樣,都是想做晚晚的后盾。
她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他事情,有他們。
……
蘇聽晚并不知道這些。
去Y國那天,蘇母和季景之一起送蘇聽晚到機場。
蘇母不停地叮囑蘇聽晚,“晚晚,在Y國,人生地不熟,一個人不要四處亂跑,一定要注意安全?!?/p>
“媽,我都記住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p>
“嗯,媽等你回來。”
蘇母滿心擔(dān)心地慢慢松開手。
季景之跟蘇聽晚說了會話,要過安檢了,蘇聽晚帶著助理,跟兩人揮揮手后,往里走。
直到蘇聽晚走進去。
蘇母出了機場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傅西城打電話。
是云琛告訴他,傅西城比晚晚提前一天去了Y國。
跟晚晚住在同一家酒店。
直到傅西城跟過去了,蘇母的心這才安定了一些。
電話剛撥通,那邊秒接。
“蘇媽……伯母,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晚晚?!?/p>
“西城,如果遇見羅爾特家族的人,別讓晚晚跟他們接觸,有多遠就離他們多遠?!?/p>
“好?!?/p>
傅西城沒多問,直接應(yīng)允。
蘇母輕嘆一口氣,“晚晚就交托給你了?!?/p>
她知道晚晚不想跟傅西城有牽扯。
但在Y國,能護住晚晚的也只能指望傅西城。
“我會以命相守。”
傅西城給了四個字的承諾。
這也是他余生唯一想做的事情。
……
Y國
蘇聽晚剛下飛機,便有酒店安排人過來接機。
核對了信息,確定是酒店的人,蘇聽晚上了車。
在飛機上她睡了幾小時。
到了酒店入住后,短暫休息后,蘇聽晚便打算到酒店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電梯里,蘇聽晚遇到兩個中國面孔。
她們是來這里旅游的。
很熱情的小姑娘,看到蘇聽晚,立刻跟她搭話。
自來熟的兩個小姑娘,很快便蘇蘇,蘇蘇熱情叫著蘇聽晚。
三個人一起同行,走出酒店。
前方不遠處的巷子里。
一個骨瘦嶙峋的小女孩,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披頭散發(fā),渾身臟兮兮,頭發(fā)早已經(jīng)打結(jié),身上散發(fā)著難聞的味道。
她蜷縮在角落里,手中拿著半個臟兮兮的面包。
那是她剛從前面垃圾桶里翻出來的。
早已經(jīng)變味,壞掉。
但是,小女孩并不在意。
她毫不猶豫地往嘴里塞。
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再見到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