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抬起手中蠟燭環(huán)顧四周,仔細(xì)觀察著地窖中的情況。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除辛嬋月以外,其他幾人躺著的位置,似乎都不是隨意為之?”
聽到李安所說,吳事下意識皺起眉頭:“有什么問題嗎?只不過是劉姐姐躺在祭壇上,其他人躺在地上而已。如果你師伯是打算為劉姐姐續(xù)命,這樣的話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你看。”李安一只手指向躺在地上之人:“辛嬋月被放在接近入口的地方,而她們兩人被放在祭壇外圍,像是將師姐圍起來。”
“而失蹤的這兩人,她們八字全都屬陰?!?/p>
“你的意思是...”吳事一拍腦門:“你師伯打算利用村里失蹤的這兩人,來為劉姐姐續(xù)命。而辛嬋月出現(xiàn)在這里,對他來說并沒有多大用處?”
“應(yīng)該是這樣。”李安繞著祭壇走動:“辛嬋月的八字很硬,如果將辛嬋月當(dāng)做祭品,到時還不知是誰借誰的命,因此辛嬋月定然是那天晚上,發(fā)現(xiàn)師伯的一些可疑之處后,才被他抓到這里來?!?/p>
吳事感到一陣默然無語:“沒想到我們一直想找的人,竟然一直都在我們身邊?!?/p>
這時吳事突然想到什么:“那最開始死去的余丹和劉寡婦呢?這樣說來,她們的靈體,是不是也應(yīng)該在你師伯的手里?”
李安知道一定是這樣,但他也想不通,既然想要為劉師姐續(xù)命,那么用活人當(dāng)祭品豈不是更好?為何一定要?dú)⑺烙嗟ず蛣⒐褘D呢?
李安手持蠟燭,來到劉婉兒頭頂所在的祭壇位置觀察,他蹲下身來,發(fā)現(xiàn)有一塊奇怪的牌子,正懸掛在祭壇下方。
“這是什么東西?”李安伸出手,想要將其摘下。可還不等他碰到這塊牌子,便是感到指尖處,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讓我瞧瞧?!眳鞘铝ⅠR走上前來,他伸出手一把將那塊牌子摘下,放在手里仔細(xì)觀察:“一塊木牌?看上去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啊?!?/p>
“你沒有感覺到,這塊木牌散發(fā)著一股陰冷之氣嗎?”
“沒有啊,這不是一塊很正常的木牌嗎?”聽到李安所說,吳事不解道。
直覺告訴李安,應(yīng)該是他解封陰陽眼的原因,如今他對陰氣這些東西比較敏感。
“這塊木牌很有可能是解開問題的關(guān)鍵!”李安動用陰陽眼,觀察這塊牌子。
“這是...”李安的瞳孔微微收縮:“木牌里面,還藏著東西!”
“什么,哪有東西?”吳事一臉驚訝之色:“你這是開天眼了?怎么看出來的?”
“快找找看,這里應(yīng)該還有另一塊。”
李安沒有回答吳事的這個問題,而在這種情況下,吳事也沒有多問。
“這里果然還有一塊!”吳事在祭壇尾端,發(fā)現(xiàn)另一塊木牌。
接過吳事手中的木牌,李安看過后說道:“果然如此,這兩塊木牌中,分別藏著余丹和劉寡婦的魂魄!”
“這代表著什么?”吳事不解地問道。
李安轉(zhuǎn)過頭去,再次觀察著祭壇四周的布局。
“失蹤的兩位少女,還有死去的余丹和劉寡婦的魂魄?!崩畎侧溃骸八勒邔熃銍谥虚g,這樣看來,似乎還差一個人...”
“難不成這最后一人,真的是辛嬋月?”
“什么最后一個人?”吳事不解地問道。
“跟我來,我們先將辛嬋月救醒再說!”李安和吳事兩人連忙去看辛嬋月。
李安一把抓起辛嬋月的手腕:“從脈象上看,辛嬋月除去有點(diǎn)虛弱外,身體并沒有其他問題?!?/p>
吳事輕輕搖晃著辛嬋月,卻發(fā)現(xiàn)不管他做什么,辛嬋月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喂,辛嬋月,快醒醒吧,別當(dāng)睡美人啦!”吳事無奈開口道:“時間緊迫,我和李安需要你的幫助,你快醒過來,將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啊?!?/p>
像是聽到吳事的呼喚,方才李安注意到,辛嬋月的眼皮似乎抖動了一下。
“你把她身體翻過來看看。”李安開口道。
“我嗎?”吳事指向自身,面露猶豫之色:“辛嬋月這家伙要是知道,我碰過她的身體,醒來后會不會追著我砍。”
“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事急從權(quán)!”李安的語氣變得嚴(yán)肅起來。
吳事也不再猶豫,輕輕將辛嬋月抱起,使她的后背朝向李安。
“昏睡符!”
“這什么昏睡符,該怎么解除?”
“還好只是昏睡符?!崩畎矐c幸道:“如果是鎮(zhèn)靈符,即便是將此符解除,辛嬋月醒過來后神志也會受到影響。”
“你先保持這個姿勢別動!”李安從懷里拿出一張靈符:“想要在不影響辛嬋月的情況下,解除昏睡符,需要廢些手腳?!?/p>
“你快點(diǎn),我的手快沒力氣啦!”吳事咬著牙說道,他原本便是因?yàn)閯佑帽久M,精血損失過多,現(xiàn)在渾身感覺使不上勁。
“看來師伯還是沒有下死手?!?/p>
李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晃動著手中的靈符,口中念念有詞:“破除虛妄,抱元守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解!”
“嗡”一聲,李安手中的靈符無火自燃,升起一道幽藍(lán)色的火焰。這道微小的火焰格外明亮,猶如在絕境中開出的一朵絢麗花朵,將四周照的格外明亮。
“跟變魔術(shù)一樣?!眳鞘抡f出他心中的想法。在他的注視下,李安將手中緩緩燃燒的靈符,貼近辛嬋月背后的那張昏睡符。
火光接觸昏睡符后,不過片刻時間,便是將其燒的干干凈凈。昏睡符消失后,那團(tuán)火焰也是燃盡,消散在空氣中。
李安示意吳事可以將辛嬋月放下,吳事小心翼翼地,將辛嬋月慢慢放在地面。可還不等他將手抽回,卻發(fā)現(xiàn)辛嬋月已經(jīng)睜開眼睛,正眨著一雙大眼睛,眼神迷茫的看著他。
“我這是...在哪?”
吳事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回:“反正你還活著,這里不是天上?!?/p>
辛嬋月的眼神漸漸聚焦,眼中開始有著神采浮現(xiàn)。
“李安,你要小心...”辛嬋月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身體根本沒有力氣。
她只好繼續(xù)躺在地上:“你要小心你師伯?!?/p>
“情況我們都已經(jīng)知曉?!崩畎矅@息一聲:“你失蹤的那天晚上,發(fā)生過什么事?”
辛嬋月一手捂著腦袋,正在整理腦海中的記憶。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為什么,一直到三更半夜都還沒有睡著。因此我感到心里極為煩躁,想要出門透透氣,可當(dāng)我正準(zhǔn)備走出房間之時,眼前卻突然有一道白影閃過。”
辛嬋月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當(dāng)時感到很奇怪,與此同時,我還聽到外面還有很輕的腳步聲響起。”
“隨后我將門打開一個小縫,發(fā)現(xiàn)你師伯劉玄義站在外面,他身邊還有兩個紙人。”
“然后呢?”吳事連忙問道:“你直接去詢問他在做什么嗎?”
“當(dāng)然沒有,難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莽撞嗎?”辛嬋月沒好氣道,似乎是對吳事打斷自己,感到頗為不滿。
吳事當(dāng)即閉口不言。
“我在屋里觀察片刻,發(fā)現(xiàn)他的行為很奇怪?!毙翄仍旅媛痘貞浿骸耙婚_始我以為他是要通過紙人,來尋找劉婉兒的下落,過一會我才發(fā)現(xiàn),他指揮著身邊的紙人,分別去往你們兩人的房間門口站著。這時我想起剛才出房間之前,窗外一閃而逝的那道白影?!?/p>
“我又來到窗邊查看,果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紙人,守在我門前不遠(yuǎn)處。”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師伯這樣做,是為保證我們的安全?!崩畎餐蝗怀雎暤?。
“我當(dāng)時與你是一樣的想法。”辛嬋月緩緩開口道:“當(dāng)我再次推開門觀察時,突然聽到他說,‘這兩道魂牌,還不夠’?!?/p>
“當(dāng)時光線比較昏暗,我看不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隨后他轉(zhuǎn)身向院外走去。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出門跟上他時,守在我門口的紙人,突然也轉(zhuǎn)過身來,通過門縫盯著我?!?/p>
“直覺告訴我不妙,我下意識的想把門關(guān)上,可正在這時,那張紙人突然伸出手,將我的門抵住,隨后你師伯劉玄義便來到我屋外?!?/p>
時間回到辛嬋月失蹤的那天晚上。
“剛才說的,你都聽見了?”劉玄義問道:“怎么這大晚上的,你還沒有睡覺?!?/p>
“師伯你不也沒睡嗎?”辛嬋月不動聲色的,將彎刀攥在手里:“你這是要去做什么,還有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
“我打算出門去尋找婉兒的下落。”劉玄義淡淡開口道:“至于我說的是什么東意思...”
話還沒有說完,劉玄義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辛嬋月的脖子。辛嬋月下意識的揮刀想要反抗,卻被站在她身旁的紙人,死死握住她的那只手。
“我本不想將你卷進(jìn)來的。”劉玄義輕嘆一聲,眼神中流露出復(fù)雜之聲:“你也是聰明人,如果放任你不管,也許會對我接下來的計(jì)劃,造成無法預(yù)估的影響。”
“這一切...都是...你...”辛嬋月沒想到劉玄義會如此果斷的對她出手,她的大腦出現(xiàn)缺氧的狀況,面色漸漸變?yōu)榍嘧现?/p>
“我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劉玄義另一只手拿著一張靈符,貼在辛嬋月身上:“睡吧,等你醒過來時,這一切便會結(jié)束?!?/p>
靈符貼在身上后,辛嬋月頓時感到一陣強(qiáng)烈的困意襲來,她的眼皮幾乎快要睜不開。
劉玄義松開掐著她脖子的那只手,辛嬋月想要抵抗那陣強(qiáng)烈的睡意,卻只感到大腦越來越混沌。
她在閉上眼睛前,看向李安屋子的方向:“李安,你要...小...心...”
可她的這句提醒,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辛嬋月失去全身的力氣,向地上倒去,在劉玄義的控制下,一旁的紙人攙扶著她。
“我準(zhǔn)備這么久的時間,可不能允許你一人,而導(dǎo)致出現(xiàn)意外啊...”劉玄義眼神幽深,帶著辛嬋月向院外走去。
聽完辛嬋月的講述,李安和吳事一時間變得沉默下來。
“這是我失去意識之前,記得的全部情況。”辛嬋月看著周圍漆黑一片:“我們這是在哪?”
“在李安師伯那棟房子里的一處地窖之中。”吳事出聲解釋道。
辛嬋月看向李安,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看上去很平靜:“李安,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劉玄義不對勁的?”
吳事將辛嬋月消失之后,后面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全部告訴她。
“那么劉玄義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
“在地窖最里面有一座祭壇,他應(yīng)該是想要布置某種儀式,來為劉姐姐續(xù)命。”
聽到吳事所說,辛嬋月依舊是感到不解:“難道僅僅是為自己女兒續(xù)命,便能傷害這么多無辜之人嗎?還將整個村子攪得天翻地覆,這樣做,還會牽連李安?!?/p>
此時吳事想起方才李安所說:“你說的最后一個人,是什么意思?”
辛嬋月和吳事同時看向李安。
李安站起身來,緩緩解釋道:“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師伯布置的這一切,是什么意思?!?/p>
吳事突然察覺到,李安身上正散發(fā)著一股弄弄的悲哀之意。
“想要施展逆天改命之法,便要動用逆天之手段?!崩畎蔡鹗?,指向那座祭壇:“失蹤的兩名少女,還有死去的余丹和劉寡婦,他們四人都屬于陰氣很重的命格?!?/p>
“師伯布下的這座陣法,其實(shí)是暗合陰陽五行之意。死者為陰,活者為陽,兩個活人,兩道魂魄,構(gòu)成兩陰兩陽,現(xiàn)在還缺最后一個不陰不陽命格的人,用于陰陽調(diào)和?!?/p>
“五人分別對應(yīng)金木水火土,陣法完成后,便可溝通陰陽,逆天改命。到那時,師姐便能借五人之命,變?yōu)檎H恕!?/p>
“這不陰不陽命格之人,是什么意思?”吳事看向辛嬋月:“難道這最后一個人,是辛嬋月?”
“不陰不陽,其實(shí)說的是活死人?!崩畎厕D(zhuǎn)過頭看向二人:“剛開始我也以為師伯是想用某種手段,將辛嬋月變?yōu)榛钏廊?,再讓她補(bǔ)齊陣法的最后一個空缺?!?/p>
“可當(dāng)我看到昏睡符之時,便知曉他并不是這般打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