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心驚,沒想到馮尋雁這個蠢貨,竟然誤打誤撞發(fā)現(xiàn)了她送去的是避子湯。
面對馮尋雁的質問,她難得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她私底下的那些謀算,都是背著南安伯的。
南安伯平日雖不過問后宅之事,但事關未來主母子嗣之事,他斷然不會放任不管。
幾乎是片刻,胡氏就做了決定,她厲色看向一旁的府醫(yī),怒聲道:“李府醫(y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讓你開的明明是滋補助孕的藥,為何我兒的通房喝了后卻會小產?”
李府醫(yī)在南安伯府當差多年,也幫胡氏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當下就明白,胡氏是要讓他攬下所有罪責。
“許是小人不慎弄混了藥方。還望夫人看在小人這么多年為伯府效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過小人這回吧?!?/p>
“李府醫(yī)年紀大了,難免有老眼昏花的時候……”
馮尋雁聽著李府醫(yī)這蹩腳的理由,冷笑了聲,打斷了胡氏的話:“婆母,這個庸醫(yī)連補藥與避子湯都分不清,留在府中也不過是吃干飯。何況他如今還害了世子未出世的孩兒的性命,就該將他拿去送官了!”
胡氏面色微僵,“這伯府內宅私事,怎可隨意鬧到公堂上,豈不是讓旁人看我孟家的笑話?”
馮尋雁說:“南安伯府的笑話左右也不差這一個了。我已經讓丫鬟去報官了。這個庸醫(yī),害我喝了那么久傷身的湯藥,自然不能就這么算了?!?/p>
胡氏面色難看,“馮氏,你怎么能擅作主張……”
馮尋雁毫不退讓,“婆母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為李府醫(yī)開脫?莫非他是受你指使?”
胡氏被她揭穿,色厲內荏地道:“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會害我兒的子嗣?”
孟望軒也有些反感馮尋雁的咄咄逼人,“馮尋雁,你夠了!我娘怎么可能會害自己的孫子?李府醫(yī)是府中的老人了,一時失誤罷了,把他送官,你讓外人怎么看我們伯府?再說你不是沒事嗎?姣姣受你牽連沒了孩子,她都沒說什么?!?/p>
雖然姣姣是喝了李府醫(yī)開的湯藥才小產的,但孟望軒覺得,要不是馮尋雁多事,非要讓姣姣喝那碗湯藥,也不會這樣。
馮尋雁怒道:“我現(xiàn)在是沒事,可日后呢?誰知道會不會傷了身子,生不出孩子。到那時候,你是不是又要以七出之條休了我,好扶正你表妹?既然這樣,你當初還娶我做什么?”
孟望軒不耐煩:“當初不是你自己非要嫁過來的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毀了我的清白!”
“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淹死了!”
“我求你救我了嗎?”
“要不是念嬌小姐求助,你以為我會救你?”
“好啊,孟望軒,總算說出來你的心里話了!還說你對沈念嬌沒有心思!還有你那什么姣姣,每次你睡她的時候,想的都是沈念嬌吧?你們可真是令人作嘔!”
“啪!”
孟望軒惱羞成怒地扇了馮尋雁一耳光,“馮尋雁,你真是瘋了!”
馮尋雁怔了怔,伸手去扯孟望軒的頭發(fā),“我是瘋了!都是被你們孟家給逼瘋的!”
兩人就這么扭打了起來。
胡氏也急了,斥旁邊呆站著的丫鬟小廝,“你們還愣著做什么?快把他們拉開!”
書房內一片混亂。
馮尋雁被孟望軒踹了一腳,不小心撞到了書架上,她扶著書架站起來,手摸在書架上,忽然按到了個機關,身后的書架就像門一樣打開了,露出了一個狹窄的密室。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密室給吸引了。
密室內,掛滿了大大小小的仕女圖,畫中都是同一人,眉目與姣姣有幾分相似。
馮尋雁不由一愣。畫上的人,她再熟悉不過了,分明就是她的手帕交沈念嬌!
看到密室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瞬間,孟望軒和胡氏的心跳都快要停住了。
胡氏又驚又怒,她沒想到,上次被她意外發(fā)現(xiàn)之后,孟望軒竟然還沒有將密室里的畫處理掉。
孟望軒面上也浮現(xiàn)慌亂,急忙就要將密室關上,但馮尋雁卻已經闖進了密室,將墻上的畫取了下來,丟到了眾人面前。
馮尋雁不斷將畫像扯下來,“孟望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覬覦三皇子側妃!還私藏了那么多她的畫像意淫!”
孟望軒則是慌忙撿起被她扔到地上的畫像揣到懷里,“你干什么,別動我的東西!”
馮尋雁看到他這副模樣就生氣,將畫像撕碎,踩在腳下。
兩人又一番扭打起來。
胡氏頭疼不已,只能暗暗慶幸今日此處都是府中的人,只要敲打一番這些丫鬟小廝,不將事情傳到外面去,就對孟望軒沒有影響。
然而此時,幾個官兵在丫鬟鶯兒的引領下到了書房。
“哪個是李府醫(yī)?”
那些官兵們一進來,就看到了滿地沈念嬌的畫像,又聽到了馮尋雁一口一個“孟望軒你覬覦三皇子側妃”,個個都瞬間打起了精神。
說到捉拿犯人他們會犯困,但是,說到這種世家豪族的秘辛,他們可就不困了!
官差們抓拿了李府醫(yī)后,也不著急著走了,就在旁邊例行盤問了起來,實則眼神都往密室里滿墻的畫上面瞟,豎起耳朵聽孟望軒和馮尋雁夫妻倆吵架。
胡氏在看到官差時,只覺得眼前發(fā)黑。
完了!
南安伯府的名聲是真的要完了!
馮尋雁剛將二皇子府和忠勇侯府得罪了一遍,如今孟望軒的事情傳出去,肯定會得罪三皇子。畢竟誰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他人如此意淫。
她這造的是什么孽啊,引了這兩個禍害進孟家!
“娘!”
胡紫珠攙扶住胡氏,才好險沒讓她摔倒。
“你們在鬧什么?怎么連官差都上門拿人了?”
在前院的南安伯也聞訊趕來。
在迎面撞上胡紫珠后,他看著面前挽著婦人發(fā)髻的年輕女子,不由一怔。實在是,眼前之人太像他夫人胡氏年輕時的模樣了。
南安伯鮮少來后院,胡紫珠與胡氏長得像,胡氏為了避免引起他的懷疑,一直也沒讓自己這個所謂的遠房侄女拜見南安伯。
之前孟望軒納胡紫珠為貴妾,也都是胡氏一手操辦,只是跟南安伯提了一嘴。
南安伯對于兒子房里添個人也并不關心。
所以這會兒還是南安伯和胡紫珠親生父女倆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