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淡淡的收回自己的視線,若無其事的坐到了沙發(fā)上,垂眸漫無目的看著手機里的工作群消息。
和傅云川結(jié)婚五年,她工作之外的所有心思都撲在他身上,以至于現(xiàn)在自己抱著手機,都沒有個聊天的人。
徐杳天天都在跑新聞,自然是忙的,她們之間聊天的機會就更加的少了。
現(xiàn)下她就像一個漂浮的浮萍,沒有根,沒有家。
熱鬧之中,她是邊緣人物。
“云川抱孩子的手法倒是熟練,像是練過的,是不是也期待跟吟吟要一個孩子?”
奶奶笑瞇瞇的,滿臉的慈祥:“要是你們之間有個孩子,肯定是漂亮的寶貝。”
姜吟不動聲色的緊了緊手,眼神看了一眼傅云川。
他就像是沒有聽見似的,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他是不期待他們之間的孩子的。
陳韻靜看了一眼漠然的姜吟和傅云川更加清楚他們之間似乎真的沒有感情,最終要走向離婚。
生怕老夫人再說下去,他們兩人戲都演不下去當(dāng)場翻臉,到時老夫人心臟病犯了,得不償失。
她這時候開口說:“好了媽,孩子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規(guī)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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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菜,滿桌子的好菜大餐。
姜吟坐在傅云川的旁邊。
孩子已經(jīng)抱下去喂奶了,她看著滿桌子菜,絲毫沒有食欲。
只隱隱的覺得自己胃里反胃翻滾,一晚上都沒有怎么動筷子。
吃完飯外面下了暴雨,雨夜山路行車有危險。
姜吟和傅云川被留下來在老宅過夜,她晚上沒有怎么吃東西,肚子里和胃里都很不舒服。
懷孕以來,一直在被折騰,身子虛弱,肚子里的寶寶更是沒有汲取到什么營養(yǎng),孕反嚴重更影響她后續(xù)上臺做手術(shù)。
現(xiàn)下更是吃不下任何東西,原本的保胎藥,也被傅云川拿走去給了桑禾。
姜吟坐在屋子內(nèi),開著窗戶吹著涼風(fēng),似乎只有這樣才會讓自己的胃里舒服點。
“家里的飯菜不合你胃口么?”
身后,傳來了男人清冷的聲音,帶著一陣清冽的香氣,淡淡的清香,像是森林雨后的清茶,獨屬于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
她從前,每夜事后,最愛窩在他的懷中熟睡,聞他身上這股清冽的香氣。
姜吟回眸看他,男人已經(jīng)洗完澡,頭發(fā)吹干以后順順的垂在額前,讓他整個人多了幾絲溫和與居家感。
順毛的傅云川,她從前也喜歡。
“最近不想吃而已?!苯鞯氖栈亓艘暰€,語氣也格外平靜。
因為身體難受,她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男人擰了一下眉梢,走到了姜吟的面前,身子高大的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籠罩。
她微微的往后退了退,直到自己整個身子都坐在了窗臺面前的桌沿上,傅云川朝著她俯身,帶著身上灼熱的體溫。
“你要做什么?”她嗓音緊張又警惕。
傅云川伸手關(guān)了窗戶,她整個人被他圈在懷里,姜吟偏開臉不去看他,雙手緊緊的攥住了桌沿。
男人哼笑了一聲:“緊張什么?我關(guān)個窗戶而已?!?/p>
他眼神看著姜吟。
“家里的飯菜不想吃,你覺得周明庭家私廚的飯菜好吃?可惜你沒那個福氣嫁進去了。”
姜吟擰了下眉梢:“傅云川,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想吃就是不想吃。”
男人聲音冷冷的:“陳姨做的飯菜你也不想吃,誰給你把胃口養(yǎng)挑了,什么都不吃,你要當(dāng)神仙?”
姜吟可不覺得傅云川有心思關(guān)心自己吃飯不吃飯?;蛟S又是奶奶責(zé)問了他什么。
她起身繞過傅云川,躺床上鉆進了被窩里:“明早別走,媽說明天律師會把離婚協(xié)議送過來,簽了你再離開?!?/p>
她躺下以后,就感覺到床微微的往下陷,男人也躺進了被窩。
帶著一股熟悉又讓她心顫的氣息。
姜吟的背脊都微微的僵了僵。
夫妻多年,她早就該習(xí)慣和傅云川同床共枕,可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一起睡過。
現(xiàn)下她只覺得這熟悉感讓她心顫。
他灼熱的氣息渲染過來:“姜醫(yī)生,你的心跳很快,害羞了?”
姜吟微微的裹了裹被子:“我害羞什么?你什么樣我早就見過,你對我無欲無求,我對你也一樣?!?/p>
姜吟沒有看到身后男人的臉冷冷的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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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著熟悉的味道,姜吟莫名的一夜好眠。
翌日醒來的時候,男人的大手圈著她的腰肢,而她整個人都窩在男人的懷中。
男人的呼吸均勻,鼻息間,都是他身上一如既往好聞的氣息,這些味道,仿佛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墻,緊緊的把她環(huán)繞在其中。
讓她沉浸在這溫柔鄉(xiāng)里。
她心微微的緊了緊,這熟悉的感覺讓她鼻尖發(fā)酸。
姜吟微微的抿了下唇瓣,看著眼前男人熟睡的臉龐,她深呼一口氣,輕手輕腳的想從他的懷里掙扎出去。
可剛剛一動,就被傅云川又按進了懷里。
姜吟四肢僵硬,下意識的掙扎。
“老婆,不要亂動,是不是寶寶又鬧騰你了?”
他迷離又沙啞的嗓音開口,模模糊糊的。
卻將姜吟一下打入了冰冷的深淵。
他這是在叫桑禾,桑禾如今懷孕了——
傅云川睜開眼,看到姜吟的臉,想開口說什么的時候,姜吟干嘔一聲,立馬從床上起來沖進了廁所吐。
男人的臉色瞬間冷沉了下去,臉色十分的難看。
“你跟我睡一起,就那么惡心?”
孕反把姜吟折騰的不像人樣,最近更是越來越嚴重。
外面?zhèn)鱽砀翟拼ǖ穆曇簟?/p>
姜吟聲音淡淡的:“是,我更惡心你拿我當(dāng)桑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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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換好衣服以后下樓。
老爺子和老夫人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院子去了。
律師一大早就把離婚協(xié)議送了過來。
陳韻靜看著姜吟下樓來,把協(xié)議遞給姜吟看。
她把傅云川公司一半的股份給了姜吟。
她微微的擰了一下眉梢,看陳韻靜。
陳韻靜說:“這是你應(yīng)得的,這么多年他對你不好,你也受苦了,如今他還找小三,更是他的過錯,按照正常的規(guī)則來說,應(yīng)該是他凈身出戶的——”
姜吟和傅云川結(jié)婚的時候,并沒有簽什么婚前財產(chǎn)協(xié)議。
“如今你母親在醫(yī)院需要錢,牢獄里父親也需要打點吧?簽了吧?!标愴嶌o輕嘆。
姜吟并未猶豫。
拿起離婚協(xié)議就簽下了名字。
今日,應(yīng)當(dāng)塵埃落定,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她剛簽完,傅云川就洗漱完下了樓。
“云川,把協(xié)議簽了,放過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