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姜吟這么一說,男人就聽話的松開了她。
姜吟看著他有些難受的臉,微抿了下唇瓣,心底莫名一陣澀。
桑禾確實有本事,她五年都拿不下的男人,她幾個月就能讓他如此言聽計從。
姜吟收回自己的視線,沒有再管傅云川,等他睡了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翌日一早,是個周末。
姜吟起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周明庭約了去醫(yī)院任職,熟悉管理醫(yī)院的流程。
抵達醫(yī)院的時候,周明庭給她遞了一份早餐。
他嗓音溫潤:“順便帶的,我猜想你出來急急忙忙的沒有吃早餐?!?/p>
姜吟接過早餐,沒有跟他客氣:“謝謝,太貼心了,老板?!?/p>
周明庭挑眉:“老板?”
姜吟點頭,手里面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說:“確實是現(xiàn)在你就是我的頂頭上司,是我的老板,這醫(yī)院最大的股東不就是你嗎?”
他微微的笑了笑:“你要這么說的話也的確沒什么問題?!?/p>
他們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的往醫(yī)院里面走了去。
其實醫(yī)院的經(jīng)營流程大差不差,只不過身為醫(yī)院的管理者會時不時的被叫去開很多的會議。
姜吟一開始覺得有些難,但周明庭的講解下,也漸入佳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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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的時候。
周明庭看著她手腕的疤痕。
“手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兒?”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詢問,突兀的詢問的話會顯得有些不太禮貌。
姜吟微微的頓了頓,她斂下了眉眼。
那天晚上跟傅云川的爭吵有一些太激烈了,她不得不做出這一些極端的行為。
看到姜吟的表情,周明庭體貼細致,也不為難她:“沒關(guān)系,你要是不方便說,不用跟我說,畢竟這也屬于你自己的個人隱私。”
她笑了笑,覺得這樣的事情沒什么好說的。
“沒事兒,就是一些小傷。”
周明庭擰眉,看著女人臉上洋溢的笑容,心底一陣揪,明明已經(jīng)很難受了,臉上還在無所謂的故作堅強。
身為醫(yī)生,周明庭能夠判斷得出來,姜吟手腕上的傷痕跡無非就是自殘導致的。
究竟是什么,能讓她做到如此地步……
他開口,聲音沉了幾分:“姜吟,是他對你不好嗎?”
她忽然決定不離婚,又這樣傷痕累累,很難讓他不去想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我真沒事兒?!苯骺粗Γ骸拔易约旱乃饺耸录易约簳幚砬宄?,不會影響到醫(yī)院的工作進程?!?/p>
她跟他客氣又疏離。
周明庭畢竟是有了未婚妻的男人,應(yīng)當要保持禮貌的社交距離。
周明庭溫潤的眸微微斂下,有些被拒絕的挫敗,但還是給她底氣:“好,有什么的話你可以告訴我,我能幫你?!?/p>
“我們做醫(yī)生的,手是最重要的,要好好保護?!?/p>
姜吟聽得愣了一下。
是啊,她如此熱愛醫(yī)學事業(yè),她又何嘗不清楚自己的手是最重要的呢?
若不是被逼上絕境,不得不采取這樣極端的手段來脫身……
可哪怕她都這樣了,傅云川當時還沒有要放過她的想法。
姜吟唇角的笑有些諷刺。
不愛一個人,剩的就只剩狠心。
今日到醫(yī)院熟悉流程,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姜吟基本可以安排自己在華東上班的時間和到這個醫(yī)院的時間。
周明庭說:“在醫(yī)院規(guī)章制度的管理上,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隨時打電話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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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和周明庭吃完午飯后就回去了,她擔憂母親的狀態(tài)。
保姆阿姨看到姜吟回來,笑著說:“老太太今天中午吃了很多,心情看上去還不錯?!?/p>
保姆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農(nóng)村婦女,她把母親照顧的非常好。
“好,辛苦你了?!?/p>
姜吟坐下,遠遠的看著母親,她坐沙發(fā)上,靜靜的看著電視,一多半的時候她都很安靜,精神上受了一些刺激,會大吵大鬧的亂跑。
身體康健時,姜母是學校德高望重的老師,如今到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也回不到學校上課了。
昔日的學生知道了情況,想要來探望,都被姜吟一一的回絕了,那樣太麻煩了,也有可能會刺激到母親的情緒。
她盯著母親,思緒莫名的一層層的擴散和蔓延開。
想著監(jiān)獄里的父親,想著車禍失蹤的哥哥。
父親在監(jiān)獄里面怎么會受到那些待遇……她皺眉,拿出手機上網(wǎng)查詢資料,查詢法律緩刑的條件。
如果能讓父親提前出獄的話,他們一家團聚,她就沒有必要再像這樣求著傅云川了……
到時候讓離婚律師擬定協(xié)議離婚就好,無非就是跟他打一場官司。
這般想著,她查到了許多的緩刑條件。
又給謝宴洲打了一個電話,詢問具體事宜。
“謝先生,這個事兒,你可以幫我代理嗎?”姜吟問。
電話那邊男人淡淡的笑了笑說:“其實讓你父親提前出獄,這對于我來說并非什么難事兒。”
姜吟心頭微顫,升起了一陣希望:“真的可以嗎?”
謝宴洲說:“可以,最早這個月,最晚下個月?!?/p>
“好,不管多少錢,讓我父親提前出獄——”
姜吟跟謝宴洲約了晚上見面詳談。
他跟姜吟解釋了緩刑的基礎(chǔ)條款,以及父親當年判的年份本來就久可以翻案。
姜吟眼神里許久不見的染上了明媚的光,也有了笑容。
謝宴洲微微往后一靠,眼神看她:“其實我一般不接這樣的官司。”
姜吟:“我知道你是因為明庭的緣故……”
“不是。”謝宴洲說:“因為你像我許久未見的故人。”
姜吟一愣,隨即又笑了笑,“那我榮幸之至,是我沾了人家的光?!?/p>
怪不得像謝宴洲這樣高高在上的大律師會愿意與她做朋友,原來是她像因為那一位故人。
謝宴洲輕抿一口茶:“不必這樣客氣,你是你,她是她,我并沒有把你當做她。”
今日和謝宴洲見了面后,姜吟心中被沉沉的壓著的那一塊兒石頭似乎松散了不少,心里面沒有以往那樣的沉悶。
似乎在黑暗已久的世界里面迎來了一道希望的光芒,只要奔著那一道光不停的跑,一定會有天光大亮的那一天的……
謝宴洲紳士穩(wěn)沉,親自送了姜吟回家。
在樓下下車后,她碰到了傅云川。
男人一身黑色的風衣站在車前抽煙,看到她下車,傅云垂眸,捻滅了手中的煙。
他眼神漆黑冷沉的看姜吟,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今日見了周明庭,又是謝宴洲送你回來,是我小瞧了傅太太的本事。”
“他們兩家,不論是誰,都看不上不干凈的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