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看完可以給我玩嗎?”
小寶喜歡這條項鏈,閃著布靈布靈的星星眼,滿懷希冀地看著褚尋。
“可以?!?/p>
褚尋唇角勾著溫和的笑,揉揉小寶毛茸茸的發(fā)頂。
把項鏈拿起來對光,她仔細比對,無論是切割工藝還是造型...都跟她去年在拍賣行碰到的那條一樣。
原本,她打算拍下來送給小寶做周歲禮的。
陰差陽錯,這條項鏈最后還是到了她手里,以恭賀她新婚的方式。
有點諷刺。
褚尋放下項鏈,小寶迫不及待戴在脖子上,她收藏的漂亮寶石很多,因此對這些東西沒有清楚的物價認知。
只要喜歡,就要戴,把它們關(guān)在黑漆漆的盒子里,它們會生氣的。
“媽媽,我想出去玩?!?/p>
小寶搖晃褚尋胳膊撒嬌,胸前那顆藍鉆跟著晃,褚尋瞇起眸子,眼里閃過一絲疑慮。
這條項鏈最后好像拍了兩千多萬?她擔心小寶戴出去會引人注目,當眾爭搶不至于,就怕有人背地動歪心思。
正當她猶豫時,賀衿玉推門而入,低頭看到纏著她鬧的小寶,彎腰把小小的人輕松撈起,“想去哪?我讓姐姐陪你去好不好?”
褚尋整理小寶擺滿地的盒子,叮囑道:“找多兩個人跟著,她要用的東西記得提前消毒,還有別什么都給她吃......”
賀衿玉連忙捂住小寶耳朵,小聲吐槽:“寶,你親媽越來越啰嗦了?!?/p>
“......”
褚尋皮笑肉不笑地扯嘴角,“我聽得見?!?/p>
小寶剛出生那會抵抗力低,體弱多病,是她精心照料半年,才把她養(yǎng)得跟普通人差不多。
她只求小寶平安順遂長大,再麻煩也值得。
賀衿玉點頭答應(yīng),抱著小寶出去,順便叫來兩個侍者,避免其他人沖撞小寶。
富麗堂皇的大廳里,來得早的少爺千金們推杯換盞,聊著最近發(fā)生的事,期間不知誰提了一嘴今天的主人公,話題瞬間變成——
“賀家這位二少夫人勢力雖然在海外,背景卻硬得很,兩人好像還有個孩子?”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是個女孩子,賀董特別寵,天天在朋友圈里曬娃?!?/p>
在座有跟賀家關(guān)系好的,知道的消息多點。
聊著天,大廳進來一位身著大紅色綢緞魚尾晚禮服的女人,她頭發(fā)盡數(shù)盤起,露出嬌艷明媚的臉龐,姿態(tài)高傲地環(huán)視全場,發(fā)現(xiàn)沒有自己想找的人,眉頭蹙起。
千金們互相戳了戳,揶揄道:“哎,瞧見沒,又是自己來的?!?/p>
“小聲點,自己又怎樣,背后有謝衍撐腰,換我我直接在津北橫著走。”
“她現(xiàn)在也橫著走啊,都快把跟齊氏同行的其他公司擠壓出圈了,一家獨大,能是什么好事?就她沾沾自喜,還以為自己決策正確。”
“不過謝衍也快保不住她了,上面最遲這個月派人下來查賬目,如果真有貓膩......”
話留半截,意思自己悟。
幾步之外。
精心打扮的齊連枝找不到謝衍,走到露臺撥去電話,嘟嘟兩聲,聽筒里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喂?”
“我已經(jīng)到了,”齊連枝抿唇,語氣略帶煩躁,趕走謝衍身邊的鶯鶯燕燕后,她對謝衍的掌控欲幾乎達到最強,“你在哪?是不是還沒到?”
說到的,今天賀二少的訂婚宴,兩人必須一同出席。
對面背景音似乎亂亂的,片刻,恢復(fù)安靜。
謝衍淡聲:“快到了?!?/p>
“你又耍我!”
齊連枝壓著怒意低吼:“謝衍,幾次了,我都算不清今年這是第幾次放我鴿子。實在不想跟我見面,我們就退——”
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雞,戛然而止。
她目光陰冷地盯著盆栽旁邊探頭探腦的人影,神色差到極點。
外人在場,她不好和謝衍吵架,心里憋著股氣,卻慶幸自己剎車及時,沒把那句話說完。
退婚是不可能退婚的。
齊氏才起來多久,這場聯(lián)姻的價值尚未結(jié)束,她和謝衍哪怕吵得再厲害,也必須維持住這段婚姻。
思及此,齊連枝深呼吸,調(diào)整情緒,笑了聲:“沒事,你上船給我電話,我去接你?!鳖D了頓,她試探道:“衍哥,我們都訂婚了,參加婚宴的人也多,今晚我們就住一起吧?!?/p>
說完沒等謝衍開口,她掛斷電話。
隨即,幾步上前,揪出那個一直偷聽的不要臉玩意。
“輕點,輕點。”
命運的后領(lǐng)被提著,勒住脖子,小小的人喘不上氣,臉頰霎時漲紅,疼得眼眶蓄起淚水。
齊連枝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拎著個沒她小腿高的孩子。
“你是誰家的?偷聽大人講話,沒禮貌?!?/p>
哪家沒規(guī)矩地帶孩子上船,就不怕沒看住,亂跑掉海里淹死?
小寶眼淚汪汪,想回答,領(lǐng)口死死卡著脖子,只能使勁撲騰兩條斷腿。
她躲在露臺和爸爸玩躲貓貓游戲,等爸爸來找呢,結(jié)果這位姐姐就看見自己,還抓她衣領(lǐng),勒得她好難受。
“嗚嗚嗚......”
哭聲細弱,淚水順著白嫩臉頰滑落,齊連枝目光恍惚,總覺得眼熟,像在哪見過。
沉思了會,她終于記起,是褚尋!
這小孩跟褚尋竟然五六分相似!
她震驚地松手。
小寶身體直直往下掉。
電光火石間,一雙修長手臂接住她弱小身子,視野翻轉(zhuǎn),升高,她驚魂未定地緊緊摟住抱著自己人的脖頸,胸膛劇烈起伏,臉色煞白如紙。
“連枝?!?/p>
來人語態(tài)是平靜的疏淡,摻合些許無奈,“她只是個孩子,不是你用來撒氣的工具?!?/p>
齊連枝愣愣看向長身如玉的男人,該如何解釋,她覺得這孩子長得像褚尋,一時震驚,忘記他還在自己手里,并非故意?
心里想著,嘴巴已經(jīng)替她說出口。
“...她...她跟褚尋...很像?!?/p>
男人眸光微頓,長睫低垂淡淡打量縮在懷里,抽抽搭搭的小寶,搖了搖頭,“不像?!?/p>
褚尋早就死了。
那個或許擁有兩人血脈,與她相似的孩子,也被他親手扼殺。
齊連枝聽到回答,沒來由松口氣,“是我看錯。不過,衍哥,她到底誰家孩子???”
最重要的是,剛剛她和謝衍的聊天內(nèi)容,她聽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