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尋沒料到他還有后手。
他們前后夾擊,向著她步步逼近。
在劫難逃。
褚尋攥緊拳頭,不斷思索怎么逃跑,突然,前面出現(xiàn)一道身影,她看清男人溫雅清雋的臉,眸光微頓,亮起希望的光。
“謝衍——”
“衍哥,今天好累,就不去餐廳吃飯了,回我家好不好?”
明媚俏麗的女聲打斷她的話。
謝衍站在樓梯口,身姿頎長,他穿著身深灰色風(fēng)衣,領(lǐng)口微微卷起,仿佛剛下班就換衣服匆忙出門,忘記打理。
身前齊連枝正低頭幫他整理,兩人目光相視,繾綣而旖旎。
他牽起齊連枝的手放進風(fēng)衣口袋,眼尾余光漫不經(jīng)心地瞥一眼走廊,觸及被困的女人,雋眉微蹙。
然后,漠然移開視線。
“嗯,”他牽著齊連枝,邁開長腿下樓,嗓音溫和:“我們回家?!?/p>
看著他們離開視線范圍,褚尋如墜冰窟,身體僵硬到發(fā)冷,止不住哆嗦。
她可以忍受齊連枝的故意挑釁,誰讓她確實礙了她的眼。
但她,絕不能接受自己快要被人侵犯的時候,謝衍的漠視!
那句回家,更是深深刺痛她的心。
E家代表原本見到謝衍和齊連枝出現(xiàn)還挺慌張,但看到他們理都沒理褚尋的呼救,膽子頓時恢復(fù),邪笑著拍了拍褚尋淚痕滿面的臉。
“都說了,謝總要把你賣掉。你現(xiàn)在啊,就是個沒價值的小情人,不如老實跟了我,伺候好了,你想要的衣服包包,我都給你買?!?/p>
說完,他吩咐兩個男人:“拖進去!”
下到停車場,謝衍忽然停住腳步,拿出不斷震動的手機,接聽電話,對面說了幾句,他淡聲道:“嗯,我現(xiàn)在過去?!?/p>
齊連枝聞言,抱住他手臂,好奇問:“怎么了?”
“有點事,今天不能送你回家了,”謝衍掛斷電話,動作輕柔地捏捏她臉頰,“你開我車回去,路上小心點?!?/p>
齊連枝有些不情愿:“就不能送我回家再去忙嗎?衍哥,你好久沒吃我做的飯了,來嘗嘗我手藝退沒退步?!?/p>
謝衍慢條斯理的抽出手臂:“下次?!?/p>
齊連枝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轉(zhuǎn)身進電梯,目光一寸寸冷凝。
到底是有事要忙,還是要回去救褚尋,或許謝衍自己都不知道。
但這個男人,她得罪不起。
她雖然擔著謝衍白月光的身份,可齊家在津北已經(jīng)日落西山,全家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只有牢牢拿捏住謝衍,才有機會救齊家。
算了。
來日方長。
反正謝衍現(xiàn)在喜歡的是她,只要他們結(jié)婚,兩家聯(lián)姻,得到謝家?guī)头?,就夠了?/p>
謝衍關(guān)掉手機震動系統(tǒng),乘坐電梯抵達之前看見褚尋的樓層,電梯門剛開,男人哀嚎怒罵聲充斥整個走廊。
E家代表捂著眼睛從里面跌跌撞撞跑出來,指縫溢出鮮血。
“他媽的!這女人瘋了,我打電話叫人來,給我摁死她!”
謝衍聽見他的咒罵,一張臉瞬間陰云密布。
他幾大步走到E家代表面前,直接抽走他的手機。
“臥槽誰啊——謝總?”
E家代表張嘴就罵,觸及他陰沉冷漠的神情,愣愣地喊了聲。
洗手間里還有其他罵罵咧咧的聲音,以及砰砰類似砸東西的動靜。
褚尋被男人鉗制手腳壓在地上,兩雙手在她腰間亂摸,惡心的滑膩觸感讓她高高舉起手里相機砸狠砸男人后背,男人吃痛,反手甩她一巴掌。
相機跌落,鏡頭徹底碎裂。
接連被打,褚尋腦袋嗡嗡作響,意識朦朧間,她只能護住沒被撕開的褲子,拼命抬腿胡亂踢男人的肚子和腿。
她死也不要被這幾只狗東西糟蹋。
砰——
又是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早已離開的謝衍突然去而復(fù)返。
他一腳踹向男人身體把他踹開,男人重重砸向墻壁,“哇”的一聲,吐出濃稠鮮紅的血。
又是一腳。
另一個男人直接飛進前一個懷里,兩人同時噴出一大口血,后面重傷那個瞬間陷入昏迷,歪倒在地,無意識地吐著血。
“救、救命......”
清醒的那個男人滿臉是血,哆哆嗦嗦伸出手,試圖往外爬。
被謝衍踩住后背,發(fā)出痛苦呻吟。
跟在他后面進來的E家代表見狀嚇得瑟瑟發(fā)抖,兩條腿跟面條似的,瞬間軟塌下去,跌倒在地。
洗手間死一般寂靜。
謝衍抬腿走向褚尋,彎腰將人打橫抱起,褚尋如倦鳥縮在他懷中,鼻尖嗅到熟悉的氣味,難以言喻的安全感灌滿心肺。
她顫巍巍伸手想回抱他。
手指卻在碰到他整齊領(lǐng)口時停住,心尖酸脹轉(zhuǎn)換成微苦的澀意。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回來。
或許是,在外人面前,她到底還算他養(yǎng)的玩意,還沒賣出去,她被別人碰了,會損失他的顏面吧。
褚尋以前或許會覺得自己于他而言有那么點特殊,但今晚過后,那點特殊終究淪為泡影,消失無蹤。
謝衍的車沒有被齊連枝開走,他送褚尋去醫(yī)院,路上當著她的面給E家華區(qū)總經(jīng)理打去電話,兩人客套寒暄幾句,就進入正題:
“津北分公司代表是你的人?”
他的身份地位,哪里需要記住這種小人物,能讓他特意提起,華區(qū)總經(jīng)理似乎明白什么,當即答道:“不是,剛從其他地方升上來的?!?/p>
隨即,他問:“他怎么了?”
正好紅綠燈,謝衍側(cè)過臉,眸光淡涼看向副駕駛雙頰紅腫,低頭失神的女人,沉默半晌,他忽然抬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
褚尋驚嚇回神,下意識避開。
謝衍眼神瞬間凝冷。
褚尋對上他目光,忙不迭握住男人手腕,忍著疼將臉貼進他溫熱掌心,帶著幾分討好意味地蹭了蹭,無聲開口:“先生,我不疼的。”
謝衍指尖微頓,曲了曲,擦掉她眼角淚痕。
再出聲,語調(diào)疏冷而淡漠。
“有點礙眼?!?/p>
分不清在說誰。
華區(qū)總經(jīng)理心頭一凜,所以那個代表怎么惹到這位爺了,“好的,我立馬安排他離開津北,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xiàn)!”
掛斷電話,綠燈亮起,謝衍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扣住褚尋冰涼的手,十指交纏,冷暖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