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瑩目光全部被遠(yuǎn)處而來的男人吸引,總覺得這人面容熟悉,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男人五官輪廓分明,眉眼深邃,身形修長挺拔,似蒼翠青竹。
他邁著長腿而來,強(qiáng)大的氣場猶如此間掌控一切的神明。
陸遠(yuǎn)舟抬眸,看到時染頭上纏著的紗布,額邊還暈染出幾分紅,他眸色霎時更深了。
他不該對許氏心慈手軟的。
感覺到身后的強(qiáng)大氣場,時染回眸,原本一直強(qiáng)撐著的情緒,在此刻裂了一道縫。
許昭向自己撞來的那一刻,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如果不是宋奇,自己大概是難逃一死。
周文川自覺給陸遠(yuǎn)舟讓了位置,他始終不曾有身份,站在時染身邊。
也總是會慢一步到時染身邊。
從前是,沒能趕在陸遠(yuǎn)舟之前,替時染解決插足他人感情的輿論。
如今是,沒能趕在宋奇之前,替時染擋住車禍。
如果是自己先看到,先去舍身救她,是不是能卑劣一點(diǎn),讓她多看自己一眼?
甚至更過分一些,讓她以身相許?
周文川目光落在時染身上,她的腰肢被男人虛虛扶著。
小心溫柔的模樣,完全和印象里冷冰冰的陸氏總裁,難以掛鉤。
陸遠(yuǎn)舟抬眸看向陳瑩:“宋先生所有醫(yī)藥費(fèi)我會全部承擔(dān),其他補(bǔ)償,等之后我會讓人一并送來,養(yǎng)病期間也會安排最好的病房和護(hù)工?!?/p>
“今日的事情,我代表我未婚妻,向宋先生表示感謝和歉意?!?/p>
男人清潤磁性的嗓音入耳,像是一曲悠揚(yáng)琴聲,讓陳瑩有些怔愣。
她其實(shí)并沒有聽清具體內(nèi)容,但還是胡亂點(diǎn)了頭。
“沒事?!标惉摀u搖頭,完全沒了剛才對待時染那樣的兇狠氣勢。
看著時染被扶著離開,陳瑩緩緩回過幾分神。
這女人也很眼熟,她是什么來路,居然能讓這么些男人護(hù)著?
陳瑩不追星,所以對娛樂圈的人和事,并不算很了解。
只是宋奇說,時染是自己的好朋友,卻在看見她的時候,突然和自己避嫌。
明明上一秒還在情動,下一秒就能和自己拉開距離。
這讓陳瑩如何不多想?
那個小周總看起來,也很緊張時染。
還有后面來的這個男人,長相和氣質(zhì)都實(shí)在太惹眼了,比小周總看起來還要不凡。
這樣優(yōu)質(zhì)的男人,自己怎么會不認(rèn)識?
陳瑩有些奇怪,她回頭看了眼病房里面睡著的宋奇,眸光閃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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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昭一醒來,就看到一臉頹然憔悴的許景明,他靠在背椅上,歪著頭在睡覺。
因?yàn)榍榫w緊繃,許昭只是很輕的動作,便吵醒了他。
許景明眉頭緊蹙:“你想去哪里?”
見人不說話,他又開口,嗓音冰冷。
“你知道爸為了你,去下跪求了陸總嗎?我們就為了留你一命,你知道爸媽做了什么嗎?”
“他們一把年紀(jì)了,跪在陸家,你真的不心疼嗎?”
許昭聽得心口一顫,動了動嘴唇,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只是嗓音沙啞:“我做的事,我自己會承擔(dān)?!?/p>
“你承擔(dān)的了嗎?你知道就因?yàn)槟?,許氏在清算資產(chǎn),爸媽多年的心血?dú)в谝坏?,那么多人要被迫離開,這其中不乏有,為許氏賣命十幾年的老人,他們都有家庭要養(yǎng)?!?/p>
“爸媽為了你,也半點(diǎn)臉面不要,你真的就一點(diǎn)感覺沒有嗎?”
“你怎么有臉說出來,自己承擔(dān)后果的?你承擔(dān)的起嗎?”
最后一句,許景明幾乎是吼出聲的。
許昭本就慘白的臉上,此時更加白,抓著身下的床單,微微用力。
“你說,許氏在清算資產(chǎn)?說爸媽去陸家下跪求人?”
“為,為什么?”她聲音顫抖,眼眶發(fā)紅。
許景明自嘲一下:“警察在外面,你的事我不會再管,之后我會把爸媽送到國外,你想做什么,都隨意吧?!?/p>
“景,景明?你和要帶爸媽去國外,那我呢?你們不要我了嗎?”
一直到此時,許昭心里才開始慌亂。
若是自己沒了家人,沒了許氏,那她還算什么?
不行,不可以!
許景明起身,目光悲戚:“你的事,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管的了?!?/p>
“殺人未遂?”他抬手擋了下眼睛,又是一聲自嘲,“警察很快回來,我會為你請律師,但除此之外,我不會再插手管你的任何事?!?/p>
“許昭,這不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不讓我和爸媽管你,我們?nèi)缒愕脑??!?/p>
他說完便別過視線,轉(zhuǎn)身往外走。
“景明?!?/p>
許昭急急喊人,卻不見他停下。
“許景明!”
這一聲,她幾乎用了全部力氣,嘶喊出聲。
許景明扶著門把的手,頓了一下,卻沒回頭。
出門對著外面的警察,微微點(diǎn)頭:“多有麻煩?!?/p>
再轉(zhuǎn)臉,看了哭得幾乎直不起身子的母親,許景明也紅了眼眶。
他和父親一左一右扶著母親回家。
把父母送上飛機(jī)后,他才又去找了陸遠(yuǎn)舟。
松云居:
陸遠(yuǎn)舟等時染慢慢睡著,才去了樓下。
客廳內(nèi),許景明已經(jīng)等候多時。
看見男人過來,他起身,微微示意。
“這些是關(guān)于許氏,被陸氏收購的全部資料以及合同,陸總請過目?!?/p>
陸遠(yuǎn)舟冷淡點(diǎn)頭,等他走近了,才聽到許景明,小聲又忐忑地詢問。
“時染她,還好嗎?”
陸遠(yuǎn)舟抬了下眼皮,目光清冷,猶如霜雪。
不是很銳利的目光,卻讓許景明不敢直視。
他輕聲,道:“我很抱歉?!?/p>
“誰做錯事,誰接受懲罰。”
陸遠(yuǎn)舟抬眸看了他一眼,嗓音仍舊冷淡,卻讓許景明心臟又酸又堵。
他聽出來陸遠(yuǎn)舟的意思了。
始作俑者是許昭,陸遠(yuǎn)舟不會牽連無辜之人,若是許家沒有知情不報,意圖包庇之人,他也不會動許家的人。
至于許氏內(nèi)部員工,他更不可能有所牽連。
但是始作俑者,是必要付出代價的。
但許昭畢竟是自己的姐姐,許景明心口酸澀,還是道了謝:“多謝陸總,也麻煩你,幫我給時染帶一句抱歉?!?/p>
陸遠(yuǎn)舟目光落在那些文件上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你:“你也打算去國外發(fā)展?”
“若是還留在陸氏,你們該會有很多見面的機(jī)會,所以道歉的話,就留著當(dāng)面說吧。”
許景明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