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顏看著他,說不出話。
以她對周文川的了解,很難想象,他會用“求”這個字。
求你。
求你和我談戀愛。
也不得不說,這樣的話,她有些拒絕不了。
喜歡的人,軟著語氣求你……
但她最后,卻什么都沒說。
把人推開,然后上車,迅速離開。
向來敢愛敢恨,瀟灑肆意的蔣家大小姐逃了。
出了小區(qū),她又不知道去哪里。
緊急剎車,想要回去。
她該回去,回去問問周文川,以什么心態(tài)談戀愛?
可是又想起來,那晚周文川跟著趙茜走了。
蔣顏愣了很久,最后回了老宅。
深更半夜,她沒有打擾爺爺,一個人默默洗澡睡覺。
第二天,被老爺子喊醒。
“難得,咱家大小姐主動回來?!?/p>
蔣顏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坐起來。
“爺爺,我餓了?!?/p>
老爺子看出她有心事,但是沒問:“起來吃飯?!?/p>
他笑瞇瞇的摸了摸大孫女的頭:“阿姨知道你回來,做的全是你愛吃的,我這老頭子都沒得吃了?!?/p>
蔣顏洗漱下樓并且給蔣老頭發(fā)了消息。
請假一周,公司他管。
接下來幾天,她窩在老宅,一步?jīng)]出去。
像是被戳了腦袋的烏龜,鎖在殼里。
她自然知道,這樣不對。
但是,她找不到答案。
她就在客廳放浪漫韓劇,不得不說,這個國家最該申遺的就是這個了。
當(dāng)真是讓人看得想戀愛結(jié)婚。
可她也看得明白,結(jié)婚的前提是相愛。
在老宅第三天的時候,蔣老爺子喊她下棋。
將她捏著白玉棋子,隨意丟在棋盤上。
蔣老爺子就把棋子放在她旁邊。
扔了三顆之后,蔣顏開口了。
“爺爺,在我們這樣的豪門世家里,婚姻當(dāng)真利益至上?”
“胡說!”
隨便下棋老爺子沒反應(yīng),這會倒是吹胡子瞪眼。
蔣顏又丟了一顆棋子:“如果不是,你當(dāng)年為什么讓爸爸去聯(lián)姻?”
他父母,雖然恩愛,但也是聯(lián)姻。
只不過是先婚后愛。
蔣老爺子笑笑。
“顏顏,這是選擇?!?/p>
蔣顏不懂。
“當(dāng)年我并未逼著你父親去聯(lián)姻,他若是有喜歡的人,完全可以娶進門,但是沒有。”
老爺子笑笑:“聯(lián)姻是他自己的選擇,只是他比較幸運,遇到了你母親?!?/p>
“咱們蔣家雖然比不上陸家那樣權(quán)勢滔天,但足夠你選擇余生要如何活著了?!?/p>
“你是蔣家大小姐,大小姐該比任何的都要肆意自由,要快樂?!?/p>
蔣顏丟下手里的棋子,起身離開。
老爺子在后面喊:“哎哎哎,下完這盤再走?!?/p>
“改天一定補上?!?/p>
蔣顏揮揮手,開車離開。
但她并未去找周文川,而是找了時染。
她坐在院子里曬太陽,因為和陸遠(yuǎn)舟一聲不吭出國三個月的事情,兩人關(guān)系陷入僵局。
蔣顏到時染住處的時候,她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躺在藤椅上。
阿姨在上面鋪了毯子,怕她受涼,還給她蓋了一條。
聽見聲音,時染抬頭看過來。
看見是她,臉上露出笑。
“顏顏?!?/p>
她把書放下,蔣顏已經(jīng)走近,坐到她旁邊。
“看什么呢?”
時染笑:“沒事,隨便看看。種花太累了,我就看會書?!?/p>
蔣顏抿唇,看向院子里栽種的,并不知道什么品種的花,一時心情復(fù)雜。
她想不明白感情的事情。
但時染,比她更無解。
蔣顏自然知道,提及陸遠(yuǎn)舟會讓她難受,但還是問了。
“當(dāng)真要離婚?”
時染果然神情一頓,她垂了下眸子,輕笑:“離吧?!?/p>
離吧……
蔣顏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時染自己岔開了話題,兩人坐著閑聊。
她留在這邊吃了晚飯。
這次沒有再回老宅,而是自己住處。
看見周文川又等在樓下的時候,蔣顏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好幾天沒回家,是天天都來等自己嗎?
好蠢!
周文川站在廣玉蘭下,指尖一點猩紅。
蔣顏停好車往那邊走。
他明顯沒想到會遇見她,倉惶暗滅了手里的煙。
垃圾桶上面,已經(jīng)有七八個煙頭。
“顏顏。”
蔣顏平靜開口:“別過來,我不喜歡煙味?!?/p>
周文川聽話沒有動,他去車上拿水,準(zhǔn)備洗手漱口。
但蔣顏沒等他。
上樓沒大會,她聽見門鈴響。
蔣顏直接無視,不理他,她就會走的。
爺爺?shù)脑挘氲妹靼住?/p>
她蔣顏不會遷就。
婚姻于她而言不是唯一的路。
蔣顏收回視線,洗澡睡覺。
但是躺床上,人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好煩。
凌晨一點。
她起床,鬼使神差地去開了門。
周文川還等在門外。
真是要命!
她看了眼他手里那根未點燃的煙,心情復(fù)雜。
“你怎么還不走?”
“你怎么還沒睡?”
兩人同時開口。
但是周文川嗓子啞了。
蔣顏這才注意到,他臉色有些不對。
正要問,他身子歪了歪,靠在了蔣顏身上。
“你別訛人??!”
蔣顏手忙腳亂。
也因此碰到他的手,冷得和冰塊似的。
但是摸摸額頭,又燙的嚇人。
蔣顏忍不住吐槽:“我真是欠了你的!”
她把人扶進門,毫不憐惜地扔在沙發(fā)上。
然后喂了他吃了藥。
“周文川?!?/p>
男人勉強睜開眼。
蔣顏下命令:“明早醒了自己走。”
他模糊應(yīng)了一聲。
蔣顏抱了床被子給他,胡亂把人裹起來:“我就是太善良了,樂山大佛都該挪了讓我坐那兒。”
折騰完這一通,蔣顏回臥室,明明很困。
又是翻來覆去許久,才睡著。
但最后還是想著。
周文川明早應(yīng)該就能退燒了。
第二天,她被敲門聲吵醒。
蔣顏又起床氣,尤其是昨晚還沒睡好。
“敲什么敲,你屬雞的啊起這么早?”
但是一看表。
十一點半。
蔣顏:“……”
她躺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點了,周文川為什么還沒走!
她又生氣,一骨碌爬起來。
出門就想吵人,但是想被飯香轉(zhuǎn)移了注意。
這個點,也該餓了。
她又回去洗漱,換衣服。
再出去,先看下餐廳,卻沒人。
她以為周文川識趣走了,沒想到走過來,才注意到,人還躺在沙發(fā)上。
蔣顏覺得心情亂七八糟的。
她走過來,正想趕人,發(fā)現(xiàn)他臉色還有些不正常地紅。
“你還發(fā)燒?”
周文川如實答:“還有點?!?/p>
“那你吃藥啊,旁邊不就是嗎?”
周文川抿唇,吃了藥,病好了,就會被趕走。
他聲音很輕:“有點沒力氣?!?/p>
蔣顏回頭看了眼餐廳那邊。
活爹!
有力氣做飯,沒力氣吃藥?